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镇南王带着儿子孙子告退出去,韩让代替赵启将他们送到二门。
镇南王再三保证:“请韩大人在殿下面前替本王多多美言,本王一定会尽心竭力办事,而且本王也保证,绝对不会再让殿下受到半点惊扰了!”
韩让憨憨笑道:“殿下说了,陛下信任的人,他也会全盘相信,王爷不必担心。不过,那妖女着实可恶,殿下真的很生气呢!”
“是是是,”镇南王姿态放得很低,“本王一定尽快让人查清了妖女的行踪,回报殿下。妖女竟敢进京捣乱,着实可恶!”
韩让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一味憨笑。
镇南王却并不因此看轻了他,和他客气几句,再三再四表明了忠心,劝止韩让继续相送的举动,带着儿子孙子出二门,离开别院,打道回府。
镇南王父子祖孙是坐马车来的。
江南多雨,虽然夏天快要过去,雨季却还没完,出入若没有防雨的用具,是会很狼狈的。
坐到马车上,镇南王一直端着的笑脸还没有垮下来,胡烈却已经受不住了:“祖父,太子为了私情跑到这边来,却故意与您为难,当真是可恶!”
镇南王沉了脸,“阿烈,你从哪里看出来太子是个沉迷女色的人?”
“难道不是吗?”胡烈因为自己这个发现而兴奋的脸色发红,“虽然他前面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但后面的确提到了重点啊!在咱们江南,谁不知道云葵是第一美人?云葵的魅力到底有多大,祖父应该也心知肚明。”
镇南王看了胡惟德一眼,胡惟德狠狠瞪了胡烈:“闭嘴!”
胡烈不敢违抗,讪讪然闭上了嘴巴,眼睛里却还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镇南王垂下眼睑,说道:“迅速把我们和星月教的联系截断,告诉他们,在太子离开江南之前,都收敛一些,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祖父!”胡烈一声惊叫,“这怎么行!星月教是咱们……”
“闭嘴!”胡惟德一巴掌拍在他脑壳上,“少说两句没人会当你是死人!”然后又对镇南王道,“父亲,儿子早就跟您说过,与星月教合作迟早是会出事的。今日看来,太子十分精明,弄不好,我们还会吃了大亏。”
镇南王冷冷一笑:“不过,你也别忘了,父亲在江南盘踞几十年。江南虽是块肥肉,却也不是谁都能吃得下去的,否则,当年,陛下也不会把整个江南六省全都交给为父。太子,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有再多的能耐,还能超过陛下?”
“父亲,”胡惟德提醒,“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嗯,”镇南王点点头,“密切注意太子动向。”
胡惟德领命。
镇南王又叮嘱胡烈:“你没事给我躲太子远点,你不是他的对手,别被人弄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胡烈当然不服气,可是当着父亲的面又不敢反驳,只得含含糊糊应了。
送走了镇南王,赵启盯着镇南王坐过的椅子:“烧了。”
胡三最乐意干这种事,笑呵呵上来,把桌椅、茶具都搬走了,桌椅劈了送到厨房当干柴,茶具打破缺口送去给猫狗做了餐具。
邵恭则催着人过来提水擦地,把镇南王祖孙三人站过的地面擦了三遍才罢休。
“殿下,”安良疾步过来,躬身说道,“咱们别院已经被包围了,是镇南王的人。”
赵启微微点了点头,早在意料之中了,“叫你们准备的替身可曾备好?”
安良笑道:“早都准备好了,您随时都能走。”
“好,”赵启站起身来,“温三、韩让留下,你和邵恭跟我走。”
***
罗明熙的病渐渐好了。
众人都以为是林太医的功劳,林太医自己却知道,跟自己或许有关,但关系不大。
他浸淫医术多年,当然能够诊断出罗明熙的病症并不是被人传染,而是中了毒,而这种毒药乃是宫廷秘药,轻易不能外传,所以这里面的牵扯可能会很多。
他也想了很多,根本就弄不明白,小小晋安侯府的一个庶女能得罪了什么贵人,才会被下这种药?
这庶女虽然在京城贵女之中名声还不错,但她的出身已经注定了她不可能有太好的前程,所以某贵人处心积虑要对付的其实不是她?
罗明熙虽是庶出,可也是罗家的女儿,吕氏是庆国公府庶女,庆国公府早就败落,牵连她可是一点价值也没有,那就只有侯夫人郑氏的娘家了,鲁国公府正是烈火烹油之际,若是借着罗明熙攀扯上嫡女罗宁,进而诋毁郑夫人乃至鲁国公府……
虽然不能给鲁国公府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是也能让他们膈应上好一阵子。
不得不说,林太医实在是想得太多了。
正因为想的多,所以在给罗明熙治疗的时候也就不那么积极了。
罗宁被周嬷嬷点醒之后,知道自己给罗明熙下药实在是太冒失了,可是她只知道害人的方子,却不知道解药的方子,一筹莫展了几天,还是老老实实跟周嬷嬷坦白了。
周嬷嬷哭笑不得,“既然你不知道解药的方子,何不早说?耽误的时间越长,对你越不利啊!这幸亏侯爷还没有回来,若是侯爷回来了,一定能察觉到不对的!”
内宅的事男人不管是不管,一旦想要插手的话,往往能够一针见血,因为女人太容易困于某一个点了,也就是容易因为某一件事某一个人而纠结,忘了大局着眼。
而男人总是会纵观全局。
罗宁赧然。
周嬷嬷无奈地向她伸出手:“方子给我,我还有些老关系,可以悄悄弄来解药……”
在后宫之中混迹多年,而且深受石皇后信重,周嬷嬷有些关系和人脉一点也不出奇,要不然那些勋贵之家也不至于想方设法想要把周嬷嬷请回去了,能够教导女儿只是一方面,她的这些人脉才是更重要的。
罗宁知道周嬷嬷的好意不可辜负,急忙把药方拿了出来。
周嬷嬷都没有展开来看,当着罗宁的面封在一个信封里,折好了,装进一只荷包内,“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罗宁心中感激,忙道:“是,此事只有你我二人才知道的。”
周
周嬷嬷点点头,迈步往外走去,才走了几步,忽然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