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兼程跋山涉水,孤独遥远长途旅程对爱独处的苍狼来讲非但不是煎熬,夜晚一个人坐在野外四周万籁寂静有时是一份享受。
现在他终于踏入了莘国国境。
莘国,是十国中最南端的一个小国,特点是地少人稀,常年高温。它的年平均温度是十国最最,一年四季不分全部热带气候。苍狼在附近的城镇稍作休整,进行了最后一次物质补给立刻就往目的地,迷之森林赶去。
越走周围空气温度越是炙热,苍狼握住了腰间的大刀的刀柄。他的刀由极稀有的冰释所铸,是九州大陆上最坚硬的金属,铸成的兵器之后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冰释性属寒性,终年冰凉。即使在极热的条件下不会被影响,本体自带寒气。
又用了一天时间穿过一大片荒芜的草原,这才到达了迷之森林边缘。
眼前是整片一望无际未开拓的古森林,进入之后将面临诸多预想不到的危险。苍狼在森林边缘停下来,找了一块平整的草地坐下,背靠着被太阳灼的滚烫的岩石,他再次伸手抚摸着裸露在外的刀柄,一阵冰凉的触感从指尖流向四肢百骸,驱散了炎热。
进食补水,再小憩。
满足了最低的生理需求,苍狼站起身来将行李重新绑回到坐骑骐骥身上,解开缰绳。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从怀中掏出一颗弹丸大小的圆物,灰色圆球犹如地上的泥土随便的捏成一颗小泥球,很不起眼。
苍狼将小东西握紧再松开手,那死物竟然孵化出了一条黄色的虫子。
小虫子在他的掌心中转两圈,脱落的黑色碎泥从苍狼的指缝中掉落。一眨眼的功夫小虫子长出透明翅膀,它拍打翅膀嗡嗡的腾空而起。刚开始起飞的并不稳当,跟喝醉了酒似的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不过这小东西没一会儿就适应了,扑打翅膀坚定的朝着谜之森林的方向飞过去。
“跟着。”苍狼翻身上坐,双脚一夹身下骐骥,一跃十步。
……
冷!
在夏日里还一再觉得冷的也只有赫连晓绛一人了。
等等,她不是溺水了吗?难不成是死了,所以才觉得冷?可是一个人死了会有感觉吗?会思考吗?
好冷!
发现手脚被束缚住不能动。
这场景和感觉倒是和以往的那些个噩梦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赫连晓绛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现在并不是在做梦。因为所以的感觉都太过真实了。梦境中的那股恐惧瞬间包围了她。
“肖烁救我!”赫连晓绛紧闭双眼呼喊出朋友的名字,然后她听见了自己发出的声音。居然能发出声音?!
她试着动了动眼皮,竟然一下睁开了。
眼前铺天盖地的绿。
这里应该是森林或者是植物园,目所能及的是各种高大的树木和植物。特别是赫连晓绛斜前方左右两侧的参天大树,树体高大笔直,树干布满苔藓地衣。目测这两棵树直径粗五十厘米以上,估计有数百千年岁了。
林子里的树木们的长势喜人枝叶茂盛,且树与树之间藤条相互缠绕,整个森林如同罩上了层层叠叠的大网。点点细碎斑驳的光从树叶和树枝的细缝之中投下来,视觉上就像走进了disver里的那些充满神秘趣味的原始森林。
要是人在电视外旁观,赫连晓绛或许还有心情欣赏这难得的奇异美景。现在身临其境,除了对美景的震撼更多的是惊恐。
除了漫天的绿色植物外,这森林深处似乎还潜藏着什么“东西”。从还没睁开眼睛的时候赫连晓绛就感觉有人或者说是有“东西”在远处盯着她。感觉还不是普通的飞禽走兽,那炙热的视线和轻不可闻的呼吸声,令人胆寒。
它的一吐一吸,隐隐约约又清清楚楚。
不能转动脖子和脑袋,赫连晓绛只能转动眼珠子,一双杏眼瞪的老大,直直的从两棵古树之间望出去,屏住呼吸盯着黑暗中的某一点。
那个黑影静止不动,偶然移动起来动作飞快,“刷”的从一棵树后瞬间移动到另外一棵树后,迅雷不及掩耳。赫连晓绛眼睛都瞪疼了还是没看清黑影的真实面目,不过好在“它”的移动范围总在直径十米之外,并没有要靠近的意思。
半小时过去,最终赫连晓绛放弃了,她闭上干涩的眼睛。即使身体不动,但仅是心里上的惊恐就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待精力耗尽原本满心满眼慌张的惊恐竟然也消下去很多。
赫连晓绛闭目养神,朦胧间听见水滴的声音。
“嘀嗒,嘀嗒。”
下雨了?
她疑惑的睁开眼睛看见,对面豆大的雨滴打在树叶上,打得宽大的树叶上下震动。地上的泥土被雨水浸湿变得泥泞,空气中弥漫着水汽和植物的香气。
可是好奇怪啊。那么场来势汹汹的大雨愣是一点都没落在赫连晓绛的头上或者身上,除了寒气和湿气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难道自己被冻得麻木了?
非常不对劲。赫连晓绛瞪大了眼睛再定睛观察,发现那一颗一颗水珠子顺着某个透明的界面在她眼前滑下来。就像是她坐在车子里,水滴从挡风玻璃面上滑下来。也就是说,她和外界隔了某个看不见的物质。
赫连晓绛又开始感到不安,她上下左右转动眼珠子,尝试挪动身躯但依旧是纹丝不动!
冷的?透明的?界质?赫连晓绛豁然意识到,原来她被冻在了一个巨大透明的冰块中。
“救命!!!”
赫连晓绛忍不住失声尖叫。远处有鸟儿被叫声惊的拍打翅膀成群的飞起。
黑暗中的黑影加重了吐气的声音。
……
庆芳宫内。
小小的宫女快手快脚熟练布好了一桌的午膳,可是言师托腮坐在窗口一动不动。小宫女就有点筹措,她不该打扰言师高深的思考,但是再拖下去饭菜都要凉透。
正当犹豫之间,小宫女视线被言师身后的某样东西吸引过去,她大喊:“天雨!”然后就跑了出去。
言师坐在窗户边,风夹着雨水打湿了他的半边脸。
天有异象,必有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