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殷道谢,赵启随意摆了摆手,“你且退下,本宫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依言退到待客厅里,看到桌子上摆着的残局,心中更是大为敬佩,自己从小也是勤学苦练的,可是却没有太子殿下这份机缘和颖悟,两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啊!
这棋局……
他缓缓在桌边坐下,这棋局似乎暗含了某种阵法,要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却说罗宁被一径抬到了郑汐的蒹葭馆,蒹葭馆里郑汐已经收拾好了屋子,听说罗宁扭伤了脚,伤得还很严重,她可是吓坏了。
同时责备自己房里的小丫鬟:“你怎么做事一惊一乍的?本来没什么事,干什么非要把我叫回来?”
她甚至差一点找出去,因怕和罗宁走岔了,而忍住了。
等罗宁被抬回来,她迎到房外,看着两个婆子把她抬进房中,安顿在了自己床上,立刻叫白露白霜把准备好的冰块拿上来,亲自给罗宁冰敷。
看到罗宁肿的不像话的脚踝,她心疼地道:“这是怎么弄的?怎么就伤得这样严重?”伸手小心翼翼在伤处碰了一下,“还疼吗?”
“不怎么疼啦!”罗宁摇了摇头,“没有伤到骨头。”
“还是找个跌打郎中来看看吧,”郑汐担心地道,“你是个女孩子,又是伤在了脚上,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将来可怎么好?这事我还没跟姑母说呢,本也不知道你伤得这么厉害,看来是瞒不下去了……”说着就吩咐白露去福寿堂回话。
罗宁阻拦不住,垂着头道:“我也没想到啊……可是应该不会留下什么隐患的吧?”赵启的手法看着很熟练,而且表哥也没有阻止,何况还有那瓶雪玉膏。
不长时间,褚老夫人、洪夫人、郑夫人都急匆匆赶了来,先是看了罗宁的伤处,然后又责备她不小心,这里话还没说完,老国公和郑子明也分别派了人来表示慰问。
罗宁心头暖暖的又酸酸的,同时下定了决心,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也要保住这些亲人!绝对不能让罗隆和那一对无良母女的奸计再次得逞!
她仰起笑脸,“外祖母、舅母、母亲,我没事,真的,我就是一时淘气去找大哥玩,没想到走路急了些,这才扭伤了,当时太子殿下也在舅舅外书房里,还赏了我一瓶雪玉膏。”
“雪玉膏?”本来褚老夫人还吩咐人去取药酒了,责备郑汐不够细心,此刻闻言,略带诧异,“殿下身边还带着雪玉膏?这可是好东西!药酒不必去取了,一个女孩子家,身上一股酒气也不像话。不过,你既然受了伤,那么今日便不要回去了,和你姐姐挤一挤就是了,等好了再说。”
罗宁自然是愿意的,可是她又不放心郑夫人一个人回晋安侯府,谁知道罗隆那三个人是怎样对母亲下手的呢?还是她跟回去看着点比较稳妥。于是说道:“还是不必了,有我在这里,闹得大家都不安生,等我好了,我再来给外祖父母和舅父母请安。”
郑夫人想起丈夫屡次明里暗里说不希望自己在娘家常住的话,也便说道:“是啊,我们改日再来也是一样的,既然有太子殿下赏赐的药,想必阿宁很快就能恢复了。”
罗宁又跟洪夫人说:“舅母,我把巧莺留下了,可是我还要从姐姐这里带一个人走,您看成吗?”
洪夫人看向郑汐,郑汐道:“是女儿院子里负责洒扫上的头儿,胡婆子。”
洪夫人笑笑:“你若喜欢,带走就是了。”眼睛里却极快地闪过一丝失望,蒹葭馆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都是她精挑细选的,每一个人都有各自不可或缺的作用,可是女儿自从见了那魏辉一面之后,便如同鬼迷了心窍一般,诸事不理,诸事不问,好好的一个蒹葭馆,好好一群得力的下人竟然发挥不出原有的作用!
胡婆子很快被带到了眼前,恭恭敬敬行礼之后当得知自己被转送给了表小姐的时候,她不慌不忙跪下了,磕了一个头,道:“老夫人,夫人,姑夫人,小姐,表小姐,奴婢知道,奴婢一个下人是没资格选择的,可是奴婢还是要说,奴婢想要留在小姐身边,小姐……心太软了,若没有奴婢这样的粗人守着,奴婢怕小姐吃了亏。”
没想到一个奴婢竟然有这样的见识,洪夫人眼中的失望之色越发浓厚了,女儿之前是自己一手教导着的,小时候看着还好,可是自从遇到了魏辉,整个人都变了,自己一怒之下对她放之任之,其实心里哪能不心痛?
罗宁伸手扯了扯郑汐的袖子,“姐姐,原来这位胡妈妈这般有见识,做洒扫的粗活实在是屈才了,姐姐,我不夺爱了,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舍不得的,只不过我开了口,你再舍不得也不会拒绝。”说着俏皮的挤了挤眼。
郑汐面上露出愧色,她听说魏辉好洁,近身伺候的事情都是干干净净的女孩子在做,像这样的婆子是根本没有资格进入他的房间的,回来之后便想着,自己迟早有一日是要嫁过去的,总要适应人家的习惯,便把房里的管事妈妈全都贬了,就算是从小把自己奶大的乳娘也被送出府去荣养。
正因为身边没个有经验的妈妈教导、指点,所以她才这么好几年一点长进也没有。
如今想起往事,只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烧,低声道:“说出的话怎好收回?”
“我是跟姐姐开玩笑嘛!”罗宁笑嘻嘻地道,“我只不过是试探一下姐姐到底有多疼我,我知道胡妈妈在姐姐心中分量极重,又怎么会那么胡闹?”
郑汐感激地看了罗宁一眼,表妹长大了啊,比自己强多了!
洪夫人听了这话,心头涌起淡淡的喜悦,郑汐把关氏扔出府去的消息她当然早就听说了,起先还不敢相信,此刻却信了,看来女儿是醒悟了!
回晋安侯府的路上罗宁还在想着郑汐和洪夫人对视时流露出来的孺慕之情,看来她们母女的关系要缓和了,有了舅母的亲自教养,姐姐以后应该会越来越坚强的,这边暂时不用担心了。
“哎呀,糟糕!”她猛地一拍脑袋,叫道,“停轿!停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