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认为肾虚尿急的慕容厉疾步离开帐篷后,在各种眼神的注视下越过人群,走出很远,然后忽然站定,回身,锁住帐篷,眸光冷利如芒刺似利箭。
她竟然真的不是沈妙珠!
数月前的宫宴上,慕容厉曾让主持晚宴的公公,问过当晚在场的所有女眷一个很简单的关于军事的问题,结果没有一个人答得上来。
沈妙珠当晚也在,她对军事一窍不通。
然而此时帐篷里的人却能轻易想到他军中有人泄了密,足可说明,两人根本不是同一人。
自从见到沈静书的真颜,慕容厉内心里便一直希望她就是沈妙珠,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
如此,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永远属于他,谁也不能将她从他身边抢走。
然而此刻真相摆在眼前,他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
沈静书拒绝他的态度那般坚定明确,她若不是他的王妃,他如何留得住她?
火架旁,手里拿着条兔子腿的安明觉得今晚的慕容厉很是反常,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人。
“喂,你们看王爷,他这神情很不对劲啊。”
安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又看了看帐篷的方向,不以为意地收回眼光。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八成又是王妃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他了。”
安明想了想也是。
他们王爷都不知道被这位新王妃气得跳脚多少次了。
哪一回不是被气得火冒三丈,但没多久火气就自动消失,然后他们王爷又巴巴地贴回去?
安明在心底默默叹息一声,这世上,能降得住他们王爷的,除了当今圣上,他们王爷的母妃,还有谨王之外,也就只有这位新王妃了。
从今往后,他还是好好侍奉这位新王妃的好,不然有他好受的。
如安明所想,到第二天一早上路的时候,慕容厉又恢复了寻常模样,巴巴地贴回沈静书身边。
“上来。”慕容厉高坐在马背之上,对地上的沈静书伸出手。
沈静书扫一眼他姿态坚定的大掌,再顺着大掌上移对上那双坚定的眸子,不由多看了几眼。
这人昨晚突然离开帐篷,后面就一直没有回去,这是发完疯恢复正常了?
沈静书不动,慕容厉俊眉一挑,身子一弯轻松一捞,就将人给捞到了马上在跟前固定好。
“坐好!”沉声说了一句,慕容厉双腿一夹马腹,马儿便奔了出去。
晨风里,慕容厉凝视前方,眼神如他环抱沈静书的臂膀一样坚定有力。
不管你是谁,本王都要定了!你休想从本王身边逃开!
……
申屠烈撤军的书文还未传到,永定西津一带还在胡军的占领之下。
为免与胡军碰上触发不必要的厮杀,一行人进入西凤的地界后,并未走大道,而是一路沿着山间小道绕回幽州。
慕容厉坠下山崖后,便秘密召集蜂鸟前往北境,连最亲的人都未知会,整个西凤的人都以为他已经身首异处。
幽州城的百姓和官员得知他平安归来的那一刻,心中都震惊不已。
一众官员疾步来到官邸之外,看见他的那一霎,激动得双膝发软发颤。
“王爷……”
“都免礼吧。”慕容厉目光威仪地一扫,“连大人,你速速替本王传信给各城的将军,让他们赶来幽州!”
“是,老臣这就去传信!”
年迈的连大人神情振奋地离开后,慕容厉便抬脚进了节度使的府衙。
沈静书闲来无事,随意寻了处僻静地儿纳凉歇脚,接着骑了几天马,她屁股都快颠成几瓣儿了,她得赶紧好好歇歇。
很快就有侍从给她端来茶水,她呷了口茶,便开始打听近来局势。
“四德,朝中近来如何?圣上可还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