“应该是男女通吃吧?”
“这可真是有好戏看哪?容尔公子和凤郡主婚事不是已经定了么?”
流言碎语,才是具备顶尖的杀伤力,一点不逊色于杀手手中的利剑。
刺人于无形,却足以至人万劫不复。
想来,牵扯到了凤家,凤家的人按耐不住了。
比如,凤郡王端着玉瓷杯的手,止不住颤抖。随后索性将茶杯重重摔在桌面上,“这让我女儿情何以堪?”
门外尽头,红铮将军拄着拐,昂然挺背,一步步渐次逼近。
那紧绷的脸上,几道额头纹,滋生肃杀之气。
“定然有人在背后搞鬼,瞧不得咱们芸儿嫁个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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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里,该是赏水芙蓉的好日子,家眷偕同,沿着碧波荡漾的湖岸边游一圈,或者租一条乌篷船,划入接天连叶荷花池中,甚是惬意。
凤四芸是其中之一,只是她没有携带任何家眷,孤身一人。
她可以很恬不知耻的说,她是钻狗洞跑出来的。反正能玩就好。
她将素白的手指,嵌入水中,清澈可见,纤细五指,以及小鱼仔背着五彩的鱼鳞,肆意浅游,突然在她的心口出注入趣味盎然。
她启颜而笑,堪比水中央绽开的粉莲,潋滟脱俗。
只是她笑得不敢太夸张,那伤口还未完全好透。
想着这些日子,因为病伤,凤家上上下下都将她当姑奶奶一样供着,但也像牢笼里的金丝鸟,锁得牢牢的,拘束于一方小天地,实在无聊,渗得发慌。
这不,她稍觉舒适,就跑了出来。
只是玩到兴头上,忘了收敛,动作幅度有些偏大,以至于拉扯到了伤口。
咳嗽几声,微微颔首,脸色染上素白。
手掌覆上伤口的位置。她垂下的眼睑下,藏着一抹恍惚。
那天,她替战帝挡了箭,是她蓄谋已久。
她犹然记得书中曾经描述过一个片段,六月六鬼节发生会刺杀事件。
就在梨园曲目完成后,戏台的几十步开外。
她算是赌对了,那刺杀事件真的发生了。
原本,凤族的耳力和视力都超出常人。招架一只箭对她来说还是算轻松的。
可是,她偏偏整出了一场苦肉计。
无非……..
凤四芸在这个书本里的设定,就是一悲惨的设定。她看似有很多光环,但这些光环就好像有副作用,一点点吞噬着她,直到她最后香消在火场里。
而她的认定里,战帝成了她赖以生存的浮木。
巴结战帝,或者让战帝动心,成了她首要目的。
“二夫人被赶走了,还是回来了。”她自言自语。
因为自己的穿越,改变了书中的轨迹,可是饶了一个圈,又似回到了原地。
另一个令她濒临绝望的消息是:司察院老院长突然病逝,临危由白非卿掌控大局。
白非卿还是当上了司察院的院长,她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徒劳。
“郡主可是哭了?”不知何时她脸颊已经两行清泪。
不知何时,绿大人手撑着船桨,划小舟,逼近凤四芸所在的小船。
果然,有绿大人,还有战帝小年轻。
这让她促然,心弦战战,撩起袖子,一把擦拭眼泪。
“谁哭了?你全家才哭了呢?”
然而,她再怎么遮掩,战戎都已经瞧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