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是村里的神婆,碰上这样的事,村民们对她的话都是深信不疑。
听到她喊我,立马也主动给我让出了道。
她估计是从睡衣大婶那得知我通阴阳的事,不过也仅限于此,并不知道我真正的能力。
这会儿老张家乱成了一锅粥,她也就是想多个人出出力。
我别有深意的看了老妪一眼,没有拒绝,跟进了里屋。
如此也好,正好方便我光明正大的跟‘张寡妇’接触。
进屋前我特意扫了一眼,张家房顶上朦朦胧胧的,似乎环绕着一层薄膜,很是阴沉。
张老爷子住在内卧,这会儿门也是大开的,我们一进来,就看到了他床前站这个一动不动的人,可不就是张寡妇么?
而眼下,张老爷子依旧还在口吐着白沫,没有苏醒过来。
见到我跟神婆老妪,村长微微有些诧异,但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反而还稍稍松了口气。
昨晚下葬完后,请来的那老道士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人家也再三说明不会再回来,村长本想着他可能是危言耸听呢,结果这才一夜的时间,就闹出了大事。
老道士不在,神婆的本事又很有限,他心里正愁着该怎么办呢,这个时候赶巧我出现了。
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情况危急再另找人是不可能的了,倒不如让我试试。
我径直走到了床边,沉默了片刻,而后轻轻点了一下张寡妇的印堂。
扑通!
张寡妇僵硬的尸体直接软了,就这样倒躺在了地上。
村长和神婆老妪诧异的看着我,又见我对着张寡妇若有所思道:“既然已经阴阳两隔,就不要太过分了。”
“如果还硬要纠缠,就别怪……”
我沉凝着面色,却没有把话说完。
不动声色间,眼角的余光悄然扫向了屋顶的方向,分明看到有一道暗影一闪即逝。
那里正是我之前在房顶探视的一角!
哥自己都下来了,居然又有他人?
我挑了挑眉,倒没有担心自己暴露了,那暗影必定不是后山山沟里那恐怖的气息,压根就不是一档次。
难不成是发现了我的目的,特意派来窥视的?
一个妙计在我心中渐渐萌生,究竟有没有关系,试一试便会见分晓。
对张寡妇说的这些略带威胁意味的话,就是此意。
身后,村长愣了片刻算是缓了过来,和神婆走上前,去帮张老爷子检查身子。
村里条件差,更不要提有什么就医条件,村长当年之所以登上了这个位置,多多少少还跟他的一手医术有关。
不多时就查出了个大概,张老爷子应该就是惊吓过度,并没有生命危险。
村长吩咐着神婆按住张老爷子双臂,自己则是猛的掐了把他的人中,来回几次吃痛,张老爷总算幽幽转醒。
一眼看到村长,连忙惊慌失措急声道:
“村长,村长,我做梦了!我梦到了小芳,她回来了!”
一边喊着,浑浊的老泪还在一边直流,模样可怜。
村长顿了顿,不由无奈的苦笑。
叹息一声,指了指地上的张寡妇尸体道:“老张,你不是做梦,你女儿她……是真回来了……”
这么荒唐的事,饶是他一直相信鬼神之论,都至今觉得不可思议。
张老爷子顺着村长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唰的一下,顷刻间老脸变的死白!
全身力气像是一下子没了,直接瘫软的也从床上脱落下地,涕泪横流:“小芳,小芳是你吗?呜呜呜,我可怜的孩啊,有什么事情就跟爸说,爸一定都满了你的愿!”
哭着哭着,张老爷子猛地想到了什么,有些六神无主的看向村长,为难道:
“村长这可咋办啊,我一把老骨头了吓到不要紧,可那俩个小娃娃,他们哪经得住啊!”
他指的,正是昨日一直蹲在棺材前嚎哭的俩小孩,那是张寡妇和他亡夫留下的骨肉,今个暂时被放在亲友家住着,但总归有要回来的时候。
闻言,村长本能看了看神婆老欧,最后又看向了我。
我想了想,没多犹豫道:“再下葬吧,或者烧掉一了百了!”
刚刚房顶那道身影必然与张寡妇有纠葛,现在我需要依靠张寡妇引出他,再接着引出后山山沟那震慑心魄的气息,当然不可能直接运转道力直接断了张寡妇的阴气。
村长,神婆,跟张老爷子商量了半晌,这才迟迟下了决定,“那好,就再葬一次吧!”
说到底,他们对火葬还是抱有抵触心绪的,村风民俗使然,他们打心底觉得只有入土才能为安。
有了决议,村长第一时间就去叫来了‘抬棺匠’们,经过昨晚的怪事和今日的返尸,八个大汉只来了四个,还都是一脸的不情不愿。
无奈之下,村长连番了两倍酬劳,这才勉强留住了人。
几个大汉板着脸,重新将张寡妇的尸体又抬了出去。
“不好了,村西戏台上暂放的李二狗尸体不翼而飞了!”
“你们不知道有多可怕,整个戏台到处都是累累白骨,和猩红的血液!”
“到底发生什么了,那恐怖的景象,莫非是李二狗被撕碎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家院子外有几个村民一路狂奔了过来,尖叫着哭诉着,惊恐万分!
众人不由起张寡妇入藏的尸身回家,情不自禁将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这么一闹,小山村上上下下愈发的不得安宁,人人自危传播着闹鬼的风声,来张家凑热闹的人呈批呈批的回撤,躲回家中紧闭房门,有孩子的通通关在屋里不准外出。
本来还算热闹的村落,这还只是大白天,就已冷冷清清,变得生机匮乏。
众人这番轰动的反应,看的我咋舌不已。
事实上张寡妇的情况并不多罕见,从墓中返回家中,这是因为她受到了牵引,在不断重复死前脑海中动作的结果。
就好比‘复读机’一般,不会真的害人。
当然了,人死后有头七,到了那一天,即便张寡妇吸人血吃人肉都极有可能。
我之所以提出让张寡妇再次下葬,就是想要确定她的异常,是否跟那后山山沟有关。
于是,在我的引路下,这一次张寡妇的葬礼依旧,唯独埋的地方换了,远远的背离了山沟一带。
让我‘惊喜’的是,妙计果然生了效。
当天夜里,张老爷子一觉醒来,脑袋一,又看到了张寡妇站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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