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解决一切！ 第三章 ： 破绽B

婉贞于是将找着的电子零件，拿去给专家检查，找出那是一个甚么的仪器。

「唔…这是一个微型脑电波收发仪器芯片，只有五毫米直径，长度约一厘米，做得颇为精致…似是纳米级尖端科技产品。」

电子专家王先生，将婉贞找到的仪器检验完成后，告知她结果。

「王先生，仪器有何功能？」

「这脑电波收发仪器，能够在约一百米范围内，发放脑电波的状况，并且能接收一些外来电波，还可将之放大…内里微型电池的容量，更可连续运作一年之久！」

「哪如何能把此芯片植入人体？」

「这芯片外型细小，只要利用针管便可注射入人体。」

「如将这个仪器放进人体内，又能否发挥其功能？」

「电波具有穿透皮肤的能力，相信仍可以在一百米范围内正常运作。」

「唔…知否这仪器在医学上可有用途？」

「关于这点不大清楚，可代妳找医学界的朋友查询一下。」

婉贞在王先生介绍下，往找沙田韦尔斯医院的高级顾问医生邓启泰，并将她的疑问告之。

「唔，梁探员，照妳的描述，这个脑电波仪器芯片确是先进和精细，可是，此等高科技产品，尚未在国际医学会议上发表过，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此仪器的存在，更遑论它在香港医学界的使用情况，所以也不知道它有何医学用途。」

「邓医生，即是说这仪器，并没有可应用的医学用途，对吗？」

「可以这样说，因为这仪器，在我们医学界未有使用过。故此，未能回答妳的问题！」

「邓医生，这个答案我已经非常满意了，多谢意见！」

婉贞得到想要的答案，欢天喜地回到警署找陈达中。

「哦，梁小姐，数天前还是怒气冲冲，冷冷淡淡，怎么今天心情如此好呢？…妳的病假尚未放完，犯不着这么急赶回来工作。」婉贞突然回到警署，而且态度大为转好，使陈达中大感不解。

「陈警长，是特意来告诉你，之前所假设的，并非由于多疑和吹毛求疵，全部皆是正确的…因为终于找到了你经常提及的所谓证据了。」婉贞趾高气扬地向着陈达中说话。

「哦，梁小姐，真是对案件很执着啊！」

「废话少说，陈警长，我无意中发现了表姐脑内有一个微型芯片，经查问过专家，发现芯片的功能，是用来收集及传送人体脑电波之用。若非表姐头部爆裂，又刚巧插进我的球鞋内，一般验尸程序，是不会找到藏于脑内这个芯片。」婉贞自信地拿起用透明胶袋盛着的小型仪器芯片，在陈达中面前炫耀。

「…妳想证明甚么？」陈达中接过芯片，拿到手上察看。

「我认为这芯片是上次表姐在大莲医院做检查时所植入，表姐之死极有可能与此有关。」

「但…这纯是妳的个人假设，单凭一块芯片是证明不了甚么。」

「还未够证明吗？已查询过专业医生，芯片在医学界是没有人使用，既然没有医疗用途，那么他们干吗要如此隐秘地植入此芯片呢？难道以你的侦探思维，也不认为有可疑和不合常理吗？」

「这…」

「…请相信我吧，这次感觉是不会错的了。」

「唔…若妳说的是真确，那确是有些疑问…也知道妳是没法心死的了…这样吧，且到『大莲医院』一次，听一听他们对此事的解释吧！」

「啊，陈警长，终于…肯相信我的说话…展开调查吗？」婉贞对陈达中的决定感到惊喜！

「贞，只是想找出真相罢了。」

陈警长和梁婉贞以警方人员的身份到「大莲医院」，要求索取有关马心如的病历记录及解释病情。

「大莲医院」方面，似乎亦十分重视此事，派出首席顾问医生，日本藉而精通多国语言，包括了中国语的龙本．太郎处理此事。

婉贞其实已多次踏足「大莲医院」，亦曾与龙本碰面，但以警员身份还是第一次。

「两位探员，我是龙本．太郎。马心如的病症是由我所负责，未知两位想要些甚么数据？」

「龙本先生，我们想了解一下马心如的病历情况。」

「陈探员，根据病历显示，马心如是患有严重精神抑郁症，患上此病的人，是很容易有自杀倾向…」

「不，不…表姐是没有甚么…抑郁病…她是不会自杀的！」婉贞性格急进，未待龙本．太郎说完，已冲口而出，抢着回话。

「…哦，这位探员，马心如是妳的表姐吗？」龙本对婉贞的抢白微觉愕然。

「是…是的，马心如是我的表姐，她是被你们害死！」婉贞一时激动，透露了和心如的关系，但仍继续质问有关心如的死因。

「啊…记起了，我们曾经在医院碰过面，妳便是上次来会议室找洗手间的小姐，对吗？」龙本对婉贞亦有印象。

「见…见过面又怎样？不要扯开话题…你…你们干的好事不要认为没人知晓啊，还是爽快招认事件吧！」婉贞被龙本认出，面露一丝尴尬表情，但很快便被复仇心态掩盖。

「婉贞，不要激动！」陈达中见婉贞情绪激动，忙加以提醒，以防她因此而坏了事情。

「哼！无谓再腥腥作态了，我在表姐脑部发现了一个微型脑电波收发仪器芯片，是你们植入她脑内，外间医生都没有使用…若非心怀不轨，为何要如此神秘，偷偷摸摸将芯片植入表姐脑部？还抵懒甚么？」

