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在前,林峰没放在眼里。
瘸腿的大壮把林峰护在身后,林峰心里稍暖。
但更多的村民握拳咬牙,却始终没有站出来,他们不是冷漠也不是没有血性,他们心里的怒火比林峰只多不少。
但家里婆娘看到红艳艳的工钱时候的笑容,儿子女儿看到从城里买回去的玩具时候的欣喜,家里老人穿着儿子买的新衣服满村炫耀时的自豪,这一切的一切都比自尊血性来的重要。
“你们他娘的就这么看着?”,林峰看着村民喝道,有怒火但更多的是哀莫大于心死的失望,以至于被为首的打手一脚揣在身上,连大壮也被阴损的打手一脚揣在伤腿之上,腿一疼倒在地上却没有叫痛。
这些人都是大壮带进来的,如果不是大壮在这些村民心中威望太高,常常帮着大家争取工钱要加班费,也不会招来经理记恨,接着这个机会想开除大壮。
林峰是大家选出来的村长,此时此刻,自己的村子的村长,站在四五十个村民中间,却被外人殴打。
那些年龄稍大的村民只觉得自己窝囊透顶,却差了一丝血勇,但那血气方刚的却是再也无法遏制胸膛之中的怒火,狗子一摔安全帽冲了过来,“大壮林峰,石湖村可不是只有你们两个是真爷们,算我一个!”
“砰!砰!砰……”,摔安全帽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比一个用力,一个比一个果决。
“算我一个!算我一个……”,此时此刻,憋屈窝囊委屈求全,全都化为熊熊怒火的燃料,烧的人心里敞亮,烧的人眼眶发红。
“你们想干嘛!都不想干了?”,被四五十号石湖村的村民围在中间,经理慌了,打手怂了,围观的工人震惊了,这还是窝窝囊囊石湖村的人吗?
没有人回答,内疚夹杂着愤怒化为拳拳到肉的声音,打手们和经理瞬间被淹没在人群之中,不断有哀嚎声和传出……
四五十个强壮的农民工,对阵七八个外强中干的打手,外加一个大腹便便的经理,那结果自然是不必说。
见机不对的工人都有些后怕起来,悄悄地打电话报了警,林峰他们却是不知道……
“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被重点照顾的经理,第一个吃不住痛求饶起来,大家也都是出出心里恶气,没谁想弄出人命来,差不多也都停了手纷纷看向林峰,“不打你也行,那咱们先把帐算一算!”
“好好好!”,经理忙不迭的点头,“大壮的医药费公司出,全额报销!全额!”
大壮闻言点点头心里怒气稍减,其他村民也觉得很解气,窝窝囊囊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高高在上的经理服软。
但林峰却不这样看,这种人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杂碎,不一次把他打疼了是不会真心悔过的,“全额?不够!不够!再加一个零,我看差不多!”
“加个零?”,大壮的医药费少说也有一万,加个零岂不是十万?想到自己要贴那么多钱,经理像是被剜了一坨心头肉,马上忘了面前的形势,强争道,“不可能!”
“啪!”,林峰顺手就是一耳光,扇的经理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畏缩的往后挪了一屁股,“行!行!加个零就加个零。”
林峰点点头,经理如蒙大赦,心里却想着任你是过江强龙,我暂时先忍着,等过了面前这一关,有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的时候。
不得不说“苍天有眼”!经理暗自祈祷的时候,警察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报案的人说是群架,这可急坏了在附近巡逻的民警,浩浩荡荡十几个人直接赶了过来。
但是到了现场才发现自己已经把事态估计的太轻了,这乌泱泱的怕是不下百人,为首的警官摸了摸配枪心里有了底,又见这些人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这才挤进人群,“都干什么呢!”
救星啊!救星!经理老泪纵横跑过去,一把就抱住了警官,“警察同志你可来了,就是他!就是他聚众行凶敲诈勒索,还打伤我们的工人!”
警官粗粗一扫地上的七八个人,个个血刺呼啦的不假,但是这些人本就是他辖区里的地痞,什么秉性他一清二楚。
再一看动手的人都是些老实巴交的民工,这倒是让他有些难办起来,“你!带头的,跟我走一趟吧!回警局把事情说清楚。”
“不行!凭什么带俺们村长走,是他们先动手的!”,村民纷纷涌了上来,如人墙一般把林峰护在身后。
“你们这是干什么!是谁的问题,我们调查清楚了自然会给大家一个公道!”,如果是地痞流氓,就算有在多人警官也怡然不惧,但是面对这些老实人他却是无法用强。
“大家散开吧!我有我话说!我想经理会主动承认错误,不让大家难办的!”
林峰这话说的大家一头雾水,经理更是嗤之以鼻,难道林峰还敢当着警局的面行凶不成?
“那你们谈谈吧!能和解最好!”,警官点点头,厌恶的拉出站在他背后的经理。
这么多人在场,经理也有了底气,一边走向林峰一边擦了擦脸上的鼻血,顺手拍了拍身上的土灰找回几分经理的气势,他倒要看看林峰要怎么求他,“你不用求我,说什么也不好使!这牢你坐定了,这些乡巴佬一个也跑不了!”
“啪!,我就是这么求的!”,回答经理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刚刚找回的点滴气势顿时荡然无存。
这一下,心里偏向民工的警察怒了,周围的村民也一片愕然,经理更是难以置信的摸摸脸,确定自己不是出现了幻觉。
“给我拷起来!”,不用警官下令,早有民警冲了上来,但有恃无恐的林峰又是一巴掌把经理的魂扇回来,才对着经理的耳朵说道,“你这工地问题不少吧!钢筋呀水泥标号什么的?”
“钢筋!水泥!”,经理顿时面色惨白,要说林峰怎么知道,还不是大壮上次回家两人聊起的。
“无法无天了!”,愤怒的民警才不管两人说了什么,拿着手铐向林峰拷去,但却被吓破胆的经理一把拉住,“警察同志!这都是误会!误会!”
“误会!”,民警一声冷笑,他又不是瞎子,“当我是眼瞎吗?你是牙疼怎么的,被人打耳光治牙疼怎么的?”
看经理急的直冒汗,林峰无所谓的耸耸肩,他相信经理一定能给警官给村民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答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