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宁捏紧了拳头,她明白了!
难怪罗隆总是对鲁国公府抱有那么深的恨意,原来中间还有这么多事情!
可是做错了事的人是他啊!他凭什么还这样理直气壮的害人?
褚老夫人说到最后不禁长叹一声:“为什么前段时间我们想让你母亲跟那个人和离呢?就是不愿让她继续错下去了。可是你的事情就是一大难题,我们不愿委屈了你。
“你母亲担忧的也对,你现在不小了,过个两三年就该嫁人了,若是出了这样的事,怕你不好找婆家……”
罗宁脸一红,便是没出那样的事,自己的婆婆也对自己横竖看不顺眼……
看她不好意思,褚老夫人也就不再说了。最近事情实在是太多,所以也没顾上给孩子挑选夫婿,等儿媳妇手头的事情告一段落,也是该好好操心这孩子的婚事了。
罗宁问道:“舅母在忙什么?我一来下人们就说舅母忙得不可开交。”
褚老夫人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你舅母忙着清理咱们府里的人呢!你不知道,当日你被泼了一身污水,传出这风声的人就是鲁国公府出去的。可是你也知道,咱们家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人?所以一定是被人安插进来的。
“你舅母发了狠,一定要把府里重新整顿一番,若是查出内鬼,不把他抽筋敲髓,都是便宜他了!”
罗宁点了点头:“是,这内鬼什么的,最可恶了!”
祖孙两个说起来没完没了,完全忽视了郑老爷子都在她们面前晃了两三遍了。
老爷子看自己彻底被无视了,不由得高高撅起胡子,重重咳嗽一声:“老婆子!该吃饭了!”
褚老夫人抬头看了看天,“这不是刚刚巳时么?”
郑老爷子跺了跺脚,吹胡子瞪眼睛,“我说该吃饭了,就是该吃饭了!”
褚老夫人立刻妥协:“好好好,我这就吩咐厨房准备你爱吃的菜。”
“嗯,”郑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你去吧,我再和阿宁说几句话。”
褚老夫人揉了揉额头,这老东西还真变成个老小孩儿了,跟自己抢外孙女呢这是。随即心中又是一酸,能看他这样使性子的日子,也不多了……
她勉强笑了笑,道:“你们慢慢说,我叫人送一壶茶来,你们一边喝一边聊,省得口渴,不过,你可注意着点,这大三伏天的,日头毒,别往日头底下久留。”
“知道啦知道啦!”郑老爷子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啰嗦!”
罗宁看着外祖父母这比小孩子还幼稚的一幕,莫名的就有些心酸,她忙用力眨了眨眼睛,眨掉了眼睛里的泪意,露出大大的笑容。
褚老夫人起身离开,郑老爷子拉着罗宁进了凉亭。
“阿宁啊,”郑老爷子开门见山,“外祖父快要不行了。”
“啊?”罗宁瞪大了眼睛,不是都瞒着外祖父呢吗?
“行啦!”郑老爷子嫌弃地推了她的脸一把,“别装了!你外祖父这么英明神武,你们这么点小把戏怎么瞒得过我!”
罗宁鼻子一酸,“外祖父……”
“得啦!”郑老爷子把手帕摔进罗宁怀中,“哭哭啼啼的,没出息,都不像我的孙女了!”
罗宁咕哝道:“我本来也不是您孙女啊……”
“瞎说什么!”郑老爷子把眼一瞪,吓得罗宁赶紧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郑老爷子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都瞒着我,是为了我好,怕我接受不了。可是我这一辈子什么没经过,怎么会受不了?只是,阿宁啊,我放心不下你外祖母。”
“啊?”罗宁表示不理解,外祖母很坚强的。
“你外祖母也很不容易,”郑老爷子神色一黯,“她这几十年来跟着我吃了很多苦。我本以为,我还有十几年好活,反正外面的事也不用我-操心了,可以安安心心陪着她,可是不想又得了这种病……
“少年夫妻老来伴,没了我,你外祖母一定会非常孤单的。所以,阿宁,以后若是外祖父不在了,你一定要经常过来看望你外祖母,最好,你们兄妹几个能够每人都来陪她几天,让她长年累月身边都有人陪着,也不至于感到孤单寂寞了……”
罗宁心中酸楚,眼泪夺眶而出,却咬着唇,重重点头,“外祖父,您放心,我一定到处寻访名医,让他们给您看病,只要是病就一定能够治好的!一定能的!”
“傻丫头!”郑老爷子揉了揉她的头,“医者治病治不了命。我这病已经深入骨髓,是不可能治好的了。不过没关系,你外祖父这一辈子,要风光有风光,要权势有权势,要地位有地位,儿孙满堂,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早先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母女,还准备临死之时把罗隆也废了……如今看着你一天比一天懂事,一天比一天能干,我也能放心了。好孩子,你能照顾好你母亲,守护好你母亲肚子里的孩子。”
罗宁一边流泪一边点头:“是,我能!您放心!”
郑老爷子把她的头发都揉成了鸡窝,眼睛里满是欣慰:“当初只知道撒欢儿的小丫头长大啦!真好啊!”
罗宁实在忍不住,扑进郑老爷子怀里,放声痛哭。
郑老爷子触动心肠,眼睛也有些酸涩,急忙仰起头来看着亭子顶,绝不能在外孙女面前落泪啊,那多没面子!
罗宁心中难过,却也不忘了盘算,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诉赵启这件事,让他帮着寻一寻名医,有了名医再有自己手里的药材,就不信还不能让外祖父多活几年了!
中午陪着外祖父母吃了饭,罗宁便去看望郑子明。
郑子明把服侍的人都打发走了,命罗宁关上门。
罗宁觉得舅舅的态度有些奇怪,但还是依言照做。
郑子明勉强能够坐起来,绷着脸训罗宁:“你给我老实回答,你和于俭是什么关系?”
“啊?”罗宁实在没料到舅舅会提到于俭,可是她和于俭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啊!
看罗宁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听到自己提及于俭她是心底坦荡的,可是很明显她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郑子明脸一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