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离开秦国公府之后,立刻就去了晋安侯府。
刚刚定更天,罗宁卸妆之后,散着头发,半倚在床头拿了本账册翻看,最近她在那两个管账妇人的指点下学着看账本,刚刚初窥门径,正是兴趣浓厚的时候。
她看得入神,丝毫没有察觉到守在屋子里的杜若退了出去。
赵启进门之后见罗宁聚精会神看书,也就没有打扰她,就在一旁静静看着。
罗宁面容恬淡,看到顺畅之处便会扬起唇角微笑,看到不解的地方则会微微蹙眉,然后在书页中夹上一个小巧的书签。
他静静看了一刻钟,罗宁都没有发现他来了,他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难道那本破账本比自己还有魅力?于是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
罗宁吓了一跳,手一抖,手里的账本差点掉在地上,急忙抬起头来,一看是赵启,绷紧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松了口气,丢下账本拍了拍心口,“原来是你啊,可吓死我了!”
她说的虽是责怪的话,但是态度和口气都是十足的熟稔,这让赵启心里舒服了很多。
罗宁说完这话,忽然想起来自己都准备就寝了,穿的是寝衣,而且披头散发的,登时脸上一热,嗔怪道:“你怎么能这样进来?快出去!出去!”
“为什么要出去?”赵启非但没有听话退出去,反而顺势在床边坐下了。
罗宁呼地坐了起来,急忙伸手拉被子把自己裹住,皱着眉撵人:“快出去啦!”
她起身太急,拉被子又太猛,顾头不顾脚,虽然身子被裹住了,一双赤足却露在了被子外面。
赵启觉得有点好笑,自己进来那么长时间,早就把她的样子看了个清清楚楚,此刻才想起来掩盖,不觉得迟了么?
然而目光还是下意识扫了一遍,这一扫,目光便粘在了罗宁的一双赤足上。
罗宁的脚小巧玲珑,皮肤雪白,形状美好的如同莲瓣一般,一根根细巧的脚趾白玉雕成的一般,就连细小的纹路都显得那么精致可爱。她的脚指甲上还涂了凤仙花汁,花瓣一般贴在脚趾上。
赵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不是没有握过罗宁的脚,当日罗宁在鲁国公府扭伤了脚踝,还是他给抹的药。
想起那精巧的脚踝握在手中美好的手感,心中不由得一荡,目光就炽烈了几分。
罗宁已经意识到不妥,急忙把脚丫子也缩回了被子里,小心肝一阵狂跳,“你……你……你看什么!”
虽然是质问,却也透出几分无力。
美景不再,赵启深感遗憾,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深吸了几口气,稳定心绪。
罗宁隔着被子伸脚轻轻踢了踢他,小声说道:“你先出去,容我更衣!”
赵启当然不愿走了,可是看罗宁一脸的坚持,只好起身走了出去。
杜若很快进来服侍罗宁更衣梳头。
罗宁赤着脚就跳了下去,拉着杜若来到箱笼前,悄声问她:“穿哪件好?”
杜若先给她套上鞋子,才去挑了一套淡粉色的裙子,她立刻摇头:“不要,太孩子气了!”
杜若又拿了一套水蓝色的,罗宁想起秦青莲,人家穿出来仙气飘飘,自己穿上恐怕就丑哭了,因此也摇头:“不要!”
杜若再选一套嫩黄色的裙子,罗宁低头看了看自己,“不好,太招摇了。”
接下来杜若几乎把箱子翻遍了,罗宁都没有选中合适的,沮丧地道:“我怎么觉得什么颜色都不称我?”
杜若抿着嘴笑:“小姐,您再这么选下去,天可就亮了,殿下这次来说不定还有什么要紧事……”
“也是哦,”罗宁也暗暗后悔,两个人相见不容易,她怎么能把大好的时光都浪费在选衣服上?于是闭上眼睛随便一抓,“就这个了!”
睁开眼一看,竟是那套水蓝色的,不由皱起了眉头,问杜若:“不觉得和青阳公主宴会上秦小姐穿的有点像?”
杜若笑道:“不像啊,她那件是淡碧色,您这件是水蓝色,虽然属于同一色系,但还是明显不同的。”
罗宁松了口气,“也罢了,就是它吧!”
杜若忙服侍她更衣,给她松松挽好了发髻,也没有其他装饰,就戴了一根碧玉簪。
罗宁扯了扯衣裙,忐忑不安问道:“可以吗?”
杜若有些好笑起来,“小姐穿什么都好看!”
罗宁嘟了嘟嘴:“你就糊弄我吧!”
“真不是糊弄!”杜若含笑把她推到了落地镜前,“您自己看看!”
罗宁慢慢抬起眼来,模糊的铜镜中映出一个窈窕的身影,那女孩子容颜虽然略显稚嫩,却娇艳美好,一双眼睛明亮清澈,双靥娇红,更给容颜增添了几分光彩。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触手光滑细嫩,嗯,自己容颜美丽他应该也会欢喜的吧?
“想什么呢?”她毫无预兆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鼻端传来属于赵启的独特气息。
罗宁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身后站着的人不知何时竟已经从杜若变成了赵启,急忙扭动了一下,“快放开我!像什么样子!”
赵启偏是不放手,还把下巴搁在了她肩头,示意她看镜子里,“你瞧瞧。”
罗宁抬头看过去,镜子中映出他们相依相偎的模样。他的脸紧紧贴着自己的脸,唇角含笑,目光温软,简直就像一对神仙眷侣。
她的脸腾地红了,忸怩道:“你做什么啊!”
赵启仍旧不松手,扳过她的身子,在她颊边轻轻吻了一下。
罗宁身子后仰,嗔怨地道:“你又来了!”
赵启低头,和她额头相抵,轻轻叹了口气,“阿宁,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我要走了。”
“啊?”罗宁有点不明白,“时辰过的这么快?”早知道就不该浪费那么多时间去挑衣服了!
“不是,”赵启知道她误会了,解释道,“北戎犯边,父皇要让我去督战。”
“什么?!”罗宁抬起头来,却未曾想到他们两个人正是额头相抵,她这么一抬头刚好把自己的嘴唇送到了赵启唇边。
这么好的机会,赵启又岂能错过,立刻噙住了她的双唇,趁着她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口唇微张,迅即长驱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