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江湖行 零玖零章 佛说如是与红莲谛心

回忆到这里，佛说如是睁开了双眼，原来是红莲谛心来到。

“佛友，你来了……”

功力被锁，满身血迹，重枷在身，佛说如是苦不堪言。红莲谛心看在眼内，心中却是一阵莫名。

“吾有话要问你。”

听到红莲谛心言语间含有愠怒，甚至连一个“佛友”都不愿意称呼，佛说如是悲从中来。求佛问道近千年，然而在偌大的一个凋芒古刹中，却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凋芒七圣中只有红莲谛心曾经对他尊重，但也只是对于圣佛子一位的尊重而已。如今现圣佛子竟是个魔人，红莲谛心还怎么能像以前那样。

“佛友有什么话就问吧……”

听到佛说如是一口一个“佛友”，红莲谛心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你为魔，为何要入佛宗？”

“为了求佛……”

“不可能，身为魔人如何求佛证道？”

“唉……”佛说如是叹息一声，反问道：“为何不能？”

“因为自古佛魔不两立，佛与魔是极端对立的存在！”

“佛魔不两立吗？佛友，这句话是佛说的吗？”

红莲谛心沉默了，佛说如是看了看沉思的他，继续道：“佛魔不两立不过是荏苒历史中众人的看法，说的多了，也便在人心中变得根深蒂固了。大家都认同的道理不一定是正确的，或许大家都错了呢？一念佛一念魔，魔人向善可成佛，佛陀向恶可成魔，这么简单的道理却始终鲜有人能够明白。佛讲万物皆可成佛，所以才普渡众生，而能平等对待万物的又有几人？所以成佛者寥寥无几。”

佛魔不两立似乎成了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也深深印刻在所有人的心中，在红莲谛心的心中亦是。现在听到佛说如是这番说辞，红莲谛心的内心饱受冲击的同时又在极力想要反驳佛说如是的话。

“这不过是你想要来蛊惑吾的言语。”

“佛友，你不承认魔能修佛，那么我的存在又怎样解释？难道我的佛身是假的？我的佛骨是假的吗？”

“这……”

红莲谛心再次语塞。纵观数千年来整个佛宗，能修成真佛之身的也只有两人，一个是已故的念佛机，另一个便是现在的佛说如是，而偏偏这个佛说如是是个魔人，这难道不是一种讽刺吗？

“唉！是吾错了吗？是整个佛宗都错了吗？”

听到红莲谛心的感叹，佛说如是知道他明悟了，于是便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佛说如是始终不愿看到这个七圣中最有慧根的人，因为执拗而陷入魔障。

“吾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吾不承认你的欺骗。”

红莲谛心所说的欺骗自然是指佛说如是隐瞒自己魔人的身份，红莲谛心认为，既然他有向佛之心，便该坦坦荡荡地对大家说出自己的出身。

佛说如是这才明白，红莲谛心的愤怒却是源自他感到自己被欺骗。其实正是如此，红莲谛心不仅愤怒佛说如是隐瞒自己的身份，更愤怒于念佛机。

红莲谛心之所以会加入凋芒古刹，全是因为对凋芒古刹的憧憬，对念佛机这个修成真佛身之人的憧憬。所以，对红莲谛心来说，凋芒古刹是他最看重的圣地。当他听闻念佛机曾犯下戒条时，红莲谛心甚至感觉到自己是一直生活在骗局之中，他所憧憬的人并非他心中理想的真佛。红莲谛心并没有愤怒太久，因为现在圣佛子的存在在支撑着他的信仰，而偏偏这个圣佛子也不是他理想中的真佛，红莲谛心怎能不怒！

“佛友，我并未刻意隐瞒和欺骗，我只是没有主动说出而已，因为我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人身魔身皆为众生之身，何必区别在意。我知道佛友一直对师尊的事耿耿于怀，我希望佛友不要记恨师尊曾经的过错，毕竟错是修行道路上不可避免的，重点在于是否正视并悔改自己的错，这样修行道路才会更加久远。佛友，切不可对佛失去了信心，切不可因为一时的气愤而一步踏差。”

听到佛说如是一番真诚的倾诉和劝解，红莲谛心似乎点了点头又似乎没有。

“吾明白该如何做……”

说着，红莲谛心转身离开。

“佛友……”

佛说如是想了想，又叫住了红莲谛心。红莲谛心没有回过头，淡淡道：“有何事？”

“我有一事相求，请佛友务必答应！”

“抱歉，吾不能放你离开……”

“我若想离开，便不会任由他们将我带回。我所求并非此事……”

红莲谛心慢慢转过身，“何事？”

佛说如是认真道：“我希望佛友能成为下一任圣佛子！”

红莲谛心怔住了片刻，道：“吾若说吾不想继任圣佛子那是假话，但是吾很清楚，吾没有那个资格，现在整个凋芒古刹的人都没有那个资格。你该知道，继任圣佛子之位必须是修成七佛灭罪真言的人……”

“佛友，你又为何想要成为圣佛子？”

红莲谛心认真道：“为了领导众僧专心修持，以正佛宗。”

“佛友之心不在私而在公，仅此一条佛友便该去争取圣佛子一位。佛友对缘自胜观和断业慈航两人应该很清楚，这二人功利之心太重，崇尚权力。如今他们将我扳倒，必定会去竞相争夺圣佛子一位，根本会视继任圣佛子之位的必要条件如无物。断业慈航杀气太重，做事不留余地，缘自胜观心思深沉，步步算计，凋芒古刹被这二人中的任何一人领导，恐怕都不会落得好下场。为了凋芒古刹，为了中原万千僧众，请佛友一定要夺得圣佛子之位！”

红莲谛心陷入了思考，他不得不承认佛说如是所言的一点都不差，缘自胜观与断业慈航确实权力之心太重，凋芒古刹落入他们手中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但是红莲谛心纵然有心竞争，又如何能成功？

缘自胜观与断业慈航都有不少人支持，偏偏红莲谛心平时话不多，与其他六圣更是少有往来，他的胜算可谓是最低的。

“吾胜算太低……但是吾会尽力的……”

佛说如是见红莲谛心答应，面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佛友，多谢你……”

红莲谛心看着佛说如是，这个人纵然身陷囹圄，仍然处处为凋芒古刹着想，他真的是魔，也真的是佛，他慈悲的面容从来不曾有过迷惘，他真的不该受此磨难。

“唉……”

红莲谛心长叹一声，离开了。(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