龙本听后面色变了一变，但很快便回复过来。

「喔…梁探员…请不要误会，那芯片之所以植入病人脑内，是我们医院的独有检查方法…作用是更能准确测试人体脑电波活动情况罢了。」

「表姐又没有甚么脑病，干吗要测试脑电波？」

「…这只是用以检查病人，是否因癫痫病之脑电波异常，而引致抑郁症发生。」

「嘿，我与表姐自小一起生活，清楚她是没有癫痫病的。」

「但…据病历显示，病人亲口对我说她曾患癫痫病，才安排病人进行脑电波检验，而且所有检验程序，全部都是经病人签署确认同意，请过目吧。」龙本将马心如的签署，递到婉贞眼前，婉贞认出这确是表姐的亲笔签署。

「其实…很多时候，疾病是个人的私隐，即使是至亲，也未必会相告，妳不知道她患有此病，不足为奇。」

「喔，这…这…」由于心如已死，真相变得死无对证，使婉贞也不知如何回应。

「唔…据记录显示，医院已处方了抗抑郁药物给病人服用，照道理不应这样快便复发…是了，知否妳表姐有没有定时服药？」龙本看见婉贞的反应，已知道他说中了她的盲点，于是乘势进逼。

「这…这…我…我也不太清楚…」婉贞因取走了药物，显得心虚，不敢正面回答。

「…要知道，患了精神抑郁症的病人，是需要按时服药，若忽视这情况，病人复发机会是很高的…会不会妳表姐自杀，也是这个原因？」龙本理直气壮地回话，顿使婉贞变得哑口无言。

「…龙本医生，谢谢你的讲解，使我们加深对精神抑郁症的认识，我们想要一份病历副本作记录，那样便可以结案了！」一直只在旁观的陈达中，见婉贞招架不住，便开腔替其解围。

「当然可以，院方是绝对愿意和警方合作，若日后有些甚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定会作出协助！」

「龙本先生，我代表警方感谢你的协助。」

取得病历副本后，两人返回警署研究。

「唉！都是我不好，…当时实在太冲动了…」婉贞对刚才自己的表现十分不满，不断自责。

「作为警务人员，处理案件的时候，是应该保持头脑冷静的。」

「…也知道是应该冷静…可是，当面对着杀死表姐的凶手，那个人面兽心的龙本，我…实在按奈不住。」

「唔，这点也理解…其实那龙本的解释，倒也合情合理，会不会妳表姐真是患了精神抑郁病而不自知？」

「当然不会，是我着她假扮抑郁症病人，她往『大莲医院』检查前还是好端端，怎会有精神病？」

「但…这种病可能是隐性，或许妳表姐因受离婚困扰，而患上此病也说不定。」

「不会的，我和表姐关系极为密切要好，在她婚姻有问题期间，经常开解她，她亦能看得开，绝不会有精神病…」说到这里，婉贞突然停了下来，面上神色一转…「是了，你…不相信我…由始至终都不相信我，以为只是在一厢情愿的编织故事，一切都是幻想出来的，对吗？」

「贞，不是说过，身为警务人员，是应该冷静处理案件吗？妳实在是太容易激动了。」

「喔…对…你说得对，我是太容易激动了…对不起—我的好上司陈警长。」

「又说晦气的话？可以冷静点吗？」

「陈警长，我现在十分冷静…我想…还是不适合当警员了，抱歉浪费你许多教导我的时间，…迟些会给你离职信…我…再见了…」婉贞此刻感到满肚子冤屈，眼泛泪光。

「贞，慢着！」

「哼！陈警长，还有甚么事情要教训我？…呜…呜…」婉贞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贞，该明白，我只是相信事实和证据。」

婉贞继续饮泣，返回自己的坐位收拾东西，对陈达中的说话未有回应。

「贞，那龙本所说的确是合乎情理，而且颇为专业，实在找不出任何怀疑他们的理由。」

「陈警长，够了，不用再说下去，明白的…总之一切都是我的不对便是了…」婉贞不愿再听下去，继续收拾对象。

「贞…还未说完的，且听我说下去…那龙本．太郎的应对确是十分之镇定和诚恳，看似可信…但是，他在过程中也露出一丝使人怀疑的破绽。」

「…陈警长…你…你说甚么…破绽呢？」婉贞听到这里，顿住收拾动作，轻抹眼泪，回望向陈警长。

「对，他所露出的破绽，就是在妳质问他那脑电波收发仪器芯片时候露出的…我见到他面上表情突然一变，虽然只是很短的一剎，但这种反应和他的冷静应对绝不相配，当中定是存在着某些问题。」

