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 064、小明死了

“辉哥。。。我杀人了。”王小明手里的刀不停乱舞着，惊恐叫着，“辉哥，我该怎么办，我杀人了！”

在他怀里的宋林不停大喊着救命。

我冲宋林大喊了声闭嘴，他在这大喊大叫非常影响王小明的精神，我盯着王小明的眼睛大吼道：“小明！你听我说，你没有杀人，赵强他还没有死。”

“没死？”王小明楞了下，呆滞的看着我说。

“对，他还活着。”我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赵强，谁管他死没死，我冲着王小明大喊道：“没多大事，你看赵强这皮糙肉厚的，现在肯定在地上装死呢，这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赔点钱就好了。”

“对对对，同学，只要你先放了他，一切都好商量，医药费我们学校替你出。”一旁的校长连忙说道。

王小明沉默了一下，突然怪笑起来，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刚要说什么，王小明疯狂的踢着赵强的尸体，大叫道：“我让你装死，我让你装死，我让你装死！”

赵强躺在地上依然一动不动。

不止是我，一旁的校长还有其他围观的人群，全都傻眼了。

“死人了！”不知是谁一声尖叫。

呼啦一下，围观的人群全都跑的远远的。

看来赵强是真的死了，在王小明气喘吁吁的停下后，我还想再劝劝他，可看到他那通红的眼睛，顿时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通红的眼白，燃烧着怒火，看着地上赵强满眼的仇恨。

校长见我愣住了，低声骂了句，连忙说道：“同学你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我们一定替你做主。”

“做主？”王小明轻蔑的笑了下后，吼道：“做你妈个主，你们这些老师都知道些什么，在我受到欺负时，你们都去哪里了，现在一个个都假仁假义的说要替我做主，早干嘛去了。”

“同学，只要你跟放下刀，一切都好商量，都会没事的！”校长看着围观的人越拉越多，还有记者闯进来，着急的说道。

“辉哥，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感谢你，从小我就因为长得瘦小被人欺负，上了初中后更是这个强哥欺负。”王小明又踢了脚地上的赵强说道：“那三年，我真的过的生不如死，为了给他所谓的保护费，我不知道用烂多少次借口骗我妈钱，当没有借口可说了，我就偷家里的钱，早就忘了被打了多少次。

但我不敢说，不敢把我在学校的被欺负事说出来，因为我那不讲理的爸，只会认为这是我自己的错，要是我不去招惹人家，人家为什么会偏偏来欺负你，不去欺负别人。

上高中后，我以为会变好，可这赵强也来了，明明他的分数根本就考不上，但他为什么能来这上学。

在我被这赵强再一次勒索后，找到你们这些老师时，你们做什么了，你们都没有做。

难道你们不知道这学校里面发生的事吗，有多少人被他们这些人收保护费，不给狠狠的打，那时候你们又在哪，你们哪都没在，还有你们这些看热闹的，在我被欺负的时候，你们有挺身而出吗，没有。都只会在一旁看热闹，就像现在一样！

只有辉哥，只有辉哥你一个人出身帮过我。”

王小明说完后，所有人都陷入沉默，无言以对，校长的脸就像变戏法似的，一会青一会红，最终还是低声下气的求着王小明，放下手中的刀。

王小明又哭又笑，指着校长说道：“你就不要在这假惺惺的装好人了，要是你有一点点的责任心，就不会放任学校变成这个样子，现在还过来劝我，不就是怕再出大事，影响你校长的职位而已吗。

这些都是你们逼我，这都是你们的错！”说到最后王小明已经是完全撕喊着出来，校长的脸上也变得异常的难看。

就在王小明激动的大吼时，我不顾旁边校长的阻拦，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离王小明面前不到两米的位置上，看着已经疯狂的王小明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不是已经反抗过赵强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辉哥。”王小明痛哭流涕的说道：“小红她死了。”

我楞了下，小红是谁。

“赵强这个畜生，在我反抗后，他。。他找到我的女朋友把她强见了。”

身体顿时一寒。

王小明崩溃的哭道：“他真的就是个人渣，小红她被侮辱后，昨晚割腕，小红她死了。”

听到这里，我的眼睛也红了，心里愧疚不已，我连小明有女朋友都不知道，更别说他的女朋友被赵强侮辱了，眼看着王小明精神已经崩溃，要拉着宋林一起同归于尽。

我连忙大声阻止道：“小明，难道你就不想你妈妈了吗。”

“我妈。”王小明的身体明显的停滞了一下，呆呆的看着我说道。

我见这有效，连忙说道：“对，你妈，要是你现在杀人的话，你肯定得进监狱，到时候你妈得有多伤心啊。”

王小明的神色恢复了一丝正常，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我连忙趁热打铁道：“对了，还有你爱好，你不说是说你要做那个什么中国的，比什么盖茨吗，要是你这刀下去了，就再也实现不了了，而且宋林虽然是个混蛋，但他跟这件事是没关的，对吧。

现在你已经替小红报了仇，你想想，小红她会乐意你因为她伤害无辜的人吗。”

