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居高临下看着安良,脸上一殿表情也无,“你不是就爱在花丛之中厮混么?本宫给你机会!”
“天地良心啊!”安良伸出三个手指,指天誓地,“臣和那些女人也就是喝喝酒聊聊天,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的啊!臣还是有底线的!”
“哦?”赵启深色淡淡的,“是吗?”
“是真的!是真的!”安良忙道,“不信,您去问问那些女人!包括声称昨天和臣睡了一晚上的女人,您可以问问她,臣是不是真的没碰过她!”
赵启脸一沉。
安良哀嚎一声,又说错话了!“不不不,那样的人污秽不堪,怎么配殿下去亲自问话?您随便派个亲兵去就行了!”
赵启伸出手来。
安良把眼一闭,这是殿下要亲自出手惩罚了吗?来吧,让惩罚来得猛烈些吧!
赵启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袍子上,目光中有些惋惜,这可是罗宁亲手做的,最近她也不派人送衣服来了,先前那些都穿遍了,北地对衣服的磨损也厉害,他已经没有新服穿了,何况罗宁亲手缝制的衣服,就算是旧了他也不舍得丢弃,眼下……
他手指一划,被安良抱住的那截袍子断掉,他往后一退,安良就摔了个狗啃屎,愣愣抓着手里那一截断袍,没了反应。难道殿下这是要和自己割袍断义?他整个人如堕冰窟。
赵启冷冷说道:“滚去洗澡!不洗够一百遍,不许来见本宫!”说罢转身就走。
安良眼珠转了转,吐出一口气,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原来是嫌自己脏,并不是要割袍断义,真是吓死个人了!
他坐在地上让自己受了惊吓的心脏缓一缓,顺手提起那截断袍擦了擦额头。
谁知赵启去而复返,冷冷看着他,“还来!”
安良蒙住。看到赵启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才明白过来,人家要的是这截断袍,忙带着讨好的笑容递了过去。
赵启嫌弃地伸出两根手指夹走,若不是这是罗宁亲手做的,他还真的不要了!
安良回到住处果真老老实实开始洗澡,负责给他添水的邵恭撇着嘴说道:“若不是咱们最近打了这么多水井,还真不敢让你这么浪费,我宁可把你脱光了挂到树上,用北疆的风来给你洗澡!”
“你还说!”安良怒目横眉,“要不是你不提前给我打眼色,我能被殿下抓包吗?”
“大哥!”邵恭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眼角,“你看看,为了给你老人家打眼色,我这眼角都已经抽筋了!你老人家说起话来,不管不顾的,我眼睛抽瞎了,只怕你也看不到!得啦得啦!你也别抱怨了!你洗澡,我给你提水,算是给你赔礼还不成?你若是再不满意,我这就去按照殿下吩咐的那样,去给你找二十八个久旷少妇过来!”
“滚!”安良恶狠狠把擦背用的布巾扔了出来。
邵恭一低头,那块布巾擦着头顶飞了过去,他抖了抖手,一挑眉,“大哥,你知道,你桃花运一向都非常好,若是我放出风去……”他瞟了瞟被自己拿得远远的安良的衣裤,“你说,你还有地方躲没?”
安良双手捂脸,嘤嘤嘤哭起来:“老天不长眼啊,我怎么就摊上了这样一个阴损的兄弟啊!”
邵恭嘿嘿一笑:“这也是让你长记性,祸从口出啊!”
安良拿开手,扒着浴桶的边沿,贼忒兮兮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问道:“四弟,再问你一件事啊,今儿殿下割断了袍子,我还以为那是殿下要和我割袍断义,可把我吓得不轻,可是看太子那模样,又好像很宝贝那袍子似的,你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邵恭倒也并没有隐瞒,说道:“因为那袍子是罗二小姐亲手做的,殿下嫌你脏才割袍子,可又舍不得损坏罗二小姐的心意。”
安良眼珠转了转,“也就是说,现在殿下还不知道怎么心疼呢?”
“大哥!”邵恭把眼一瞪,“你又不长记性了!”
安良急忙伸手捂住了嘴,过了片刻才嘿嘿笑道:“这不是一时没管住么!哎,要这么说,最近殿下心情不好,也是因为罗二小姐喽?”
邵恭点点头,“可不是么,罗二小姐已经有段日子没给殿下写信了。”
“原来是这样……”安良的眼珠子又叽里咕噜转了转,冲着邵恭招了招手,“早说嘛!这种事你大哥我最有经验了,我跟你说,你只要如此这般跟殿下一说,保准殿下能够哄得罗二小姐回心转意!”
“呸!”邵恭啐了一口,没好气地道,“没个正形!”
安良收了笑容,道:“刚才是说着玩的,可现在我要跟你说正经的了,你让你二哥传个消息给罗二小姐,就说殿下最近不大舒服……”
“这是什么馊主意啊!”邵恭立刻横了他一眼,“平白无故的,有你这么咒人的?”
“你这个人!”安良叫道,“也要等我把话说完啊!你让老二说话的时候含糊一些,但也要说的严重一点,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就不要跟罗二小姐说了。反正殿下的确不舒服啊,”他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这里不舒服是真的啊!我也没说谎啊!”
邵恭认真想了想,忽然笑了,把手里的水瓢顺手一丢,“是个主意!那你慢慢洗着,还有八十九遍呢!我让人过来给你数着!别少洗一遍,到时候惩罚加倍!”
“喂!”安良眼睁睁看着邵恭一道烟跑远了,恨得咬牙切齿,“你至少把我的衣服拿过来啊!”
过了片刻,温三慢吞吞走进来,说道:“大哥,四弟让我来帮忙,你现在是需要热水还是冷水?”
“啊——”安良哀嚎一声,把整个人都沉进了浴桶里,让温三来是来折磨他的吧?温三可不会像邵恭一样,一桶水一桶水给他倒,他会一瓢水一瓢水地来!这个老四!怎么平时就没看出来他也有这么蔫坏的时候呢?难道是被老五传染了?
邵恭回到自己屋子里,提起笔来刚刚写了一个抬头,还没来得及写内容,便有密使过来送今日的京城奏报,他拿起来检视了一遍,眼睛忽然一亮,嘴角扯出笑容,一下子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