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capta上次在无意之中解锁了安抚小朋友的技能栏,牙医先生总是会以各种缘由把capta借去三楼。
听他说,只要有capta在,他就可以在手术时少受熊孩子的魔音灌耳摧残一会儿。
而capta也很乐意帮忙。
正如大家可以很轻易就预料到的,外形相当引人注目的capta轻轻松松地受到了牙医先生的病人们的欢迎。
那是当然的啊,无论从个头、毛发、眼睛等外形,还是像军人一样气质看,我的capta都美得无懈可击!
但我就是不爽!
这只大汪是我先捡回来的,是我先照顾起来的,是我先发现它的温柔的,它是我的!
别人对它怎么也不会比我对它更好了!
“我不许你对其他人好!”
在capta再一次协助了牙医先生工作并走下楼梯的时间,我蹲到它面前,一本正经地用食指一下一下戳着capta的鼻子,又加强了一遍语气,“我不许!”
capta用看顽皮的孩子一样的眼神回看我。
跟它同吃同住了好些日子了,我自然能从它温柔的注视中看出它看我时,目光里含着笑意的神采。
它这是完全不把我的警告和要求当一回事嘛!
我气鼓鼓地用双手揉它的脸,同时威胁道:“你脸上还是有肉的!你知道对面奥登先生家里养的小柴犬吧?你是希望自己的脸被我揉成那个滑稽的圆下巴吗?”
capta毛绒绒的耳朵抖了抖,看来是想起了对面奥登先生养的那只逗逼小柴犬了。
说实话,那是一只虽然长了圆下巴但依旧很可爱的胖狗,但我不喜欢它。
原因很简单,那只看起来很温顺很憨厚的小柴犬也喜欢见到我叫吠叫。
每次我都想跟它说:日了狗了。
虽然capta想起了那只狗,但它显然并不害怕会被我揉成那样。
否则,它绝对不会任由它眼中的笑意放大的。
我深深地凝视着它。
单看这一点,这只被我捡来的金毛大汪绝对不是一只普通的宠物狗。
它实在是太人性化了。
或者说,完全不像一只普通的金毛大汪。
而且……
它从头到尾都没有试图掩饰这一点。
我一屁股坐下来,压着膝盖,有些愁苦地看着它。
capta似乎被我看得发毛了,在它也蹲坐下来后,毛发向后紧贴,脊骨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我还看到它很少摆动的尾巴摆了摆,敲得地面“咚咚”响。
紧张,它肯定是紧张了。我毫不怀疑这一点。
我用食指按住它湿润润的鼻子,轻声问它:“我亲爱的宝贝儿,你真的只是一只个头比较大,脑袋比较聪明,性格比较善解人意的大汪吗?”
capta在一瞬间眨了起码五下眼睛。
虽然它还是用它“不管犯了什么错你一看我你就不会生气了”的蓝眼睛望着我,但我明显察觉出了它的不自然。
要是它能开口进行自我倾诉,那就好了。
我遗憾地这么想,却又在下一秒庆幸,幸好它不能说话。
那或是我早就积攒在心里的预感。我觉得,哪天我知道它到底什么来历了,大概就是我不得不送它走的那天了。
那天,说不定我还会是笑着送它离开的。
我叹了一口气,使劲揉了揉它的脑袋,最后不顾它不乐意的神情,硬是在它脑门上留了一串的响叭叭的吻。
“晚上想吃什么?”我笑着跟它说,“如果你不提建议,那就听我的。”
capta翻了一个白眼。
我准备做饭的时候,天色阴沉下来,窗外有枯叶被突然猛烈起来的风卷走。
我把洗好的牛排滑进锅里,水蒸气飘起,我突然想起来,好像距离感恩节没有几天了。
去年的感恩节,我在做什么?
或许我穿着板正的西装裙,挂着笑容,在华尔街某家证券公司,与同样打扮同样挂笑的女人就一个小小的百分点进行大规模的撕逼。
却不曾想到,那将会是我在华尔街度过的最后一个感恩节。
或许我在进行口头上的撕逼时,也曾考虑过晚饭会是什么。不过不管我想的是什么,晚饭我都不会是我一个人决定的。
却不曾想,那将会是我同前男友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感恩节。
或许我也曾想起我住在两地的父母。现在生活富足美满的母亲,以及忙着饲养宠物顾不上看病的父亲。无论我想的是谁,感恩节我都不会去任何一个地方。
却不曾想,那将会是我父亲度过的最后一个感恩节。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似乎活得很坚强,但却意外的脆弱。
今年的这个时候,我似乎活得很脆弱,但意外的坚强许多。
这一次,我把capta的餐盘摆上了桌。
它盯了我很久。但我坦然地任它看着。
“一个人吃晚饭会很寂寞。”我认真地告诉它,我有多认真。
capta默然地看着我,目光温柔。
有那么一瞬间,我产生了一种它想跳起来揉我脑袋的感觉。
想想那画面真是太美了,我不敢看。
……大概是错觉吧?
夜晚的时候,外面的风更大了。
我这么胆小的人,自然不敢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睡。我软磨硬泡地强留capta在卧室。
话说起来,capta在我家这接近一个月的日子里,它从来都没有进过我的卧室。就算我拖着它,它也绝不进来。
这个一身正气的金毛大汪出乎意料的老派绅士。
不过这次虽然我把它强留下来了,它也只是靠着门,在黑暗里用蓝幽幽的眼睛瞪我。
我钻进被窝里,望着天花板,听着窗外呼声,呆了几秒,喊道:“……capta?”
它没应答。
我接着喊:“capta,capta,capta!”
“……呜汪。”许久后它才不情不愿地小小应答。
我忍不住笑:“女人的卧室有必要让你这么紧张吗?”
capta:“……”
它又不说话了。
半夜里我做了噩梦,相当可怕的噩梦,做过一次就不想再做第二次的噩梦!
我梦见——我的胸平了!
我怎么摸都没有了!
没有了!我那足以傲视整个海滩的大胸啊!我好吃好喝这么多年养大的胸啊!
怎么可能会没有了呢!
我嗷一嗓子,吓醒了。
吓醒了,听到外面的风小了。
我摸索着打开了台灯,看到卧室门开着,却不见门边那个金色的大金毛的身影。
空荡荡的卧室是此刻我内心的写照。
我试着喊了一声:“capta?”
没有应答。
没有应答没关系,反正只要我大点声就好了。
我提高了嗓门大喊:“capta!capta!capta——!嗷嗷嗷!你在哪儿呢!capta——!”
门外“蹭蹭蹭”的响起了脚步声,很快,一只金毛的大脑袋从门缝里挤进来,困惑地望着我。
我不清楚刚刚它去了哪里,但我此时希望它就在我身边。
我向它张开胳膊,用快哭出来的声音说:“嘤嘤嘤~克丽丝求抱抱~克丽丝要抱抱~”
capta:“……”
它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智障。
但它还是不情不愿地走过来了。
我紧紧地把它抱紧怀里,下巴扣在它脑袋上。
我说道:“不管你走多远,回来之后一定要给我一个拥抱。”
“不管多远。”
也不知道它答不答应,但它有把一只爪子搭在我腿上,还郑重其事地拍了拍。
我姑且就当它答应了吧。
“嘿,宝贝儿,你有没有感觉到有点挤呀?”
“……”
“你说是你胸大呢,还说我胸大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