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再次袭来。宽敞的大厅静得只剩两个人的呼吸。北风从窗口乘隙而入,滑过脸上,宁绒怨风把心都吹凉了。
好一会儿之后,宁绒才重新抬眼,说:“我还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
“我想找个靠得住的私家侦探,调查我父亲的死因。”半年已过,宁万承的案子还一直悬而未破,宁绒此前一直不愿去触碰这个心头的禁地,可这两个多月,不管她承不承认,她心底的块垒正在一点一点的松动。再加上现在自己莫名其妙的受人追杀,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父亲,她都想弄清其中因由。
邝云修黑眸在宁绒的俏脸上移转了两秒,颌首道:“好我会替你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
“谢谢”
宁绒话落,邝云修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说:“我去收拾一下行李。”
宁绒微仰的面上又是一僵,心一沉,邝云修已经往客房走去。
没过多久,邝云修提着个棕色圆形的皮袋出来,他直接忽略僵坐在沙发上的宁绒那一脸的难受,走到茶几爆微俯身,左手放下三枚钥匙。
“以后张蓦和路樵会专职负责你的安全,宁宅那边也有田穗在负责,以后要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向他们三人反映。”
宁绒本来呆呆盯着茶几上几枚钥匙的双眼有些不可思议地猛然抬起看向邝云修,他的神情和他的声音一样让人找不出任何端倪。
但他话里的话,她听懂了。
他那一句,就是给她划了一条禁行线。让她清楚,他和她,不管之前是否曾经串道,今后他们只能沿着两条互不搭界的道路,各行各的道。
邝云修撇开眼,又淡淡吐了一句:“以后自己小心”
宁绒说不出话,只是瞠大眼难以置信地盯着他,脸色一点一点的发白。
邝云修也并无等她回话的意思,微微转身,稳步朝客厅走去。
他走过的每一步,都像压在宁绒的心尖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直到听到门被拉开的声音,她才惊醒似的一下从沙发弹了起来,朝着那道高大的背影微颤着声大声问道:“为什么”
邝云修脚步一滞,握着门把的手微微一紧,在宁绒看不到的角度,一丝黯然滑过他幽黑的眸。不过只一转眼,他就恢复如常,决然的一步跨了出去。
宁绒眼睁睁看着那一道棕色的木门在眼前慢慢阖上,将那道熟悉的身影隔绝出自己的视犀她的身子禁不住轻颤起来,仿似世界在那一刻被一分为二。
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不清,宁绒努力瞠大眼,微昂着头,不让眼底的纳沾湿自己的双颊。
下午,张蓦和路樵带着两名同事来宁绒的公寓装监控系统。并带来一个消息,那个失踪的广告公司的职员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他被人扔进一个暂时停工的在建大楼里。据他所说,他是被人挟持至那里的,他描述的那个人正与小何他们指认的那个送货人特征相符。
宁绒听后更觉心惊,这个要她命的人不仅对她了如指掌,而且胆子大到无法无天。
第三天,张蓦和路樵搬进了宁绒公寓旁边那幢楼十六楼的一所公寓里,开始通过监控系统对她进行二十四小时的保护。
一连一个星期,宁绒每天都在公司逗留到晚间十点才离开。她比之前更少话,神情也更见清寂。大家都知道她性情一向偏冷,而且刚刚又受了那么大的刺激,所以对她的态度也不以为奇。
这一天早上,邝云修陪田穗的母亲到市第一中心医院看病。他到七楼交了检查费后,不愿和人挤电梯,就徒步上十一楼。刚上到九楼,他的视线无意中往妇科那边一扫,突然双眼一定,只见一道熟悉的纤细背影一晃身进了其中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