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虽然名义上还是绿韶馆一等大丫头,可是她已经失去了近身伺候罗宁的资格。
如今是巧燕领着两个新来的丫鬟服侍着。
晚上巧燕回房休息的时候,杜若不免问到罗宁的情况,巧燕叹了口气,皱着眉说道:“你到底做了什么错事惹恼了小姐啊?我还从未见过小姐这样心里不痛快呢,小姐都瘦了呢……”
杜若也觉得很冤,就算是太子得罪了小姐,可自己并没有啊!小姐为什么拿自己撒气啊!
“可能因为小姐心情不大好吧……”她敷衍道。
巧燕叹了口气:“也只能这么理解了,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啊……”这一年来的相处,她也认可了杜若等人。
“没什么,”杜若笑道,“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这些时候可就要巧燕姐姐多费心了。”
“还用你说?”巧燕翻了个白眼,“我本来就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
罗宁在房里心不在焉翻看着邸报,已经是七月初了,她有段时间没看邸报了,虽然她说过不用再送过来,可是每日的邸报仍旧会静静出现在床边挡板后的暗格里。
一开始她赌气不去看,可是后来,仍旧忍不住去翻看。
这段日子里,她专心打理自己掌管的那些产业,即便没有了空间的帮助,生意也很是平稳。
只是她每日里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时候便会显得没精打采,整个人都消瘦了。
郑夫人心疼她,以为是她太累了,可她总是笑着顾左右而言他。
在人前语笑嫣然,背转了身子就一脸落寞。
巧燕虽然关心,但是安慰起来却不得要领。
如今罗宁放下帐子,借着夜明珠的光辉,翻看那些邸报,发现北疆倒是没什么事,可是朝廷上的动态着实不小,大皇子寿王赵呈受到了庆帝的申斥,责令他闭门思过,半年内不许踏出寿王府半步。
朝中的某些官员也遭到了贬斥。本来被贬到平州的二皇子赵合,又被调任到了庆州,这一次连个刺史也没捞到,直接成了庆州知州。
至于贬斥的缘由,庆帝没说,也没人敢问。
而青屏山的地动事件也无声无息过去了。邸报上并没有出现什么人-祸之类的字眼,只是说朝廷派驻了五千兵丁帮着修复大相国寺,今年的七月初九大祭改到在安宁寺进行,仍旧由大相国寺方丈主持。
至于大相国寺,预计到后年秋天能够完全修复。
罗宁有些纳闷,为什么修复大相国寺要用到大量的石料呢?甚至青屏山附近的一座无名小山都被挖平了,挖下来的土石源源不断送上了青屏山。
难道庆帝要把大相国寺重建为一座石头寺庙?
可惜内情打听不到,因为青屏山下还驻扎了一支一万人的军队,避免闲杂人等窥视。
罗宁知道,她若问一问于俭必定能够知道内情,可是她心里还憋着一口气,无论如何也不肯去问,别说问于俭了,连问杜若都不肯,杜若每次想要靠近她都会被她用眼神逼退。
至于说杜鹃、青萍、青菱等人,就更加被她排斥了,这些赵启送来的人被她好吃好喝供着,就是不让她们当差,她宁肯用刚买回来的小丫头,就算不顺手,也那么凑合用。
这些丫鬟婆子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纷纷找到周嬷嬷询问根由,周嬷嬷把手一摊:“你们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既然小姐不用咱们,咱们就本本分分在这里留着,什么时候小姐再用咱们了,咱们再好生服侍。”她给众人分派了针线活,几乎把针线房里的差事都接管了过来,专心致志缝制府里上下人等的冬衣。
罗宁赌上气,也不肯给赵启写信了,还把自己辛辛苦苦给赵启缝制的几套衣服拿剪子铰成了布条。
可是过了一段日子,她头脑冷静下来,便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若是赵启厌弃了自己,为什么不把这些人全都叫走?而且于俭每日里还是照旧送邸报过来?
想不通她也就不想了,反正迟早他都会回来,好也罢,歹也罢,到时候都要问他要一个交代!
而郑子明派来的人****夜夜陪伴,发现罗宁这里安安静静没有半点异常,罗宁房里也没有半点男人的东西,回禀给郑子明之后,郑子明也就放了心,对罗宁越发满意了。
他的伤势也恢复的不错,罗宁隔三差五就过来探望,给他和郑老爷子送来一大堆药材,说反正自己开着药铺,有不要钱的药材,让他们尽管用。
做舅舅和外祖父的,当然不能占她便宜,纷纷掏了银子当作红包还给她,罗宁也不拒绝。
同时她的酒窖也扩大了,酿造出来的酒越来越多。
于是她选了个不大的门面,开了个小酒馆,一开业,先提供免费的酒水三天,吸引了大量的客人,等到第四天开始收钱的时候,客人们发现这里的酒价格便宜味道又好,所以纷纷涌来,小酒馆生意兴隆。
当时选择铺面的时候她故意选了左邻右舍全都是寻常商人的地方,也没有和人打招呼说是自己开的。
但是这小酒馆从未遭受过地痞流氓的骚扰,甚至还有一些有头有脸的人专门绕道去打酒。
她就知道这一定是于俭暗中关照的结果,于俭关照,就是赵启的意思。
罗宁不免闷闷的,既然要和自己生分了,又何必再多管闲事?
出于愤怒,她终于抓起笔来给赵启写了一封信,全是咄咄之词,质问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那边赵启也在纳闷,自己不给罗宁写信之后,过了十来天她也不写信了,难道这丫头看不出来这是自己生气了?还是说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
只是还憋着一口气不肯服软。
这日子便有些煎熬,每日盼来盼去,盼到的却是于俭的奏报,所以他那段时间每天都黑着一张脸,动不动就给邵恭等人甩脸子。
邵恭私下里跟安良嘀咕:“前阵子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这样阴晴不定起来?”
安良不怀好意地笑:“你不知道吗?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舒服,脾气也跟着莫名其妙,咱们殿下八成也有了这个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