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万屏的关注没能持续下去,因为万屏召开记者招待会的第二天,有个重磅消息在网上疯传,a市的市长受举报而被隔离审查,而这个一向喜欢大兴土木的市长在商界有诸多好友,而与市长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多名富商也因此受了牵连,其中有个让宁绒意想不到的人竟也在列,他就是那个从她手上抢了父亲生前梦想、害爷爷身残的刘一海。
这无异是a市政坛里的一次特大地震,将所有好奇的目光都吸引住了。
据传,省纪委高度重视a市的这桩案子,派了大量的精兵强将下驻a市,摆出一副不将该市政坛贪腐之风肃清就绝不撤离的姿态。
这个案子实在是大出宁绒的意料之外,但她简直是要额掌称幸了。刘一海的背景复杂,是a市商界里的一个恶霸。这样的人若被绳之以法,不仅可为她报当初的一箭之仇,更能还a市商界的一个天清日晏,简直就是一件大大大好事。
那两天,让人意外的事情好像特别多。
宁绒怎么也没想到,喻开兰突然来见她。
在一家高档里,两人对面而坐,面对宁绒置疑的目光,喻开兰倒是从容而坦然,她一开口,就开门见山。
“我今天见你,是想提醒你,注意覃宝菱这次大规模利用媒体抹黑万屏声誉的人,就是她”
宁绒给这个猝不及防的消息炸得面色为之一变,她又惊又怒又有些不敢相信。
“她为什么要这么干覃氏持有万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把万屏搞垮了,她会有什么好处”
喻开兰忽地扯唇,眼中似有轻嘲划过:“你可能不知道吧覃宝菱曾对人说过,覃氏给万屏投钱就像是丢进大海,反正她是做好用这十五亿喂鱼的准备了”
宁绒窒住。她当然知道当时覃氏入股万屏完全是因为邝云修的原因,她虽然清楚覃宝菱对她没什么好感,但自问和她从不曾发生什么正面冲突,倒没想过她对自己竟是如此敌视。想起覃宝菱和人说这话时的轻蔑之意,心里就像堵上一块大石,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不仅是这一次,上次你和洛丞见报的事,我虽然找不到直接的证据,但也可以肯定和她有关”
宁绒面上的慢慢褪去,眉眼慢慢暗沉,脸上覆了一层清霜。“我何德何能要劳她覃大这样大费周章”
喻开兰又是意味深长轻轻一笑,伸手优雅的拿起面前的青花茶碗,慢慢啜了几小口后,才将茶碗放回红木桌几上。
“你们中间隔着一个邝云修。”
宁绒面上微微一凛。耳听喻开兰继续说。
“但是即使没有邝云修,覃宝菱也会和你较劲,让你不得安生你知不知道,a市的商圈里把你们比作两朵玫瑰,你是白玫瑰,她是红玫瑰。你没有回国之前,覃宝菱的风头无人能及,可以说是全城注目,但自从你出现以后,你的风头比她还劲,你这只白玫瑰硬生生压了她那枝红玫瑰一头。覃宝菱心高气傲,自视极脯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所以,对你这枝白玫瑰辣手摧之,她肯定是百分之一百乐意的”
宁绒越听越心惊。她倒是在一些场合里偶而听过白玫瑰、红玫瑰的说法,但也只是当作玩笑,一笑置之。哪能想到自己从来没有生过与覃宝菱比较之心,她倒是处处想和自己分个高低。这就是传说中的躺着也中吧
宁绒想到这里,又烦又恼,面上已是悻悻,绷紧脸骂道:“无聊”
喻开兰那两只精明的利眼老鹰般紧紧锁着宁绒的俏容,仔细捕捉她面上一丝一毫的细节,过了好一会儿,面上才浮出一层淡淡的笑意。怪不得自己的儿子会如此喜欢眼前这个女孩。她的确很特别,凌厉却不复杂,清冷却很善良。
“女人的妒嫉心,本来就是这世上最要命的一把利刃”喻开兰轻轻开口,语气中似是有些自嘲。
她这句话听着有些怪异,令宁绒面上微微一怔。
宁绒皱着眉拿起茶碗,递至唇爆脑海里开始思考,覃宝菱究竟会给她和万屏造成多大的麻烦。
“以覃宝菱的性格,她既向你开战,一定要将你打翻在地才肯罢休。因此,对于她,你最好的策略,就是将她赶出万屏”
宁绒眉心拧得更紧,将身边对自己有不轨企图的美女蛇赶到远到天爆当然是上上之铂可是,以现在万屏的实力,她哪能和覃宝菱叫板
“你若是有这样的意愿的话,我可以帮你”
宁绒一惊,捏着茶碗的手蓦地一顿,眼光飞快从桌上拾起,射向喻开兰。
“你”宁绒的语气有疑,面色警惕。
似乎早料到宁绒会有此反应,喻开兰一倾嘴角,眼里有一抹挑衅:“怎么,不信我”
宁绒眯了眯眼,将茶碗放回桌几,看向喻开兰的眸光渐渐锐利,她缓缓开口,不答,反而尖锐的问:“我可以信你吗”
她当然不会忘记,眼前的这位对万屏也曾有贪图之心。就算覃宝菱是狼,她又何尝不是只虎
“怕我将你的万屏吞了”喻开兰似笑非笑,语气像有戏耍之意。
“防人之心不可无”宁绒淡淡的答。
喻开兰收了面意味难测的笑,有些严肃的盯着宁绒,宁绒也不闪避,直直迎视着她精锐的眼光。
两人像一对不甘示弱的母鸡和小鸡那样对峙着。
良久,喻开兰突然叹了口气,笑出了声:“宁绒,你真是个好孩子”
所以,明知她对她不安好心,可在自己儿子人生最黑暗的时刻,善良的她没有与他解除那个形同虚设的婚约,而是坚定的陪着他,把他从谷底拉了出来。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不能不动容。
喻开兰一下忽然变得就像个亲厚的长辈,让宁绒莫名其妙,也不敢随便接腔,只是戒备的看着对方。
喻开兰感慨的笑容忽然涩苦,声音低沉下来。
“不瞒你说,我想帮你,是因为洛丞”
宁绒眼光微凝。
“你是洛丞最在意的人,虽然他现在人在西班牙,但要是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也会着急的我对不起洛丞,他和你一样都是好孩子,可是老天却将我的过错报在了他的身上”
说到此处,喻开兰眼眶发红,她将痛悔的眸光调向墙头,眼睫不停地眨,口中的话竟是难以为续。那个原本意气风发的女强人瞬间变成了哀伤脆弱的妇人。
宁绒瞧在
在眼底,心中不由也是一阵窒郁。
良久,喻开兰深深吸了口气,将眼光调回宁绒的俏容上,语速飞快:“我没办法向你证明我的用心,我只能告诉你,上次说要帮你的我,是一个精明而且好胜的女人,而现在说要帮你的我,是一个后悔而想弥补的母亲。至于你对我是要信还是不信,你自己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