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尊仙 第三十八章 缓和

上午，牧语给田园里麦子浇了溪水后，便径直地朝着丹房走去。

炼药厅内，几乎空无一人，只有几个勤奋的师兄，神色带着疲惫，不停地感悟与体会炼药之道。

韩长老那双原本阖着的眼睛，在察觉到牧语到来时，便缓缓地睁开，且声音平淡地说道﹕“牧语，到老夫这里来。”

牧语一怔，走了过去，朝韩长老抱拳作揖，问候了一声。

“自你拜入老夫门下这半年来，你的炼药术可有精进？”韩长老平淡的问道。

“回师傅的话，弟子炼制蕴气液的成功率，已经达到十分之七，炼制灵露液的成功率，也达到了十分之五。”牧语道。

韩长老摇了摇头，说道﹕“只能算勉勉强强吧，像你其余的师兄师姐们，这个时候，大多数的一品丹药都能炼制，且成功率没有一个是低于十分之六的。”

牧语讪讪不语，也自知他的炼药天赋不说极差，也是普普通通的那种。一般的宗门，资质低于乙上的，根本连瞅都不会瞅上一眼，因为耗费大量的资源栽培你，日后你顶多就是个二品炼药师，集中资源，努力的培养有希望冲击三品炼药师的天才，才是正确的做法。

而且，牧语也曾听说，在上古年代，各大宗门要招收炼药师时，若资质低于甲等，那就只能靠边站，就算是乙上的天才也不过是宗门炼药长老的记名弟子而已！

“今日，老夫先教你点炼药技巧，五天之后，老夫要考验，若考验不及格，老夫也就懒得教你了，给你几本书，回去自己琢磨吧。”

牧语傻眼，这是什么意思？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教自己的炼药技巧？

按照牧语的理解，就凭他与韩长老的关系，后者能让自己呆在炼药厅里炼制丹药，已经是最大的底线了！

——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与不引起别人怀疑，而咬牙切齿不得不做出的决定！

瞧着牧语那疑惑与古怪的神色，韩长老冷笑一声，说道﹕“老夫毕竟是你的师傅，若你的炼药术太差，坏的不是你的脸面，而是老夫的！再有……”

说到这里，韩长老声音一低，说道﹕“再有，当初老夫当众收你为徒时，着实引起了掌门与宗门长老们的惊疑，那个时候，老夫就曾解释过，说你的资质不错，如果某一天，掌门或是某位长老想要考察考察你，发现你的资质与炼药功力，远不如老夫说的那般好……”

牧语听后，有些理解了。不过，对于韩长老这种说辞，心底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不过，有一名二品炼药师在一旁悉心的指导，总好过他照着书本，靠自己悟、去尝试要好得多。

……

灵露液，算是一品丹药中，价格比较便宜，又很实用的丹药了。

大比过后，宗门就曾把三瓶灵露液，当作赏赐奖励给了牧语。

现在那三瓶灵露液，一直呆在黑色小罐里，静静地储存，提高三瓶灵露液的质量。

盘坐在一口炼丹炉前，牧语调整着呼息，当精气神高度地集中后，随即便把双手抵在了炉壁上。

嗤！

蓦然，一团橙黄色的地火汹涌蹿腾而起，烧遍了整个炼丹炉，令炼丹炉内的温度，达到了一种程度后，牧语便把炼制灵露液的第一味灵药，投入了进药口中。

“集中注意力，把那团地火想象成自己的第三只手，火焰对于炼药师来说，就等于修士的兵器，火焰的好坏，也决定着成丹的机率与质量！”韩长老蹙眉喝道。

从炼丹炉里弥漫出来的温度，令牧语额头遍布细密的汗水。当一滴汗水流到眼睛处时，紧绷的注意力，顿时稍稍地一松，结果只听“砰”的一声闷音……

炸炉了！

哗！

突然，一道冰凉的水球扔了过来，几乎浸湿了牧语全身。那一滴滴杂夹着汗渍的水滴，顺着额头、眉梢、鬓发缓缓地淌落下来。

“别擦，继续炼药。”

“是。”

……

嘭！

即将合药时，再一次炸炉。

牧语咬了咬牙，浑身都被汗水和韩长老打出的水球浸湿，湿湿黏黏的，很不舒服。不过，他没有去擦拭，也没有换什么衣服，机械般的重复整个炼药过程，中途韩长老还会纠正他的一些错误，与传授给牧语一些小技巧。

就仿佛忘记了隔阂与仇隙，一如真正的师徒二人。

一边是严师孜孜不倦的指正，一边是学生虚心讨教的认真态度。

直到第八次时，一瓶灵露液总算是炼制成功了。

摇晃着玉瓶中刚出炉灵露液，依然温温暖暖的，直到这时，牧语才擦去已模糊双眸的汗水。

饶是恨不得，想要一掌拍死牧玉的韩长老，也对他的这种毅力流露出一丝赞许。

修士的资质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修士的毅力与悟性！

牧语的毅力与悟性都可以说是不错的，唯独资质限制了他，如同一根铁链牢牢地锁住了一匹良骏一样。

“夺灵丹的丹方，你可背下了？”韩长老突兀问道。

“弟子已经背下了。”牧语回答道。

韩长老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休息十分钟，待会儿炼制夺灵丹。”

牧语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诺。

夺灵丹﹕其作用也是可以增加人体的灵力，但其效果却是蕴气液与灵露液的之和多！

虽然三者同属于一品丹药的范畴，但每个品级的丹药，都有高有低，有炼制容易的，也有炼制简单的，不是说越高级的丹药，炼制就越难，最低级的丹药炼制就越简单，也有几种丹药属于特例。当然，像那些‘特例’丹药的价值，自然就会很高了。

约莫十分钟后，牧语睁开眼睛，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擦了一边脸后，轻吐一口浊气，仔细聆听着韩长老对炼制夺灵丹技巧的讲解。

有了一位老师的提携，以往牧语所不懂，所不了解的地方变得豁然开朗，无疑少走了许多弯路。

但饶是如此，牧语前十二次炼制夺灵丹，皆都以失败告终。

最接近成功的那一次，还远没有达到‘合药’阶段。

想要炼制夺灵丹，除了一味主药——紫叶草外，还需配上五种辅药，耗费心

神巨大，一边要同时掌握裹着数种药液火团的温度，以免火焰温度太高，毁了炼制成的药液；而一边还需要分出一部分的心神，炼制其余的灵药，变成液体形态。

到了合药阶段，耗费的心神就更大了，必须同时掌握一种平衡，令一味主药药液，五味辅药药液，能够同时融合在一起，完美成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