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十多分钟,那个张掌柜才回来。
回来之后,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然后递了过来。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手机上是一段视频,而且还是用手机对着监控录像拍的。
“喏,就是这个人。那天他来我店里,问我收不收歙砚,我让他拿给我看看,他怎么也不肯,说如果要看必须得交钱。”张掌柜说着。
视频上那个男人看上去应该三十岁左右,穿着一件灰色的工作服,脚上是一双解放鞋,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某工地的民工。
“我做生意这么多年来,从来还没见过这么做买卖的,看东西还要给钱……”
张掌柜接着说:“那天刚好孟先生也过来买东西,就正好遇到了这个人,于是两人聊了几句,至于聊了什么我没注意,后来孟先生就跟着这个人走了。”
画面上的确有孟正云,他进来的时候和那个人说了几句什么,前后不过七八分钟,两人就从店里走了。
“张掌柜,你把这个视频发给我。”孟青衣道。
“好好好,我现在就发你。”
从古董店出来,我问孟青衣:“接下来我们去哪?”
她思索了片刻道:“找人。”
从古玩市场出来,我们上了车。
今天这孟青衣没有再开她那辆玛莎拉蒂,而是换了一辆宝马。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车还真是多。
我系好安全带问:“去哪找人?”
“从那个人的打扮来看,他应该是在工地干活,据我所知这附近有几个工地,我们先去那边看看。”
本来我想说,要不你去找人,找到人再联系我,不过一想到让她一个人去,又有点不负责任,于是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一个下午,我们跑了好几个工地,基本上都没有找到视频上的那个男人。
顶着大太阳,我实在是累得不行,去小卖部买了两瓶水。
将其中一瓶递给孟青衣,我说:“要不这样,我们分头找,这样一起找的话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你会开车吗?”她问。
我摇头:“不会。”
“那怎么分头找?”
“我可以打车。”
她拧开瓶盖喝了口水,过了片刻才道:“再找两个小时,要是找不到,我就先送你回去。”
说完,她就自顾自地上了车。
看着她坐在车里,一脸失落的模样,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沿着环城南路,我们一路向北,在太阳要落山的时候来到了这边的最后一个工地。
这个工地已经停工了,只剩下几个守门的大爷。
本来我是不抱什么希望了,结果过去一问,其中一个大爷竟然说认识视频里的人。
“这不是二狗子吗?”一个抽着烟斗的大爷眯着眼睛看着手机上的照片说。
“大爷,您认识这个人?”我问。
他点头:“认识,我们一个村的,都在一起干活。”
“那他现在人在哪?”
“我得打个电话问问。”
说着大爷狐疑地看着我们:“你们找他做啥?”
“也没什么,就是有点事想问问他。”我笑着说。
大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老年机,很快拨通了一个号码,结果打过去居然关机了。
打了好几个都是一样。
“咦?怎么打不通了?”大爷吧唧了两下嘴,“等一下,我给他嫂子打个电话。”
这一次,这个电话算是打通了。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在大爷的询问之下才知道,那个二狗子已经一个多月都联系不上了。
“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大爷按下免提,对着电话问。
“不晓得,你找他干啥子嘛?”
“不是我找他,是有两个人找他,说是要找他问点事。”
“啥子人?”
“这样,我让他们去找你,你和他们说。”
“为啥找我?”
也不等对方说完,大爷直接就挂了电话。
他指着马路对面的一排集装箱:“那边倒数第三间,就是他嫂子住的地方,你们要问什么,可以过去找她。”
我看了孟青衣一眼,她点了点头,我和大爷说了声谢谢,于是我们两人便去到了马路对面。
二狗子的嫂子是个巴蜀人,说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听起来很费劲。
一开始她一个劲地问我们找二狗子做什么,在我们解释了一番之后,她才告诉我们二狗子的行踪。
“就一个月前嘛,他找我,给了我一笔钱,之后就不晓得去了哪达了。”
“他有没有和你说古董之类的事?”我问。
女人点了点头:“说了,他说他卖了一个砚台,我也不晓得啥子是砚台嘛。我问他从啥子地方搞来的,他说是施工的时候捡到的。”
“他住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孟青衣这时开口问了一句。
“他住在四巷村那边,从这里过去十几分钟就到了。不过你们过去也找不到人,我去过好几次了,都没人。”女人道。
我忍不住问:“他不见了,你怎么不报警?”
“报警?报警做啥子嘛?他那么大的人咯,难不成还会走丢了?”
要到二狗子的住址,我和孟青衣开车去了四巷村。
这个村子已经在郊区了,村子挺大的,只不过到了晚上路灯基本上都是坏的,周围一片漆黑。
二狗子住的地方是一间独立出来的小瓦房,门上挂着一把铁锁。
我趴在旁边的窗户看了看,里面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我想着找人问问的时候,孟青衣不知怎么弄的,就把门给打开了。
我一愣:“你怎么开的门?”
她扬起手,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根夹头发的黑色小发夹。
“你还会这个?”
她没理我,而是顺手打开了屋内的灯。
屋子十分简陋,墙壁上斑驳的涂料已经剥落,露出了下面的砖墙。地面铺着水泥地,没有任何装饰,看上去十分朴素。
中央放着一张破旧的床,床铺的棉被已经发黄,显然使用了很长时间。
床头放着一个小木柜,上面摆放着一些日常用品,牙膏、牙刷、毛巾等。
角落摆着一张简单的桌子,桌子上堆放着一些杂物和一本旧报纸。桌子旁边放着一把塑料椅子,看起来也很陈旧。
在屋内翻了翻,也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时,我注意到地上有一张很精致的名片,还没等我仔细看,孟青衣却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他去过如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