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想振作精神,但总觉得浑身都提不起力气来。
就像是一场海啸过后,将她的脑子里冲刷得一片空白,只可见一片透着哀凉的断壁残垣。
苏窈强撑起精神,攒出个笑容来,“你放心吧,我没事,总不会傻得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
到了地下停车场,两人的车隔着有一段距离,苏窈的车在靠近出口的F区尽头,景案的则放在相对于拥堵但是靠近电梯口的C区靠前处。
苏窈走去停车位,景案拍拍她的肩膀,“路上小心点,开车可要集中精力。”
她笑着点了点头,一转身,也不由自主的沉下脸来偿。
笑容维持不过三秒钟,总觉得嘴角沉得往下掉。
苏窈打开车门进去,将自己陷进座椅里,明明她刻意不去想姜初映的那些话,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去追根溯源,否则就中了姜初映的圈套。
可心底总是盘旋着莫可名状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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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映上了车之后也许久没有离开,车里一片黑暗,钥匙插进方向盘下面的锁孔里,只有仪表盘的灯亮起来,周遭却是一片晦涩的黑暗。
她手握着方向盘,紧紧的收拢五指。
心里好难受。
她总是做这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她对苏窈说过那些话之后,心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快
感,和轻扯慢捻的陈年旧伤融合起来,让她一会儿难受一会儿飘飘然。
苏窈肯定也是跟她一样的感受了吧,不,或许她的感受比她更甚。
在感情中,前任总是不可避免的,自己的男人为曾经的女友做过什么,那也是曾经的事,无法扭转,即使介怀,即使醋意翻腾,也会在温暖的怀抱和亲密的情话中日渐淡化。
可是当你最后发现,你所知道的并非如此,你以为的事实只不过是为了用来掩饰更加鲜血淋漓的残酷真相。
你所看到的,虽然勉勉强强才能够接受,但它其实远比真相来的更体贴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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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的车已经开过了去叶棠茵公寓的便向路口,快要到自家别墅区门前的时候,远远看见有车进入时立起的路障杆,才想起忘记了去接陆希承。
她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间,已经九点过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陆希承睡了没有,她将车靠边停下,给叶棠茵打了个电话。
叶棠茵像是在忙什么事,过了许久才接电话,说话时有些气喘吁吁。
“喂,窈窈啊。”
苏窈收拾好情绪,用比较正常轻快的语气问:“妈,希承睡了吗?”
“我见你都这么晚了你还没回来,刚给他洗澡了呢。”叶棠茵说起就觉得累,不过是一小段日子没跟她一起过夜,这小家伙现在一到晚上睡前就开始闹着要找苏窈了,“刚才哈欠连天的想睡得很了,就是不让我们给他洗澡,硬吵着要找妈妈呢。”
苏窈想了想现在不太稳定的心情,还是让陆希承在叶棠茵那里住一晚好了,“都在洗澡了我就不过来接他了,让他在您那儿住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