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一颗心在坚硬也不禁软了下来,受着面上吹来的丝丝凉风。看了一眼还沉睡在梦香的她,轻轻伸手将她身上的薄被给拉上来些。不料就怎么一个小动作,竟然无意间惊扰了熟睡的美人。
傅灵儿醒来时一双美眸,半睡半醒的眨了眨,待看清楚面前的人是他时。又慌忙的想要从贵妃椅上下来,不料她原本身子就未站稳,又急于起来自然是脚底一滑险些跌倒。
怎么都多少年了,怎么她还似当初那样,做事如此的莽莽撞撞。
轻轻的将她扶好后,南宫瑾蹙了蹙眉,口气微有责备道:“都是当太子妃的人了,怎么行事还是如此的莽撞。若是真不小磕伤了自己怎么办。”
傅灵儿被他责备却也不气恼,反而是幼稚一笑,无赖道:“不还有殿下嘛,反正有你在总不会让灵儿受伤的。”
瞧瞧这话,分明再说若是没有他南宫瑾,或许她就会学得仪态端庄知书达理了。天底下竟然会有怎么无赖的丫头。南宫瑾闻之气节,忍不住伸手刮了下她秀巧的鼻子。
傅灵儿倒也不必笑着应下后,好似才反应过来,拖着下巴问道:“殿下来这找我可是因为那件事情?”
话到此处,南宫瑾这才收起一脸的溺宠轻轻的点了点头。续而一双暗藏精锐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似乎想要从她这张完美无瑕的脸中找到一丝破绽。
见他点头承认了,傅灵儿倒也不闪躲,索性直言不讳道:“那殿下的意思是认为灵儿泄密了?”
这确实是南宫瑾今日来的目的,但她说的如此直白,倒是让他始料未及。
定了定心神后,南宫瑾起身望着远处的梨花树,悠然开口道:“那这事到底和灵儿有无关系呢?”
想要欺骗一个聪明人是件极费心力的事情,尤其是像南宫瑾这样的人。话说的深了浅了都不行,可他再聪明终归还是个人。只要是人便会有爱恨嗔痴、七情六欲。
而恰巧傅灵儿比谁都懂,他心中最痛或是最在意的是什么。
故而眉眼低垂,哀声道:“妾身的确一早就知道了江氏假孕的事情,但却从未像任何人透露过半句。至于为何会知道,也不是江氏自个说的,而是妾身去探望的时候发现的,毕竟妾身也是有过身子的人。虽说福薄了些没能平安生下他们。”
顿了顿又道:“不过,殿下怀疑妾身,妾身可以理解毕竟我再无生育的可能。还站着太子妃这个位置确实不对。”
这话说的莫说是南宫瑾,就是外人听到,在见着这个柔弱无骨的美人说的如此哀怜时。都会让人忍不住一动恻隐之心,何况此事还牵扯着那未出生便命损的两个孩子。
无论目的是什么,这两个孩子确实是死于他的谋划之中。
而傅灵儿之所以不能再孕也是因为此事,若是这时南宫瑾心中还未他想,那他便当真不是人了。
罢了,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南宫瑾难得赔罪道:“好啦,此事是为夫不对。灵儿莫要再生气了,以后也别再提太子妃异位之说了。莫说一个区区太子妃,即便是来日这母仪天下的皇后也是非灵儿莫属的。”
他这是真心话,可听在傅灵儿耳中却是无比的虚情假意。
但现在她绝对不会将这一切揭穿,而是依旧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安静的依附在南宫瑾的怀中。
自从那日以后,南宫瑾倒是经常来锦绣宫看她,可对于上次的事情却只字不提。
奈奈见状欣喜不已,以为自家小姐已经平安逃过了一劫。
可傅灵儿却觉得这一切只是暂时的,她那点小把戏蒙骗南宫瑾勉强还行,可想要骗过这府中的另外两人却是根本不可能。
其中一个人是那极难对付的金月,这个奈奈还是知道的,毕竟她们吃她的亏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这另外一人是谁呢?
傅灵儿闻言却不急着回答,而是推开窗看着远处的桃花林温和一笑道:“奈奈,你可还记得这林子的来历?”
记得,她如何能不记得,这可太子殿下为自家小姐准备栽种的。据说当时还让小姐很是感动了一场,其实这也难怪如此桃花灼灼虽比不上那十里桃林,但心思却也是一样的难得。
可半响,她却听到傅灵儿用轻声到不能再轻声音,低喃道:“可我从未与他提过自己喜欢这十里桃林。”
这,这是个什么意思?
那他南宫瑾如何知道这一切的,还再一个最恰当的时间投其所好让自家小姐高兴了许久。
奈奈还未参透这其中的玄机,三日后久未到访的初空,竟然忽然上门了。
他虽也同住在太子府,可离这锦绣宫极远,可谓是一南一北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而且若是奈奈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主动上门。
往昔,都是自家小姐主动去找他的。
傅灵儿见他来,倒也不惊讶,反而是仪态万千的从里屋走了出来,后见着他更是从容一笑半点惊讶之情也没有:“兄长,今日怎么有空前来了?快请上座。”
兄长?一个人改变心思或许都是先从称呼开始的,而傅灵儿之所以如此大约是不怕他知道。自己如今的真实想法,因为她有一种笃定。笃定就算他不会帮忙却也不会害自己。
初空淡淡一笑,理了理身上银白色的袍子,淡笑道:“我更喜欢,弟妹称我一声哥哥。”
哦,是吗?
傅灵儿此刻靠近窗边而坐,清晨的温软的阳光照射下来,在她洁白如玉的面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银光。她微笑道:“哦,是吗?我以为初空哥哥更喜欢我这样叫你呢。”
这话一出,莫说是初空,即便她身边候着的奈奈也是脸色骤变,身子为之一怔。
要知道在楚国,只有女子在称呼自己情郎的时候,才会在他的名字,或是小字后面叫上哥哥二字。这和传统意义上的兄妹之称可是截然不同的。
半响,初空端起茶杯,哈哈大笑道:“弟妹,这玩笑有些冷,不好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