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陈明从书画店出来,他忍不住问我:“石头,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
“陈哥这古玩的规矩你不懂。”我解释道,“你是不是觉得那个人的笔筒卖亏了?”
“肯定卖亏了!虽然我不懂古玩,但是那个笔筒做得这么精致,少说也能卖个两三千吧。”
我笑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古玩这一行有规矩,人家在交易的时候,旁人不能插嘴。”
“为什么?”
“俗话说得好,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刚才你要是掺和进去,把人家生意搅黄了,那我们就别想在古玩市场买东西了。”
我接着道:“虽然都说同行是冤家,但是在古玩圈,你要是坏了规矩,大家就会一起排挤你。”
给陈明大致普及了一下知识,紧接着我让他赶紧去跟着那个卖笔筒的人。
“跟着他做什么?”陈明有些不解。
“你想办法跟他要个联系方式,回头我再和你解释。”
陈明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按照我说的去做了。
等他一走,我又回到了书画店,此时那老板正坐在一张红木桌前,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笔筒。
“老板,怎么称呼?”我笑着过去问。
他抬眼看向我,眼里闪过一抹疑惑,道:“你没看到门口的招牌吗?老关字画。”
“原来是关老板。”我笑着自来熟地坐下来,看着他手里的笔筒:“这个笔筒做工的确不错。”
“刚才我收笔筒的时候,我看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小伙子,他似乎也想要?”
“这都被关老板看出来了。”我笑笑道,“其实我对这笔筒也感兴趣,不过不敢坏了规矩。”
他笑了一下,看向我:“看不出来你还懂我们这行的规矩?你家里是倒腾古玩的?”
我点了点头。
“那就难怪了。”他把笔筒放在桌上问,“既然你喜欢,那你开个价。”
我故作为难:“我还真说不好,要不关老板开个价?”
他微微一笑,双手抱胸打量了我片刻,报了一个价格出来:“三万。”
听到这个价格的时候,我心里波澜不惊,露出一个笑容看着他道:“关老板,你这坐地起价也起得太离谱了吧?”
他笑道:“小伙子,我是看你懂规矩才给你的这个价,要是换做别人少了五万都别和我谈。”
说着他把擦拭好的笔筒放在桌上,问:“看得出来是什么年代的吗?”
我摇了摇头,他接着道:“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一看就是个清朝的物件,而且还是康熙年间的东西。这东西拿出去,少了六万根本不可能买到。”
原来这家伙刚才就已经认出这笔筒的价值了,但他却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更是把价格压到了一千块,真是够黑的。
“怎么样,三万卖给你,就当交个朋友。”他笑着问我。
我盯着桌上的笔筒看了片刻:“这物件倒是个好物件,只不过这价格属实有些高了,如果关老板再让点价,我或许会考虑考虑。”
结果我话刚说完,他就比划出四根手指:“四万,少一分都不行。如果你现在不买,一会还要再涨。”
我抿了抿嘴,装作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最终道:“就当交个朋友,六万我要了。”
“果然爽快……什么?!”
他愣了一下:“你说多少来着?”
“六万。”我道。
“你确定?”
“怎么?关老板后悔了?”
他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我:“我要你三万你不买,反而开六万买?你什么意思?”
我笑着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和关老板你交个朋友。”
他眼珠子转了转,很快又把视线放在了那个笔筒上。
将其拿起端详起来,似乎怕自己看错了一样,再三确定了一番,他才把笔筒放到桌上。
“关老板,你到底卖不卖?”我问。
他舔了舔嘴唇,这下反而让他犹豫了起来。
许久后,他一咬牙:“六万就六万!”
他这副模样搞得好像自己吃了多大的亏一样,让我觉得好笑。
“你笑什么?”
“关老板,你要是不愿意,你可以不卖。就当我刚才啥也没说。”我耸肩道。
“你知道什么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吗?”他一副生怕我不要的模样说,“你家里人应该教过你做买卖的规矩吧?”
我懒得再和他废话,掏出银行卡说:“刷卡。”
见状,他赶紧把店里的poS机拿了过来,二话不说就从卡里刷走了六万。
“这笔筒现在归我了。”我将桌上的笔筒拿起来,笑着说。
关老板也一脸乐呵:“我做买卖这么多年,从来还没遇到别人加价买东西的,你算头一个。”
“关老板就不想知道,我为啥愿意花这么多钱买它吗?”
听到我这么一说,他好奇地看着我,试探问:“这笔筒难不成不止六万?”
“谁知道呢。”我笑道,“回头等我卖了,到时候再来和你分享。”
说完,我就直接出了店。
关老板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看着我,整张脸犹如被春风拂过的残花,全都挤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陈明也跑了回来:“我问那个人要了个电话号码,他家住在南城那边。”
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模样,我道:“那咱们走吧。”
“去哪?”
“卖东西啊。”
“卖啥东西?”
我晃了晃手里的笔筒,陈明眉头一皱:“这笔筒怎么在你手里?”
“我花钱买的。”
“花了多少钱?”
我用手比了一个“六”。
“六千?”陈明一愣。
“六万。”
“啥?!”他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咽了口唾沫,“六万?你花了六万买了一个笔筒?”
“陈哥,你别这么大反应行吗?”
“这笔筒当时就只收了一千块,你花六万买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凑过去道:“你信不信,一会我能卖二十万?”
这下他更是惊了,一脸怀疑地看着我。
我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笑道:“走吧,陈哥。一会做完买卖还得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