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夫人又问到罗宁的来意,罗宁把屋子里的人都打发出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要想把事情讲清楚,自己和太子之间的事是不能隐瞒的,所以她红着脸把能说的都说了。
洪夫人大吃了一惊,“什么?你……你和太子……”她还张罗着到处给罗宁寻觅如意郎君呢,不想这丫头竟然不声不响自己解决了!
罗宁也有些吃惊:“难道舅舅没跟您说?”
洪夫人摇头,“他也知道?”
罗宁心中暖暖的,她知道舅舅这个人重然诺,却不想连舅母都瞒着,可见即便面对的是晚辈,舅舅也是拿出十足的尊重来的,“前些日子舅舅就已经知道了……”
“前些日子是什么时候?”洪夫人追问。
“就是,”罗宁低着头,“就是青屏山地动后不久,舅舅还在养伤……”
洪夫人点点头,“我就说么,那时候你舅舅的情绪有点不大对劲……”
“舅母,”罗宁忙道,“您可千万不要因为此事跟舅舅生了芥蒂,舅舅也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太子所以才保密的……”
洪夫人笑了,“傻丫头,难道舅母还不知道这个道理?好吧,既然说开了,舅母就来给你拿个主意。这件事呢,你不好出面,这不是我来了么,明日让你舅舅也过来一趟,反正你们家中没个男性长辈出面也不像话。到时候就说此事是你舅舅发现的,可你舅舅也不敢做主啊,回去就把这事告诉了你外祖父,到时候让你外祖父出面把这三个人交给皇上。”
罗宁迟疑道:“可是,陛下才说过让我们不要再相互对付。”
洪夫人冷笑道:“这邓明月来到你们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你才发现而已,若是你没有发现,以后她是不是还要对你不利?”
罗宁眼睛一亮,眉檐弯弯的道:“对啊。他们说已经放弃了原来的计划,可是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我们怎么知道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要想裁断真假还要借助我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不是?”
洪夫人伸手在罗宁额头戳了一下,“孺子可教也!要我说,寿王殿下可真是……俗话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他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就这样胡作非为,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也亏他得罪的人是太子,若是换了个别人,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你若是不说,我还真想不到看起来冷面冷心的太子还有这样柔软的一面。”
罗宁红着脸道:“舅母不反对?”
“反对什么?”洪夫人把手一摊,“反对你和太子在一起?我反对有用吗?既然没用,我还费那个劲干什么?人生的路有很多,有时候是必须要自己去选的,既然选了,就要让自己无怨无悔地走下去。
“当然若是发现走错了路,可就要及时抽身退步,别像你母亲似的,傻乎乎一头扎进去,差一点弄得……”她不再说下去,可是罗宁又怎么不知道她未尽之意是什么呢。
“舅母,”罗宁偎在洪夫人身边说道,“上次进宫皇后娘娘私下里见了我一面,跟我说了很多,其实原来皇后娘娘是反对我和太子的。可是这一次她却说不再反对了,我……我真有点不敢相信,就像是做梦一样。”
洪夫人摸了摸她的头,道:“你也别想太多了。太子这个人呢,我们都知道是个有主见的人,而且有能力有手腕,他若是下定了决心要娶你,就是真的看上了你这个人,因为想你自己所说的那样,你这里没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东西。
“我们郑家始终都是孤臣,只要他将来能够顺利登基,我们就会尽心尽力辅佐。再看他对你做的那些事,简直把你看得比自己更重,以前不管寿王做出多过分的事情,他都不会真的去计较,可是现在你看,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和以往不同了。
“舅母也觉得,太子可以托付!”
还有什么比得到亲人的祝福更令人高兴的事呢?罗宁笑靥如花,心情轻快极了。
第二天郑子明过来的时候,洪夫人就把此事说了一遍,郑子明冷笑道:“原来寿王的手段还不止一种呢!行,这件事你们别管了,让父亲去闹,反正这几日父亲也手痒呢!”
郑老爷子从来不嫌事大,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便带着邓明月三个人进宫去了,也不知道他和庆帝说了什么,庆帝勃然大怒,说怕寿郡王教坏了孩子,把寿郡王府的几个孩子全都接进了宫中让石皇后亲自教养。至于寿郡王赵呈,责令一年内不许迈出永安宫一步。
谁知道郑老爷子还没出宫门,又一桩丑闻就传进了宫中,那便是刘王妃青梅竹马的表哥出现了,说当年刘王妃嫁给寿郡王乃是被逼的,而且刘王妃当日的确是先和他苟合然后才出嫁的。
由于刘王妃是进门有喜,新婚第十个月就产下了皇长孙赵文晟,而赵文晟的相貌又完全不像赵呈,所以这位表哥言之凿凿,赵文晟其实是他的种。
还说刘王妃不念旧情,曾经派人杀他灭口,为的就是掩盖这个事实。
若说先前的事情还是捕风捉影的话,这一次却是板上钉钉了。
庆帝气得几欲晕厥,这还是大周建国以来,皇家第一桩大丑闻,他立刻派人去审问刘王妃,刘王妃从小娇生惯养何曾吃过半点苦头,在掖庭虽然没有真正受刑,却每日都要看别人如何受刑,担惊受怕,没睡过一个好觉,就算是睡着了也难免从睡梦中惊醒,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
这一次庆帝动怒,下令不准留情,刘王妃不肯招认,就动了刑,娇弱的刘王妃怎么承受得起?最后屈打成招,承认自己婚前失贞,皇长孙其实不是皇家血脉。
庆帝勃然大怒,当下就命人去赐死赵文晟,还是石皇后死命相护,才保得周全。
细查之下,皇次孙赵文旻原来也不是刘王妃所出,他的生母原来是刘王妃身边的一个婢女,为了增加夺嫡筹码,赵呈才让刘王妃装作和婢女同时有孕,等婢女产子之后便将其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