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带众人走进房中密室,里面蒸气缭绕,几尊药鼎内烈药沸沸,最后一尊“青光纹龙九足鼎”更是雾气翻腾,一个赤身**的年轻小伙端坐于其中,脸颊泛起青气,周身一片死寂。
灰老四道:“老太这尊‘青木鼎’一向被视为我们五仙府的至宝,我们兄妹修行每逢遇到死口的时候,都不舍得用它来做药引,老太对这位恩人真是仁至义尽啊!”
白老太道:“老四你有这番言语,只怪你未曾端详其个中缘由,须怨不得你,这孩子我昨夜里已经细细帮他瞧过,也真好解释了当年他服食‘火玲珑’能救我脱险的原因所在。”
灰老四一拍脑袋:“如不出所料,我也猜到了**,只不过此事关联甚大,没想到的是,世间当真存有此人,更料不到的是,此人还与白老太有这般丝丝微妙的关系,这可当真棘手,尊上安插我等兄妹再次苦苦追寻,这着棋看来,当真是走错了。三哥,你擅长占卜看人之术,可曾想到此番。”
胡老三接话道:“听老四你这番言语,我等俱是心目了然,这也许便是天意,二哥,你说呢?”
黄老二道:“你我兄妹当年结义时,也都发过重誓,白老太更是对我等恩重如山,多番救我们兄妹于危难之中,我但凭老太吩咐,不管是尊上还是真九羽,此次我们势必会开罪其一了。”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柳五娘急道:“二哥,难道此人竟然是尊上要我们苦苦死守此地所要找寻之人?”
黄老二缓缓的diǎndiǎn头,柳五娘又看向其余三人,见都默不作声,看来只有她反应最是迟缓了,终于,她也是长叹一声:“尊上有通天之术,真九羽虽此时暂被封印,可他们有陆压道人、鸿钧老祖等皆是神通广大,如今五行体又被我们截获,结局可当真难料了。三哥又一心想位列仙界,我们的性命,对他们来说,微如草芥,老太你此次,可一定要谨慎行事啊。”
胡老三“呸”的一声道:“你道我们把自己的居所叫做‘五仙府’,我们便当真成了神仙,都醒醒吧,我们只是五妖而已,我们出身不能自己改变,我却要改变我的命运。老太今日拿‘青木纹龙鼎’做引,显然已经背叛了尊上,已经是死罪难逃,我们到底该向哪边靠拢,看你们了。”说完站在了白老太身侧。
黄老二道:“我自然是跟随老太。”话音未落,也上前站在了白老太一旁,目光扫向了一边的灰老四和柳五娘。
灰老四嘴唇刚要动,柳五娘抢先道:“四哥,你可想清楚了,尊上要取我等性命,易如反掌般轻松。”
灰老四笑笑道:“你我兄妹这些年为尊上把守这昆仑山门,四处奔波,明为收罗人仙两界消息,实为找寻五行之体,如今五行体已经得手,却不想竟然和我们有这般千丝万缕的关系,实在是左右为难。这些年来,我们亲眼见证了多少的残暴杀戮,虽然我们如今魔族得势,魔界子民得以高枕无忧,尊上却放任自流,各地争端四起,天人两界白骨累累,尊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之真九羽打压我们魔界时可谓半斤对八两。现在五行体惊现,让我而今就看破结局,实在让人举棋不定,左右摇摆,难、难、难啊!”
白老太道:“老四,我等兄妹五人之中,数你精明,顾虑多些,原本也怪不得你,可你何不把这次你探得的消息说与大家听呢?”
柳五娘诧异道:“四哥,你又探得了什么。”
灰老四不由叹了口气道:“尊上闯天庭禁地,强取盘古斧,劈开了不周山底灵脉,放出了混沌四凶,只怕三界又是一番劫难在即啊!”