“宋林他不是无辜，他也欺负过我！”王小明突然说道。

“对对对，我没说他是无辜的，这个王八蛋也曾欺负过我，但他跟小红的事毕竟是无关的对吗。”我连忙的说道。

“可是。。。辉哥。。。”王小明恐慌的说：“我已经杀了人的，赵强他死了。”

“他没死！”我顿了下坚定的说道：“就算死了，你也不一定会进监狱。”

“真的？”王小明抬起头，期待的看着我问道。

我点点头道：“真的！”

王小明缓缓的放下手中的刀，我刚松一口气，以为这件事过去的时候，没想到一直被劫持的宋林却出了幺蛾子。

宋林见王小明抵在他脖子上的刀，稍稍的松开后，他推开王小明的胳膊，大叫着就要往别处冲去。

我暗道了一声不好。

果然，刚准备放下刀的王小明，被宋

林这逃跑的动作激怒了，在宋林刚跑出去不到一步后，他就一到砍在他的背上，鲜血顿时的喷出来。

看到这样，我只能上前强行夺走王小明的刀了。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

只感觉我耳边嗖的飞过去什么东西，然后耳边一声炸响。

等我反应过来后，还想再砍宋林第二刀的王小明，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穿着武警制服的人，在旁边拿着一把手枪正对着王小明。

已经围的远远的同学，听到枪响后，吓的四处逃散。

孙校长傻眼的瘫坐在了地上。

我惊叫的大喊了声，小明，急忙的跑到他身边，也不知道那发子弹射到小明身上哪了，他的身上不停的冒着血。

我抱起他头，大喊着：“小明，你醒醒啊，小明！”

在我喊了几声后，小明艰难的睁开眼睛，伸出手想要抓住我，“辉哥。。”

我连忙握住他沾满鲜血的手，“我在这，我在这，别说话，马上，马上救护车就来了。”

“辉哥。。我好怕。。”小明的嘴里不停的冒着血泡。

我回头冲着那些围在宋林和地上赵强身旁的武警大喊道：“谁来救救他。”

可人们只关心被劫持着宋林的生命，偷偷闯进来的记者还在那不停的拍着照。

瘫坐在地上校长，不停的说：“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场面混乱极了，因为一声枪响，校园里的学生就跟惊吓的兔子一样，只有妹妹和小辣椒，躲过四散的人群，跑到我身边。

妹妹连忙蹲身子，检查了下王小明的伤口说道：“哥，他已经快不行了。”

我抬起头冲着妹妹大喊道：“你不是很厉害吗，快点救救她啊，小明他快死了。”

妹妹红着眼摇头没有说话，一旁的小辣椒沉默着。

这时，王小明突然咳嗦了一声，断断续续的说道：“辉哥。。好黑。。小红，等等我。。。小红。。小。。”

救护车开进来的时候，王小明已经没有了呼吸，他被抬上车后，我想跟着一起去，却被警察带走了，要我做笔录。

面对着，警察那公事公办的态度，我拍着桌子愤怒的大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开枪！小明他已经放弃抵抗了。”

“同学，请你回答相关问题。”

等我从警察局里出来时，只有妹妹一个人在门口等着，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小明呢。”

妹妹摇了摇头。

“赵强呢。”

“死了。”妹妹轻声说道。

我麻木的哦了一声，跟着妹妹回去了，我没有问宋林，他只被砍一刀，当时那些人围在他身边，他肯定死不了。

走了一会后，我再也忍不住，狠狠的敲着自己的胸口说道：“这他妈的都是我的错。”

妹妹连忙抓着我的手，阻止我道：“哥，这跟你没关系。”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教会小明他学会反抗，他也不会做出这么过激的事情，他也就不会死了。”

“哥，你看着我。”妹妹走到我身前，双手握住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说：“这不是你的错，这也不是王小明的错。”

“那是谁的错。”

“都是那赵强的错，难道你教会王小明学会反抗是错的吗，他现在是为了自己的女朋友报仇而死，这种死法并不憋屈。”

“可是，小明他死了啊。”

“难道，王小明他的女朋友被侮辱后，他什么都不做，继续还活着，那就算是活着吗，那样的话，还不如死了算了。”妹妹抱着我说：“哥，这跟你没有关系，这跟你没有关系的。”

我咬着嘴唇沉默的说不出话来，即使妹妹不停的开导，但我还是走不出自己这一关来。

要是当时不说那么多话，当机立断夺掉他手中刀，他就不用死了。

随后学校停课两天，在参加王小明葬礼时，我第一次见到他哭的死去活来的妈，还有他那抽着烟，在一旁沉默不说话的爹。

葬礼快结束时，赵强的父母抬着赵强的棺材过来闹，两家人为了该不该赔偿赵强钱闹成了一团。

我对王小明的遗像深深的鞠了一躬，没有理会快要打起来的两家人。

走到门口时，来接跟我一起参加葬礼的妹妹的大洋，递了根烟对我说道：“拥有死亡觉悟的人，才有资格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