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绒在复杂的心情中等待着私家侦探进一步深挖阮紫朱的情况,谁想到还没等到私家侦探的突破,却意外等来了一个让她大吃一惊的消息。
那天邝云修下班过来接人,宁绒一上车不久。邝云修便问:“明建是不是万屏的供应商”
宁绒侧过眼去,不知他怎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对啊是老供应商了”
邝云修盯着路面沉默了一下,又问:“你对这个公司了解多少”
宁绒更加纳闷,面带困惑地答道:“这家公司和万屏合作多年,原来有些狮子开大口,不过年初招标他们将价钱回归到合理价位,于是我们还是继续与他们合作,应该说,双方的合作还是不错的”
“明建的老板是萧良行”
宁绒这一惊非同小可,被安全带缚住的身子半转过来,失声道;“你说什么”
邝云修抽空向她望了一眼:“明建的法定代表人刘永权只是一个幌子,他是萧良行搞出的假身份,这个人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宁绒震惊瞠目,隔了半晌,才有些不甘心地追问:“你确定没有搞错吗”
邝云修慎重的点了点头:“这是私家侦探无意中发现的,为了不致冤枉好人,我亲自到公安局查了一下,发现果然不假。”
宁绒早已僵住的面容沉了下去。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意味着萧良行是深藏在万屏中的一个大硕鼠,这么些年,他拿着万屏不菲的薪水,肩负着宁万承父女对他的信任,背地里却瞒天过海,假公济私,中饱私囊。
宁绒眼前晃过萧良行平时精明任事、勤勉谨慎的样子,心情直线下坠。“他怎能这样做”宁绒的声音中有惊、有怒、有失望,还有不可思议。
“这样的事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为了私利监守自盗,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邝云修语气淡然,见怪不怪。顿了一顿,又说:“因为这事,我又顺带查了一下,以前你们那三家供应商,除了明建,还有一家公司的幕后老板也是萧良行。”
宁绒气极,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宁绒兀自在气,邝云修的声音又钻进耳里,“他若是只贪这些便宜倒还罢了,怕就怕他有更大的胃口”
宁绒又是一惊,惊疑望了过去:“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怀疑他和你父亲或者是你被袭的事情有关”
恍若霹雳一声,宁绒整个骇住,头却下意识的猛摇:“不会的不会的”
父亲一向照顾妹妹妹夫,而萧良行自小看着自己长大,他要他们的钱也就算了,如果要命,那岂不是丧心病狂不管怎么说,大家一场亲戚,宁绒无论如何也不敢置信他会那样心狠手辣
“我们之前一直认为,你或者你父亲消失后,阮紫朱母子是最大的受益人,而事实上,萧良行也是个潜在的受益人,尤其是你若出了意外,按如今的情形,万屏会马上落到萧良行的手中”
宁绒面上一凛,心头有些发冷,可她有一部分的意识仍在挣扎,过了一会儿,她才苦恼万分的开了口:“我姑父不至于这样狠心吧他若是这样做,姑姑知道后,怎肯原谅他”
萧良行与宁缓如感情一直都很好,若是他伤害了妻子的亲人,岂不是等同伤害了妻子一样
车子慢慢停下,正好到了一个路口,红灯当道。
邝云修转头看了看宁绒难过而又无措的面容,叹了口气:“的确,现在这一切只是臆测而已但一个贪心的人,为了更大的利益,或许什么都会做”一顿之后,又说:“如今要证明他是不是有问题已经不难,他若真是对你有加害之心,完全是因为利益,只要你动了他的利益,他肯定会按捺不住,更要将你除之而后快,因此,肯定会很快再安排袭击,只要我们一早做好准备,就有机会逮住那个对你虎视眈眈的杀手”
宁绒秀丽的眉几乎都拧在了一起。邝云修抬起她的下巴,面色凝重,直直望着她说:“现在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沉住气,千万不能在萧良行面前露了什么风声那样不仅打草惊涩也可能会激得他狗急跳墙,以致铤而走险,让你更加危险你只要耐心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他自己出来”
宁绒难受的闭了闭眼,心乱如麻,却还是在睁眼后,沉重的点了点头。
事关生死的事,容不得半点差池。宁绒这几个月死里逃生过几回,知道生死不过一线之间,若是要好好活下去,只能比敌人更加聪明。
这几个月的在商场的历练给了宁绒极大的帮助,虽然萧良行的形象在她的心目中一落千丈,她恨不得让这只贪婪的老狐狸在万屏消失,但为了寻找更多的真相,她没有快意恩仇,而是强压下了自己的愤怒,在面对他时,尽量做到与往常无异。
不管他是否真的对她父女起过坏心,但凭他私心坏公这一条,哪怕他是自家长辈,宁绒也绝不能容忍万屏的米缸里躺着一条那么大的蛀米大虫。她耐心的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他自暴其丑,然后无法在万屏立足。
愚人节的第二天,是张蓦的生日。他在夜霓包了一间大厢房庆生,宁绒和邝云修都在受邀之列。
那日,因为宁绒要参加市里工商联企业家的一个联谊活动,吃过晚饭后,邝云修才带着她过了夜霓。
宽敞的包厢房门一被推开,立时一股脑热热闹闹的笑声、说话声和歌声就冲进耳膜。藉着灿黄的灯光,宁绒略一转目,沙发上已坐了年轻的男男女女十几号人。
除了寿蝎张蓦,宁绒只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一个是路樵,一个是田穗。
没想到今晚会见到田穗,宁绒一下想到那晚欧亚娴入院时她打来的那通电话,眉尖稍稍一蹙。而田穗和她目光轻轻一触后,面上稍稍有异,却很快挪开眼,眼光落在她和邝云修相牵的手上,盯了几秒,才瞧上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