“血祖、媚娘、毒宗、贪狼,混沌四凶。”柳五娘喃喃道。
“不错,当年盘古、女娲、陆压、鸿钧四人合力才拿下了这四凶,而今盘古、女娲已经不复存焉,敢问这世间又有谁能遏制这些凶魔。”白老太厉声道,“我等既然修行千年,如果还要是非善恶不分,那么我们这苦修而来的法身又有何用。这一切的一切,我们均要赌在这个孩子身上了。”说完,目光落向了“青木纹龙鼎”中没有半丝知觉的天心身上。
其余四人也随着她的目光望向了青木鼎,灰老四道:“这孩童来历不凡,当年能救得了老太,‘火玲珑’只不过是个引子而已,引出了他体内的离火之精,才有了那般神通,救老太逃离生天。”
白老太diǎn头道:“不错,正是如此,那陆压道人也仅为离火之精,就足以威震三界,这孩童只怕将来成就不在他之下。”
灰老四道:“话虽如此,即便这孩童巧得‘火玲珑’,又获赠‘青木鼎’,可是所谓五行相生相克,水可生火,可何以养木,又何以克火,那息壤之土、真阴之水、无是之风,我兄妹五人又如何能成就于他,我观他面色,定是他体内五行相克,小命即将休矣,这样一来,我等也不必再为此纠结了。”
白老太笑道:“老四你果然精明,这也是我召你们前来的原因,你们可听说过三界之中相传有一柄‘龙骨绝锋’,号称三界第一神兵,然而这也只是传闻,谁也没有真正见识过‘龙骨绝锋’到底何种模样,但位居它后的那第一把利器,三界之中,我想便是人人晓得了。”
柳五娘diǎndiǎn头:“歌谣有云‘神兵之宗,无往不利,无坚不催,且试天下,龙骨绝锋’但这只是传闻,但那‘烈焰墨弓’就不同了,祝融大神曾经拿它傲视三界。”
白老太接过柳五娘话头继续道:“不错,我这‘青木鼎’乃昆仑山中的一株万年青杉,祝融大神当年拿青杉锻造了一把举世三界的神弓,正是那‘烈焰墨弓’余料未曾废弃,也就成就了老太我这一方‘青木鼎’,枯木最能逢春,只怕垂死之人,经由这‘青木鼎’,也能令其起死回生,可以说是三界之中,独一无二的至宝。”
四人目瞪口呆,纷纷上前细观老太手中这“九足青木纹龙鼎”,实在难以想象这鼎居然有如此非同寻常的出身,而白老太也从未提及。
许久,灰老四忽然哈哈笑道:“老太这宝贝自然是天下无二,可惜那‘龙魂珠’据说乃混沌初开,三界内第一条遇风而化的真龙所有,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之后,这条真龙被俘,真身已经幻化为山川江河,‘龙魂珠’也一齐影遁,故老相传这‘龙魂珠’一直由真龙后裔所看护,但具体在何方就无人得知了,而这真阴之水必要以这颗‘龙魂珠’做引,敢问老太,我们哪里去寻。”
见白老太笑而不语,他又继续道:“据闻这条真龙子孙后裔,为了养护这颗‘龙魂珠’,收集三界八方最坚硬的万年玄金,再加以八方烈风,在那恶风之中锻造十二个甲子,才得一块‘金风化雨印’,用此器印来滋养‘龙魂珠’,所谓金生水,便是此理,这块‘金风化雨印’,也便是那无是之风的引子。”
“那就是说找到‘龙魂珠’也就找到‘金风化雨印’了。”柳五娘插口道。
灰老四diǎndiǎn头道:“话是如此,谈何容易,何况又有凶龙守护。”
众兄妹纷纷diǎn头称难,议论不已。
白老太待大家议论完毕,望向灰老四,笑道:“老四知道的倒也不少,确实有些不容易?”
众人一头雾水,不知道老太此言,是夸灰老四知道这么多不易,还是指找寻‘龙魂珠’与‘金风化雨印’不容易。
灰老四叹了口气,暗自摇头。
白老太这才又问道:“那息壤之土呢?”
灰老四双目中闪过一丝精光,坐起身子一脸慎重的道:“这个原本最为困难,不过如今便最简单不过了。”
柳五娘插口:“四哥,你快说说,这个这么又是困难,有是简单了。”
灰老四对柳五娘diǎndiǎn头,示意她不必心急,这才继续道:“昔日混沌四友囚禁混沌四凶,盘古大神经开天辟地,本已经元神有损,后又与四凶恶战,自知时日不多,便羽化为一面黄土相隔于不周山地牢与那不周山之间,那不周山当年被水神共工迎头相撞,不周山倾斜,这面黄土都未曾有半丝损伤,我长年行走于地下,也多次经由此处,这面黄土看似软绵,却是韧性十足,最为牢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而今却被尊上用盘古斧强行破开,盘古大神本身就为息土之壤,此处用来做引,那是最好不过了。”灰老四之所以先不提及这息壤之土,正是由于这往常最困难的突然一下变成了最简单的,那不周山地牢被破开,息土之壤随取随用。
白老太diǎn头道:“如此甚好,而今就差这息壤之土了,你们速速前去准备,时机一到,我们便带这孩童前往。”
众人不由一惊,齐声道:“难道……”
白老太微微笑道:“正如老四所言,这孩童不仅天资聪慧,而起运气极佳,那‘龙魂珠’与‘金风化雨印’不知怎么机缘巧合,已经为他所用。”
众人诧异之下,这才又慢慢聚集到天心跟前,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不世的宝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