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看之下,她的瞳仁就急剧放大,后面那辆车竟是毫不迟疑地提速跟了上来。
黑暗中,一股危险的气息像一团浓雾笼了过来。
不一会儿,宁绒只听到满耳轰鸣的马达声里似乎夹着“啾”的一声轻响,茫然间,邝云修的声音已急急响起:“低头,马上低头”
宁绒脸一白,这才知道刚才是子弹击穿车窗玻璃的声音。她慌忙抱头斜伏在后座上。
随后又是“啾啾”几声,邝云修两眼因高度紧张而黑亮异常,额上青筋毕现,脚下油门踩尽,保持车子全速前进。
夜色中,两辆车一前一后,后追前赶,犹如两道危险的闪电。
紧接着又是“膨膨”两声,后车厢突然一矮,车身不稳起来。
“该死”宁绒听到邝云修咒骂一声。她的心似是乘了跳楼机似的瞬间坠地,她知道,后边的两个车胎被击中了。
邝云修不得不将脚下的油门换成刹车,可车子已然像个被触怒的公牛。
宁绒姿势别扭地伏在车座上,两手捂着耳朵也盖不住子弹击中车厢或玻璃的声音,身上就算系着安全带可车身摆动地也像随时要把她甩出去一样,她的心紧紧悬在喉咙口,绝望和不甘在胸间越扩越大。
究竟是什么人对自己非要除之而后快
泪水一下涌出眼眶。自己还那么年轻,还有太多太多没做的事、没走的路、没看的风景。还有邝云修,他也不比自己大上几岁,难道,两条年轻的生命就真的要断送在这样冰冰冰冷的夜晚吗
胡思乱想间,又是“膨”的一声轰响,那失控疯牛般的车身剧烈的震动了一下,像是一头撞进了一个坑里,宁绒的身子顺滑的往前一撞,头顶一痛,眼前一黑,周围的声音刹那寂灭。
车子是因失控和躲避子弹而陷进了路边的沟渠中。由于惯性向前,邝云修左额头也重重撞上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一股立时顺颊而下。
待车身完全停定,他顾不得头中晕眩眼前发黑,一边掏出西装内袋里的一把黑色手,一边回头望向后座,急唤了声:“宁绒”
还没等到回应,耳边又是“啾”的一声,邝云修赶紧猫下身子,解开安全带,迅速移到副驾那一侧,伸手推开还没陷进沟里的车门,跳下车,以车门做掩护,和那辆已开至他们前方十米开外的黑色吉普上的两名手驳起火来。
“啊”四五后,黑色吉普副驾上的那个人手臂中了一。
然后,另一人在朝邝云修回击时,子弹便开始寻机往车上油箱上招呼,邝云修脸上剧变,心中大急。
在“嗖嗖”飞窜的子弹中,他不顾死活的拉开后面的车门,迅速解开宁绒身上的安全带,将人事不醒的她背起,然后趁着那人只顾打车顾不上打人的间隙,以百米的速度跑离车子。才没跑开多远,就听“砰、砰”两声巨响,被击中油箱的车子燃起一团冲天火球,一股强劲的推向四周,被炸得到处乱飞的残片仿佛死神伸向人间乱舞的魔爪。
邝云修连同他背上的宁绒一起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