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上的金山饺子馆点了几份猪肉大葱的饺子,吃完以后程建安一行三人往棉花厂方向机走,在派出所门前遇到了徐光辉。
“你这是去哪儿?”程建安给几人互相介绍以后徐光辉问。
“还是去棉花厂,有点私事。”程建安说。
徐光辉挑眉:“去打架?”
程建安没有反驳,徐光辉把外套兜子里的手铐掏出来在程建安三人眼前一亮,然后若无其事的装回去,对他们道:“行了,你们说是谁,我去给你们铐回来,省的你们又挨处分。”
程建安三人眼前一亮,特别是梁勇鸿,要知道他连长现在还背着处分呢。
徐光辉领着三人到派出所里,一排五间的正房,左右两边是厢房。左边的厢房面前是一口压力井,压力井下面放着一个铁桶。右边的厢房窗台上放着几只牙杯,门前是一张水泥灌的乒乓球台。徐光辉把三人带到中间的那个房间里,这是个会客室,红木沙发大茶几靠最里面的墙下面的组合柜上摆着一台大彩电。
“今天我值班,你们自己慢慢玩。”徐光辉给三人倒了水开了电视就走了。程建安三人在沙发上抓紧时间补眠。
没过多久,徐光辉就把胡小强提溜回来了,往厨房旁边的审讯室一扔,过来把叫程建安他们叫醒,程建安三人擦擦嘴角整理整理衣襟,迈着步跟在徐光辉后面往审讯室走去。审讯室在厨房的正后方,也就是正房最西边一间房,再往后去就是厕所了。
审讯室里只有一张桌子三把把椅子,其中两把摆在桌子旁,另外一张放在了窗台下。屋子里灯光很暗,徐光辉把窗帘拉上,开了灯,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屋子里更加阴森。
胡小强蜷缩在窗台下的小凳子上,垂着头,油成一缕缕的头发耷拉下来,手被手铐拷着,显得特别可怜。
程建安走过去,边走边解下皮带拿在手里,走到胡小强跟前,他用折成两折的皮带挑起胡小强的脸:“胡小强,听说你在你们家那片说罗老师死皮赖脸缠着你?”
胡小强睁开红肿的眼睛看向程建安,这个男人就是罗雪现在的爱人?长的倒是不错,只可惜,现在罗雪有把柄在他手上。
“咦...这个人我见过啊。”梁勇鸿突然出声。
程建安一怔,连忙追问:“你在哪里见过的?”语气严肃而急切。
“...昨...天,就昨天我去接嫂子没有接上,回来路过小树林的时候看见的。”昨天他回去特地去问过站岗的士兵,得知嫂子已经回来了才回的连队:“怎么了?嫂子没有回去吗?”不应该啊,要是没有回去连长早就炸了。
程建安猛的回身,一脚把胡小强连人带椅子踹到墙角。他走过去抓着胡小强的衣领,气的眼睛都红了。
胡小强无力的被程建安抓着:“就是她死皮赖脸缠着我。”胡小强脑海里又忍不住浮现出抱着罗雪时候手里的触感,他期待的看着程建安,想看他发怒,看他咒骂罗雪,那样他就可以跟着附和了。
程建安冷静了下来,冷冷的站起来,从衬衣胸前抽出手绢,一根一根的仔细擦刚刚碰着胡小强衣服手指:“把你看到的情况仔细和我说一遍。”
梁勇鸿立正站好:“是!昨天我没接上嫂子,路过小树林时看到此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小树林的草丛里。脸部红肿。”梁勇鸿说完陆向军就冲上去对胡小强拳打脚踢。
梁勇鸿也反应过来了,他记得嫂子姓罗,在镇上幼儿园工作,加上昨天小树林那份德行,他二话不说冲了上去。
两人一番拳打脚踢之后,胡小强从最开始的咒骂,到后来的求饶。等程建安叫停以后胡小强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程建安从兜里掏出50块钱甩在胡小强的脸上。
“今天这件事你大可以去部队上闹,等老子脱了身上这层皮,有的是法子治你。”说完踢了胡小强背部一脚,胡小强咳出一口血沫。
徐光辉把程建安送到门口的时候程建安对徐光辉说:“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徐光辉用拳头捶捶程建安的肩膀:“你这可外道了啊。”几个人和徐光辉握手道别,临走前梁勇鸿把徐光辉拉到一边叮嘱让他带胡小强去医院。
等程建安几个人走后徐光辉回到审讯室,审讯室里的胡小强已经捂着身上的伤口坐起来了,陆向军他们打人很有分寸,专挑肉多又疼的地方揍。
“你说你这个人怎么想的,居然会想着去破坏军婚,难道你不知道破坏军婚是犯法的吗?”徐光辉一屁股坐在桌子上。
胡小强看一眼徐光辉:“被戴绿帽子这种事有哪个男人愿意到处宣扬出去的?”
“嘿,你还有理了,你以为程建安是那种怂包?我可告诉你,程建安在军校时就杀过人的。当时那个绑着炸弹的敌人可是被一枪爆头呢,要不然你以为就程建安那个年纪,能够这么年轻的就当上侦察连连长?”徐光辉怜悯的看着胡小强,他们那一届公安学校的人和军校的谁不知道指挥系的程建安心狠手黑,这事没完,就看胡小强敢不敢去部队闹了?
