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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爸和我妈的事情吗?”爱德华一边带着她舞动,一边不急不忙的说着。
丁依依看不见他的表情,她的头在他的脖颈之间,只能由亲到重的抓了下他的手,用以表示自己的回答。
爱德华微微低头看着她的发旋,语气越发轻柔起来,“我说过,我妈妈因为理想而离开了我爸爸,有人心中装着上帝,有人心中装着钱财,而她的心中装着摄影,”他顿了顿,“不知道幸还是不幸,我和她一样。”
“可是我和你父亲不一样。”丁依依‘抽’离他身边,随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急忙道歉,“抱歉,我不是指着你父亲身体上的不便,而是想说我可以陪着你去工作,这半年来我们一直在是这样的。”
“是啊,你能再说一遍最后那句话吗?”爱德华忽然说道,轻声的哄着,“最后那一句。”
她一愣,“这半年我们一直在一起?”
正好一曲毕,他点头,然后松开手,和她保持半只手臂的距离,语气一贯的平和,“正因为你这半年里只和我在一起,你的记忆里只有我,所以你才会觉得离不开我。”
丁依依知道他说的是正确的,只有和他的回忆才是她能够掌握的,这就好像工作以后‘花’了第个月工资买了一样东西,哪怕你以后有更大的能力,更多的钱买更好的东西,但是第一件‘花’钱买的东西永远是珍贵的。
“你介意吗?难道你不喜欢这种相处模式吗?”丁依依伤心的问道。
爱德华认真的看着她,“我累了,不想要做你的依靠了。”
如果他说她不好,那么她会尝试着改变,如果他说他爱上了另外一个‘女’生,那么她会大方放开手,但是唯独这一个“累”字是她无法承受之重。
她知道她很自‘私’,他对她的记忆是唯一的,但是她对他的记忆却不是唯一的,她早就应该想到的。
“或许你不需要离开,只要我离开就好了。”丁依依有些艰难的说道。
他摇头,轻声说道:“我离开你是因为想把所有的‘精’力都给工作。”
天台的风逐渐大了起来,烛台的火光‘荡’漾了几下,最终还是无力与风斗争,不甘心的灭掉,只留下透明的眼泪以及徐徐上升的灰烟。
既然他这样说,她还能说什么呢?丁依依心中觉得悲哀,“是不是因为我和叶念墨的事情?”
他不语,事实上,当她问出来的时候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他不会阻止她追寻她想要的幸福,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作为一个男人不会嫉妒。
“我确实对他有了一点不同的感觉。”丁依依艰难的说道:“很可笑吧,我这样的坏‘女’人,抓着你,却又不放开他,我就是放‘荡’的‘女’人,”
爱德华打断她,“不,”他说完便走向座位,从包里拿出一本八成新的笔记本,笔记本右下角的折页微微翘起,显然被人翻过了。
他将本子放在她的手上,“或许这世界上真的有命中注定的事情,你抗拒不了他对你的吸引力,你们过去的一切全部都在这里。”
丁依依手掌向上,视线看着手掌上端端正正拜访着的笔记本,笔记本上的磨砂质感摩挲着她的掌心,带来异样的感觉。
“这是你和他全部的过往,或许看过以后,你反而会恨我,恨我没有早点让你回归他的怀抱,恨我其实才是第三者。”
丁依依有些惊恐的看着手上的笔记本,好像它是罪大恶极的东西,这本书里有着令人惊恐的力量,甚至能颠覆她之前所有生活。
玫瑰‘花’香还在,两个人的心境却完全不同,爱德华转身拿过她的包和外套,声音轻轻的,“你什么时间看都可以。”
他背对着她,走得有些急促,似乎害怕她下一秒就开始翻开笔记本,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会更加觉得自己当初做的事情是那么龌龊。
“爱德华,”丁依依叫住他,“不管里面是什么,你对我来说都很重要,这一点绝对不会变”
他的身影顿住,有些萎靡不振的背影似乎‘挺’直了些,“走吧。”
回到家,丁依依坐在落地窗台上,窗外吹进来风带上了银杏的味道,让人头脑里越发的清醒。
她的膝盖上,那本笔记本端端正正的摆放着,只要她愿意伸手,一个动作就可以轻松的把本子挑开。
终于,在微风再次把额发吹‘乱’的时候,她伸出手,食指和拇指捏着本子的一角,米‘色’的书页逐渐显‘露’了出来。
蓝‘色’的字迹很娟秀和工整,每次写到“丿”的时候尾巴还会微微的往上翘起,光是看到这笔迹她就知道这些东西是她写的。
她忽然起身,匆匆把打开‘抽’屉,把笔记本塞进‘抽’屉里,又拿了很多书盖住笔记本。
关上‘抽’屉,她爬上了‘床’躲进被窝里,仰头看着天‘花’板巨大的吊灯发了一会呆,随手拍了拍后。
声控开关乖巧的执行了她的指令,房间里陷入了黑暗,寂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手机忽然亮起灯光,是叶念墨的短信,上面却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晚安。”
她的心在鼓动,呆呆的看着手机界面,直到手机屏幕逐渐暗下去,然后变暗便黑。
‘床’发出轻微的响动声,她忽然又猛地坐起来,起身赤脚走到柜子前,将‘抽’屉重新打开,‘抽’出最下面的笔记本。
深吸了一口气后她打开了第一页,“这是我决定开始写日记的第一天,我不知道自己自己还能撑多久,但是为了不给所爱的人添麻烦,我不后悔我的决定。”
纸张因为她手指的颤抖而微微震动着,才刚看了几行她就猛然把本子合上,然后将本子再次锁进了柜子里,并且上了锁。
冰冷的钥匙在月光中催着暗金‘色’的光芒,她走到窗口往下望着,楼下几只吃得肚子滚圆的野猫正在决斗着,似乎在发泄身体多余的经历。
她手一松,暗金‘色’的钥匙践行着自由落体运动,轻飘飘的直线下落,很快就消失在草丛里。
野猫群们显然被吓到了,它们脏兮兮的‘毛’发矗立着,脸上惊恐不已,发出尖锐的声音,然后四处窜开。
重新回到‘床’上,丁依依以为自己会继续纠结,却
没有想到‘迷’‘迷’糊糊之中自己居然睡了过去。
清晨,叫醒她的是暖洋洋的阳光,她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短暂的放空后是深深的无力感。
她想起来了,就在昨晚,爱德华说他要离开,而她的柜子里还放着那本记录她失忆前全部的记忆。
“爱德华。”她低声念着,不平常的安静让她的心忽然一阵慌‘乱’。
她急匆匆的换好衣服下楼,客厅里很安静,爱德华每天都要看的报纸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放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