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傅灵儿刚从里屋走出来就瞧见孟玄朗和惊鸿二人。正坐在院子里好似在商议些什么,可惜他们说的太过小心。她什么也听不见,只得往前走了几步。
不料刚靠近几步,两人却同时收住了声音。
孟玄朗更是起身,问道:“怎么不多睡会,可是我和师妹吵着你了?”
显然他们是刻意避讳着她,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正常。人家到底是仙人总不能事事都与她说吧。故而,傅灵儿也没有深究。而是淡笑着摇头:“没有,怎么会呢。我只是好奇过来看一看吧。”
说完忽然又想到什么,开口道:“对了,你们聊吧,我去准备些早膳。”音落还未待他回话,傅灵儿便一溜烟的小跑不见了。她的那点心思他们二人自然也是知道。
便没在多说什么,而是看着她消失不见后。
孟玄朗才回身,正色道:“师妹,我不管上面的想法是什么,总之保证忧儿的安全是我的底线。越过这条线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了。”这无疑也是惊鸿所希望的。
但是凡事都有个万一,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
非常之时必然要行非常的手段,这点惊鸿是赞同的。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师兄也定会赞同。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孟玄朗一直都是个正直,冷静,且心系大局的人。
她以为除了那个传说中的女子以外,不会再有人或者事会让她这个师兄再有所动摇。那现在的情况,又是因为什么呢?难不成他当真对这傅灵儿日久生情了?
这点莫说孟玄朗不会承认,连她自个都不太相信。她师兄是何许人也,这千百年来除了那个女子,何曾和喜欢过其他人。况且还是个已经婚嫁的女子,所以即便是这傅灵儿在貌美她也是不相信的。
可事实究竟是什么了?难道对于这样大胆的想法,惊鸿刚想到还来不及求证。就被门外的一阵叩门声给打断了。这大清早的会是谁?
两人闻声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像对方使了个眼色,而后一前一后的快速移动到了门后。
孟玄朗率先打开门,映入眼帘却是两名男子,也是一前一后的站着。看他二人的模样俨然是主仆俩人,此时春风明媚绚丽,为首的男子一身白衣玉衫负手而立。
如墨黑发轻垂及腰,清风徐徐,院外梨花纷飞四溅惹尽世间凡尘。
他身在其中风采翩翩目若朗星,远远望去又如同泼墨画中仙。这出尘决绝的模样,让躲在门后的惊鸿看得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千百年来的岁月中,如此风姿绰约的男子她只见过两人。
其一便是她师兄,当年负手而立风光无限的站在天界之中时的模样。第二人则是眼前这个,可是仔细探去他身上并未半点仙气。甚至还一股不明的气息缭绕,非魔非仙却也并非普通凡人。
那他究竟是何人?现在找上门来又意欲何为呢?
孟玄朗警惕的看了看他,出声询问道:“敢问,公子到访所谓何事?”
那男子闻言,回之淡淡一笑:“我来找灵儿,不知她可在?”
灵儿无疑指的便是傅灵儿,孟玄朗一早便知道她的名字。可这名字她却极不喜欢,既然前尘尽忘何必还叫原来的名讳。白衣清灼,素然不染不是更好。
况且这名字她自个也很是喜欢,于是便怎么叫了下来。
若是寻常男子孟玄朗和惊鸿定然找个借口将其打发了,可他既非常人还能寻觅至此。想必是早有准备的,便只好如实道:“她在,不过公子是谁,找她作甚?”
这仙人就是啰嗦,既然人都在了还问这些做什么。
那男子明显有些不悦,眉头微挑,只丢下一句:“我与她乃是相识多年的故人。”说完便双手一拂,不顾他们的阻拦自个走了进来。他刚强制进入这院中,傅灵儿正好从伙房折回。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遥遥相望,她依旧还是当初的模样。不,应该说风华更胜从前,那时的她像是刚刚盛开的牡丹花美则美矣,却不够韵味和风采。如今经历了事事变故,更像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尤其是那一身洗尽铅华的素衣,更是让她显得美人如花隔云端。仙子飘然下凡间然而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也。
“灵儿”那男子见着她,露出难道的温柔,轻声唤道。
可回应他的并非是傅灵儿的惊讶,或是激动,甚至连过多的表情都没有。除了那一脸的茫然,便是双眸的迷惑。看的那男子不禁快步上前,想要抓住眼前的女子问个究竟。
却被孟玄朗以身挡住,阻止道:“素素前尘往事尽忘,还望公子莫要吓着她。”
他说这话依旧是一副礼遇有加的模样,可眼中却闪烁着一丝不容拒绝的严厉。好似只要眼前的男子敢再靠近一步,孟玄朗便不惜真与他兵戎相见般。
这样的一幕落在惊鸿眼中,无疑是震惊的。
她从未见过孟玄朗有过这样凌厉的模样。愣了愣,最终还是上前劝解说道:“是啊,公子若真是朋友不妨告知名讳,毕竟灵儿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
傅灵儿的记忆中已经全然没了,往昔那些人的存在。自然也不会记得他,但她看着眼前的男子却有种莫名的熟悉。
一种不同于南宫瑾的复杂感觉,他给她的第一印象似乎很简单舒服。所以并不怀疑他说的,反而是笑着上前一步,伸出手道:“你好,我叫素素,刚问公子高姓大名?”
那男子,见是她表情温和了许多。一怔后从袖口掏出一面白纱系在自己面上。
佯装轻咳几声,才道:“傅姑娘,在下便是孟家公子,孟浩然。不知姑娘可曾有印象?”
这样的场景,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极像。那时候的他也是系着面纱,穿着白衣。他已经尽最大可能的还原了现场,而她是否可以如他所愿记起些什么呢?
傅灵儿看清眼前飞舞轻飘的白纱,脑中不自觉的就浮现出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