胡小强想到刚刚程建安说的那句话,打了个冷噤,再联想到昨天罗雪踹他裤裆处的那个凶狠样,觉得罗雪就算是再香再软他都不敢想了,现在他裤裆的处尿尿都还在疼呢。
路上梁勇鸿仔细和程建安说了昨天见到胡小强的惨状,程建安听着觉得对胡小强更加的气愤,觉得刚刚还是揍得轻。对罗雪的手段却是很赏识,他毕竟是军人,有时候任务来了出去个三五个月的都是常事儿,顾不上家里,罗雪有自保能力这很好,他也会放心很多。
张艾丽说在营地的西边有一大片大草地,大草地旁边有一条河。方家宜听了很是心动。罗雪飞快的把家里剩下的绿豆糕打包,再用程建安的军用水壶装了一壶水,罗勇没和罗雪他们一起去,说是昨晚宿醉后头疼。
很快几个人就到了张艾丽所说的地方,秋高气爽,天气晴朗,一亩左右的青草地上草微黄。在草地旁边是一块又一块的地瓜地,现在还郁郁葱葱的,偶尔有几朵不知名的小花点缀其中。草地的另一边是一条一米左右宽的河流,河水不深,也就到成人的膝盖上下,没有被污染过的河水清澈见底,因为远离人群,小鱼仔成群结队的在水里游来游去。
罗天奇在罗雪的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说她走了以后家里的事和他们学校和周围人的事,方家宜看草地上有许多韭花,拿着袋子就去摘去了。
“对了,小姑,国胜哥回来了。”罗天奇的话让罗雪一怔。他口中的国胜哥姓刘,比罗雪大两岁,两人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刘国胜在高二那年移居加拿大,原罗雪因此中考失利,与心仪的高中失之交臂。
原罗雪对刘国胜的是否存在爱意已随着她的离去而不可考。
“他一个人回来的?”
“不是,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罗天奇说起这个兴致忽的就高昂起来了。
“他爷爷奶奶也同意?”这个年代的国人还是很保守的。
“当然不同意啦,小雪我告儿你,当初刘奶奶刘爷爷都没让国胜哥进屋。”罗天奇说这话时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要不是因为他,自家小姑姑现在还在上大学呢。
罗雪听了罗天奇的话看了他一眼,罗天奇只比罗雪小两岁,除了在长辈面前,他从不肯她姑姑。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罗雪好奇的问。
罗天奇瘪瘪嘴:“后来他就带洋媳妇去他姥家了。”说实话,当初知道这个事情以后他很失望的,他以为刘国胜他们还得闹有一阵呢:“对了,他还取了一个外国名字叫大卫。”
罗雪听了嘴角抽了抽,突然想起以前在网上写的那些帖子,中国人一出国,名字就是珍妮大卫布鲁斯苏珊。
晚上回去的时候程建安换了一身便装,开着吉普和车等在在驻地门口。罗勇坐在副驾驶上,两人时不时说几句话。这让方家宜很惊奇,要知道以前罗勇除非必要都不带跟程建安说话的。
罗勇今天在罗雪家自己也想了很多,就像自己妻子说的,以后罗雪要和他过一辈子的,他对程建安也不是不满意,只是不高兴他俩处对象没提前和他们说,都到结婚的地步了才告诉他们的。
说到这个他罗勇就来气,想想以前,罗雪多乖啊,啥都和他说。可处对象这么大的事却一点口风都没有露,他有理由怀疑这都是这小子教的。想着想着罗勇又瞪了程建安一眼,程建安都无奈了,这大舅哥太反复无常了,忒难伺候!
“这是要去哪儿?”方家宜看着罗勇问。罗勇面无表情的回看方家宜。
“他说请客去镇上吃饭。”这句没有情绪起伏的话又挨了方家宜一记白眼。刚想说话呢罗天奇就打开后座车门上车了,紧接罗雪也爬上去了。
“嫂子快上来。”罗雪对方家宜招手,方家宜气的干瞪眼,这几个人一个赛一个的没良心,日子能这么过的吗?随便在家吃口不就得了。可这几个人都上车了,就她一个人在地上站着,人站岗的两个小伙子扫了她好几眼了,方家宜无奈的上了车。
很快几人就到了镇上,这回程建安带着罗雪他们去的地方叫做黄家拖刀面馆,拖刀面是蒲河镇的一大特色,家家户户隔三差五的就得来上一顿。而黄家的拖到面是镇上所有拖刀面馆里最正宗最好吃的。因为规模比较大,这些年来已经不止买面条了,也买炒菜。
黄家拖刀面馆是一座二层小楼,一楼是大厅,二楼是包间,进了大厅,里面摆了五六张桌子,桌子是原木的,张张都坐满了人。穿过大厅就是前台,前台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的黄家拖刀面几个字用的是草书,罗雪不懂书法,却也觉得好看极了。牌匾的下方摆了一个木制的酒架,架子上瓶瓶罐罐的摆了好多。
程建安开了一个二楼临窗的包间。包间不打,里面摆了一张原木圆桌,8个同色椅子,墙壁被刷的粉白,墙上挂了一副一副和牌匾上一样字迹的水墨山水画,上书:万里江山。( 就爱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