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晚上,宁绒熄灯离开办公室时,又过了十点。
为她拉开车门,等她在后车厢坐好才钻进副驾的张蓦在车启动后,语气关怀的开口:“宁,你每天这样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身子怎么吃得消”
虽然昨天陪宁绒去医院时,她的情绪有些反常,可张蓦知道,宁绒虽然沉静少言,其实并没有什么脾气,特别是那时候聂红柳回国时,他更见识过她放松有趣的一面,所以,见她最近工作那么辛苦,实在有些为她的健康担心,因而忍不住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关心。
宁绒微微将脸侧向车窗,昏黄的街灯轻轻落在她半边脸上,落寞便现了形。她微微倾了倾唇,轻轻淡淡地回道:“年终总是会忙,过了年就会好的”事实上忙是真的,不想回家一个人面对那四壁的寂冷也是真的。
张蓦便不好再多话。
距回到公寓还有大约二十分钟的车程,宁绒便从手袋里掏出ipho,想上网浏览一下新闻。
一会儿之后,静静的车厢内忽然爆出宁绒震惊的声音。“怎么会这样”
前面两人一惊。路樵习惯性地抬眼看向后视镜,而张蓦已侧转过身子,紧张地出声:“怎么了”
宁绒觉出自己失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没事没事我只是被网上一个消息吓了一跳”
“什么消息”张蓦有些奇怪,宁绒不像个随便会大惊小怪的人。
宁绒迟疑了一下,才说:“就是网上有人爆料说咱们市里有个国有银行的分行副行长和一个女人开房,那女的是个爱滋病患者。”
张蓦眼光一闪,有意无意地掠了路樵一眼,才有些幸灾乐祸地说:“原来是这事啊是挺具爆炸性的这消息昨天就出来了,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有人还专程去医院伏击,人肉到几个这两天去做hiv检查的女人都是那刘胖子的情人呢”
“听说那行长简直就是个该杀千刀的人渣这些年不管是良家妇女还是失足妇女,不知有多少人都没能逃得过他的荼毒,现在这样就是报应不爽那女人算是替天行道了”张蓦说到后面,声音都夹了些痛快的笑意。
路樵侧脸盯了张蓦一眼,示意他不要太过得意忘形,然后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宁认识这个副行长”
宁绒紧蹙眉头,回忆起那个该死的“土肥圆”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她有些嫌恶的回道:“见过两面,万屏与他们行有业务联系。”
张蓦面上不屑,接着说:“这种人肯定是坏到骨子里的等着瞧,他肯定不只作风问题,很快就会扯出一串什么贪污腐化之类的问题,他这次绝对是永不超生了这种人除了,也好正正风气,说不定以后你毛司和他们行的业务都能畅顺些”
宁绒赞同的点头,心头只感一阵快意,仿佛有人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可畅快没有多久,她就自然而然的想到她被下药的那一夜,记忆便像到处乱爬的藤,把宁绒的心缠得结结实实。她的眼神,立即暗淡如夜,心里一阵阵的紧揪。
回到江南小筑,张蓦将宁绒送到她公寓门口,看她进门才离开,回隔壁楼他们租住的公寓。
宁绒将包随手在沙发上一放,去厨房倒了一杯暖开水,然后松软着身子靠在沙发上,徐徐将一杯水倾入口中。
“叮咚叮咚”清脆的门钟忽地在宽敞而寂冷的客厅中响起。
宁绒有些疑惑的看向门口,将手中空了的马克杯放到茶几上,缓缓起身走了过去。
谁会这么晚了还来串门
她将一只眼凑到猫儿眼,往外一瞅,眼珠一定,面上立时涌上惊喜。
小心脏“扑通扑通”急跳两下,宁绒很快将门打开。门外,正是那个在她脑海中萦绕不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