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歌的说辞很容易就被夏小眠接受了,确切的说,是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言语中的抱怨只不过是为了表现自己的亲近。
只不过,当她稳住脚步站好,正视眼前的人时,眼中的眸光微微暗沉下来,泛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而这一幕,却被一直关注着她的君歌全部看在了眼底,由于身高差异,夏小眠冰没有发现这一点。
所以,她快速收起心中异样的情绪,换上对方熟悉的举动和神态来面对对方。
“好吧好吧,我的错。”眨巴着眼,她摊了摊手,很是无辜的语气使得听到的人都友善地笑了,在场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成家,论辈分都要比夏小眠高,而没有成家的也因为地位身份差异,皆不会当面落她的面子,惹其不愉快。
从开始就不动声色观察着周围情况的君歌平淡地扫了一眼整个院落,眼眸中的黑色隐隐有着加深的迹象,最终她垂目看着矮了自己半个头身高的夏小眠笑道:“你怎么还是跟个孩子似的,我有说怪你什么过吗?”
当话说出口,不仅听的人一愣,说的人也觉得很是诧异,更是没能控制住脸上的情绪,露出怔住的神态。
两人都是惯会掩饰作态的主,几乎瞬间收起了不小心泄露的细微末节,其中夏小眠娇嗔地“哼”了声,随即一脸悲愤地指责道:“当年你一声不吭地离开,什么也不和我说,最后还传出身亡的消息,你知不知道我当时真的是...”嘴唇翕动了一番,终究没有说出当时她遭遇发生了什么。
但是虽然没说,却不妨碍别人的脑补和猜测。
夏小眠作为夏家大小姐,从小到大的所有人生历程,几乎都是透明的,完完全全展现在帝国民众的视线里,星网上也有她的专属个人信息库,里面有着她的生活照,生活视频,人们甚至能够从时间墙上找到某个时间段里发生的点点滴滴。
因此只要去想想能够让这位大小姐如此亲近,而且还是有着几年认识时间的人,再仔细排查一番,君歌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一则是夏小眠素来亲近的人少,二则她的话语中隐隐约约透露出了些许线索,如此一来,她尚未说出口的话语,便轻而易举地叫众人都明晓了,纷纷皱了眉,看着君歌的眼神染上了微许的责备。
但即便如此,他们却没有出言说些什么,独善其身这个词向来被人们用的很好,尤其是这些人的丈夫或者妻子在政治和军事上都不是普通地位,若是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还是站错了队,这牵扯到的可不是一句“打抱不平”就能解决的事情。
幸而夏小眠本就没有想过在场的这些人会有所举动,她眼瞧着君歌似有所思的模样,立即一改神色,用狭促的目光在对方的身上来回扫着,八卦兮兮地凑近君歌。
“快和我说说你和凌戕爵那个死面瘫怎么搅和在一起的,我和你说,那家伙一点儿也不好玩。”
不论是一如既往的八卦因子还是那俏皮的说话方式,颦眸顾盼之间,记忆中那个熟悉的夏小眠与眼前的人相互重合,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变。
只不过....
当真没有变化吗?
君歌瞧向夏小眠的目光含着不易察觉的打量和思索,最终敛了神色,扯了扯嘴角说道:“他挺好玩的。”
每一次逗弄凌戕爵,对方都会表现得很害羞,偏生又死要面子,瘫着张脸傲娇极了,这种对比和落差于君歌而言,的确很好玩。
所以她说的都是真话,而且这的确没有什么好骗人的。
然而就是这么一副不假思索的模样,让落在夏小眠耳里的话,叫其觉得就像是在敷衍她一般,两人之间那道隐约的裂痕开始慢慢地展露出面目。
蜷曲的手指指尖有些发白,夏小眠只觉心中悲凉,舌尖顿觉苦涩,直到此刻,原本就已经劣迹斑斑的信任全然破碎,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无形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刹那间轰然倒塌。
抿了抿嘴,她忽地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季雅柔对她说的一些话,再和现如今军区里私下传出的那些话相互联系,夏小眠稍加思索,便压下情绪,眨巴着眼,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君歌,结结巴巴地说着,“女神,你是不是被骗了...那家伙有什么好玩的...真是好奇死了。”
似是为了配合她所说的话,那一双眼睛熠熠发光,灼热得让君歌不由地退后了一步。
很快君歌意识到了自己下意识做出的反应,退后的脚步一顿,定在了原地,目光闪烁了一番,她才抬手揉了揉夏小眠的头,“我还没有去看住的地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啊?好啊!”夏小眠灿烂一笑,然后突得顿住声,拧眉纠结了下,看着君歌的眼神犹犹豫豫,“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这会是跑回来拿个东西的...所以...”
说话吞吞吐吐的,却是叫君歌明白了其想表达的意思,于是君歌弯着嘴角体贴地说道:“你去吧,左右我还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不差这么一会的时间。”
“好吧,真是太可惜了,唔,晚点我再来找你玩~”
君歌颔首,两人亲亲热热地道了个别,便各走各的了。
然而事实上,几乎在转身的瞬间,双方脸上的神色微微变了变,最终归为平静。
那边君歌跟着穆亦慢悠悠地往自己接下去将要住上一段时间的住处走去,这边夏小眠保持着嘴角小小的弧度,脚步利落地小跑到自己的住处。
军区是临时建立的,而他们所居住的家属区其实是一个尚未被战争殃及破坏的旅游住宿区,一共三栋楼,每栋楼里共五个小层楼,层楼里一共两个住户,相互对门,所有人所分配的都一样。
夏小眠住在3幢五层,她的对门户便是她如今的闺蜜,季雅柔的住处,只不过两人都不是家属,而是靠着家里的背景硬生生地从这名额稀缺的家属区里捞到了两个名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