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宁一怔,杜若忙在轿旁说道:“小姐,您不适合在这个地方抛头露面。”
罗宁这才明白过来,街上人太多了,自己若是被围观了,不管怎样,对名声都不大好。
赵启很快和路显扬离开,那些女子追随着他们离开,街头登时清净起来。
杜若悄声说道:“小姐,黄公子派了人护送咱们呢。”
罗宁心头一暖,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一国太子?可是看到自己遇到危险太子竟然毫不犹豫冲了出来,用身体挡住轿子……
从小到大,虽然她一直被鲁国公府护着,可是却也没有哪个人能这样体贴周到……
是不是不管谁遇到这样的事情,太子都会挺身而出呢?
罗宁想到这个可能,心里忽然有些酸溜溜的。
她从身边摸出小靶镜照了照,虽然吃了空间里的果子,自己的皮肤细腻白皙紧致通透,可是五官毕竟没有发生改变,横看竖看都不是个绝色美人的模样,又怎么能吸引到阅人无数的太子?
所以太子出手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罢了。
罗宁丢了手里的镜子,有些悻悻然起来。
低声自语道:“我又发什么花痴?我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救人,而不是怎么嫁人!太子是为什么救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杜若耳朵尖,已经把她这句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不由得抿着嘴儿笑了,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太子殿下为小姐做这么多都是一厢情愿,如今看来,小姐也不是完全不懂男女之情嘛!这个好消息一定好及早告诉太子殿下!
却说赵启和路显扬离开街心快速甩掉了身后那些眼神痴迷面颊潮红的女子们,来到了一间比较僻静的茶楼里,邵恭早已命人去别院给赵启取了替换的衣服。
赵启更衣之后出来与路显扬重新相见。
路显扬离座施了国礼,“微臣拜见太子殿下。”路显扬是燕国公世子,还挂着军中千户的职位,所以可以自称“微臣”。
赵启淡淡看了他一眼,径自过去落座,“数年不见,你反而懂礼了。”
路显扬站起身来露齿一笑,“殿下取笑了,当年臣年幼无知,如今已经是弱冠男子怎能不懂礼数?”
他上前亲自斟茶倒水,还客气逊让邵恭:“邵四爷要不要也来一杯?”
邵恭急忙摆手:“世子爷取笑了,在您和殿下面前,下官怎配得上这个‘爷’字?您这不是折下官的阳寿吗?”
路显扬笑笑,“我可没那个意思。你们知道外头怎么评论你们兄弟五个的吗?那可是‘温良恭俭让五绝’!”
赵启眉头微微一皱:“当真?”
路显扬笑容可掬:“当然!微臣在殿下面前怎么敢说假话?东宫这五位属官名扬天下,谁谈论起他们来不挑一下大拇指?殿下您能够御使这样的人中之杰,更加是真龙再世!”
这一回邵恭的脸色也变了,急忙问道:“世子爷,您是在哪里听说的?”怎么我们一无所知?
路显扬仍然在笑:“殿下也知道,微臣是从军中回来的,为了省时间所以路上抄了近道,是从平郡王的封地平州、华州穿过来的。那里对平郡王本人倒没什么太高的评价,无非是说他循规蹈矩,可是对太子殿下您近来却是颇多赞誉,甚至您在那里的声望还超过了陛下。”
赵启脸一沉,瞟了邵恭一眼,邵恭立刻躬身退出。
“还有么?”赵启问道,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路显扬咧了咧嘴:“这还不够吗?”
“你还是不能动他。”赵启还不退让,就算你卖了我一个人情,这样的退步我还是不能做。
“为什么?”路显扬的笑容变得有些淡薄了,“殿下能给我一个不动他的理由吗?”
“很简单,”赵启轻轻颔首,“我要把他当作一块磨刀石。”
“磨刀石?”路显扬愕然,“给谁?”
赵启不语。
路显扬却已经明白过来,“是给晋安侯府轿子里那个人?是谁?晋安侯府有两位女公子,一位是庶出,马上就要及笄,一位只有十三岁。殿下看上的是哪位?”
赵启对他这样轻佻的语气非常不满,微微沉了脸道:“不会说话你可以选择闭嘴。”
“抱歉抱歉!”路显扬歉意地笑笑,“您也知道,在军中混的时间长了,难免沾上一点匪气。让微臣来猜猜看,晋安侯府那位要及笄的庶出女公子,虽然皮囊还不错,但也不算是特别出类拔萃,最起码和秦青莲是没法比的。
“论才学吧,华而不实。而且粗俗浅薄。殿下的口味自然不会这么重。
“再说晋安侯府的二小姐,虽然也是不学无术吧,但胜在赤诚。容貌虽不特别出挑,皮肤倒是特别好……”
“住口!”赵启面沉似水,听到路显扬这般对罗宁评头论足,他只觉得心头的火苗噌噌直往上窜。
“哈!”路显扬拍手笑道,“看来微臣猜对了!殿下中意的就是这位罗二小姐。我就说么,殿下什么时候这般关心别人的死活了?原来那轿子里坐的是您的意中人啊!不过,这年纪是不是小了点?哦哦,小也有小的好处,娇嫩啊!不不不,也不算是很小了,楼子里的姑娘们到了十三就可以破瓜了,所以十三岁又被他们称为‘破瓜之年’……”
他头一偏,躲过了赵启丢过来的一只茶杯,眨了眨狭长的桃花眼,一脸的懵懂,“殿下恼什么?”
赵启冷然道:“你信不信,再多说一个字,本宫就废了你!”
“啊!”路显扬忙举起双手,“好吧好吧,臣不敢了。”
赵启垂下眼睑,生怕自己再看路显扬一眼就会把他撕碎了。
路显扬坐好,整理了一下衣衫,忽然收了笑容,说道:“但是,微臣要做掉杨金声师徒,您不会阻拦吧?”
“你随意。”对此,赵启倒是觉得无所谓,“不过,以后不许你再踏足晋安侯府。”
路显扬脸上再次露出惫懒的笑容,“是,这是当然。”不过在晋安侯府外面偶遇,可就不是我的错了吧?
他对赵启这位心上人还真是充满了好奇。前者只不过是远远看了一眼,甚至都没看清楚长什么样子,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会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