「哦…你看会是…是甚么问题呢？」

「唔，是甚么问题我也不能确定，但可能如妳所说，是和病人自杀有关。」

「对，对，早说病人自杀是和他们有关…哪现在该采取甚么行动？」

「咦？贞，不是打算离职吗？还问来做甚么？」

「噢！不，不…是我太冲动了，真是对不起！」婉贞显得一脸尴尬。

「哈哈，傻女，不是经常说相信的是事实及证据吗？」

「是…是的，哪该如何搜集证据？」

「…这案子十分独特，现在也只是怀疑阶段，而且事件并不简单，可大可小，若稍有差池，便会影响重大。要小心行事。」

「对，由哪方面着手？」

「…现在不可轻举妄动，先从长计议，才决定下一步行动。」

「好，我立刻请求上级，增派人手协助行动！」

「不能惊动上级！」

「为甚么？」

「现在还未有实质证据，如果随便向上级汇报，他们一定不会接纳。」

「计算机芯片也不算是证据吗？」

「芯片极其量只可以算是小疑点而已，并不够说服力叫上级开档查办此案。」

「这倒是的…哪如何是好？」

「如何？…很简单吧，就像上次妳查案般的方法，不就是行吗？」

「你…是说我…我们私下调查此案？」

「说得对！」

「但…你不是说此案所涉及的绝不简单，没有警队庞大支持和协助，只单凭我俩，恐怕力有不逮啊！」

「对，也明白到困难所在…唔…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帮上忙。」

「哦，你有人可以协助调查此案？那…实在是太好了，是谁？」

「他—他是一位很厉害的人物，可以说是我的偶像啊！」

「啊！跟随你这么久，从未见你如此称赞人的，他莫非有三头六臂？」

「当然不会是等闲人物！」

「他到底有甚么来头？」

「…他其实是带我出身的师兄，名白玉龙，办案精明干练，曾屡破当年不少重大案件，获得警队很多荣誉，可以说是警界最杰出的人才！」

「那么…他现在定是在警队高层身居要职，

对吗？」

「不，他已于多年前脱离警队了。」

「啊？有这样强的办案能力，也不留在警界发展？真是教人意外，究竟他因何离开？」

「是这样的，在一次拘捕行动中，师兄不慎中了悍匪冷枪，导致左腿后来不良于行。他又不甘心于调任文职工作，原因是对查案的兴趣着实浓厚。故毅然放弃警队工作，自行开设私家侦探社，继续运用精明头脑替人办案。凭借他的能力，已在私家侦探界闯出名堂，据知他接办的所有案件，都可以破解，被行家及顾客贯以—『神探白玉龙』的称号！」

「…『神探白玉龙』！真是很威猛的称号，若他接办此案，替表姐报仇便有望了！倒很想可以快点和他会面，看他是一个何等厉害的人物！」

「哈哈，不用着急，迟些便会待为引见。」

「…慢着…慢着…」

「哦，梁小姐，又有甚么问题？」

「…你说他是有名的私家侦探，那么…那么他查案的收费定是十分高昂了，可负担得起吗？」

「哈哈…哈哈…小师妹，说话真是有趣…知道吗？查案对白师兄来说，是一大兴趣，他之所以离开警队而开设私家侦探社，也是主要为了查案的兴趣，对于愈棘手、愈是难查的案件，便愈能引发他的查案斗志。只要他对我们这案件产生兴趣，不收费用也说不定。况且，他曾是带我出道的师兄，关系总可以弥补到金钱吧！」

「…那真是太好了。」婉贞语毕，突然静了半响，走到陈达中跟前，以怪异眼神瞪向他。然后阴阴笑起来。

「贞，妳…笑甚么？」陈达中被婉贞瞪得极不自然。

「…你不是之前说过我像电视剧集『TheX-Files』的女主角『scully』吗？看来我已找到另一主角拍档『Foxmulder』了。」

「嘿，要用我工余时间，还要利用友情来助妳查此案，竟还来取笑？」

「不…不是…并非这个意思，陈警长，其实…」

「还想说甚么？」

「…其实我一直都对你的判断有所质疑，我…认为你处事太主观武断了，想不到…」

「…想不到我如此精明吧，对吗？」

「嗯……」婉贞点头默认，接着低下头不语，对之前对陈达中的误解，感到无限歉意。

「贞，说实在的，如果在处事上不是太冲动，妳不单是一个好警员，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可人儿，美丽的俏警花哩！」

面对陈达中的赞美，婉贞立时面泛红霞，还带点娇羞，似乎对陈达中产生了特别的感觉。

「啊…怎么不说话啊，不是这样便…喜欢了我吧…哈哈…只是随便说笑而已。」

「陈达中！你…在耍我呀…咄…咄…我才不喜欢你这个没有金钱，又没有才华的中年汉子哩！」说罢，婉贞一记粉拳打向陈达中，两人随即嬉戏起来，气氛顿变得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