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衣人身上趴着的大汉,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虽有些同情,嘴角的笑意却是出卖了他的本心——这一下~砸的漂亮!
……
“这次是余某失算了,没想到到了最后,还是伤了这么多弟兄。”看着倒地不起的众多衙差,余少白有些自责的说道。
站在一旁的青衣男子,他名叫贺鸣,听到余少白的话,低声笑道:“余公子恐怕还不了解这群酒囊饭袋,要想让他们拼命?除非你舍得花钱。”
“贺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余少白听到他的话有些疑惑,难不成汪推官砸钱了?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只是觉得你刚才的同情用错了地方,他们最多是受了皮外伤,根本没有那么严重。”
哦?余少白疑惑的看向地上躺着的衙差,一群捣江湖?
“你若是不信,便等着看吧。”贺鸣叹了口气,不知是为余少白而叹,还是为这些酒囊饭袋而叹,而他当年没有跟汪大人之前,便是这兰溪县衙捕快中的一员,对于其中的龌龊已是深有体会。
很快地上躺着的衙差们有条不紊的自导自演。
“已经结束了吗~六子扶哥起来?哥腿抽筋了。”一个高瘦捕快有些艰难的从地上坐起,伸脚踢了身旁趴着的衙差。
那名叫六子的衙差像是刚睡醒似的,揉了揉眼,“打完了吗?这么快?”
“唉~可惜了!自己刚才怎么会昏过去了?要是我在,就不会让这么多兄弟受伤了!”
……
一个个本来重伤不起的衙差,如同回光返照般,再次活蹦乱跳,虽然还是同样的龇牙咧嘴,可却也不是刚才那种重伤要死的节奏,那是欠抽的表情。
看到这一出,余少白有些傻眼,这群是衙差吗?全是演技派啊~靠着这些酒囊饭袋,兰溪县能安生的了那才是真正的怪事。
让衙差将黑衣人五花大绑,余少白走上前去,将面巾扯下,果然是那张死人脸,这次抓到这人真算是个意外。
本来余少白之前看到李二郎尸体时,他发现了胸口处的针孔大小的伤口,这让他回想起了前不久惨死的“私生子”,高贵尸体上也有类似的针孔伤口,记得老乞丐曾经说过,凶手来自无妖,所以当他看到李家二郎身上同样的伤口,他便有了一个猜测,或许这件事与无妖也有关系,徐三斤是躲不掉嫌疑,他的言语一直在误导李老汉,而另一个可疑的人便是太平乡柳家大郎,他定是知道些什么才对。当自己在水月坊无意中碰到来自无妖的黑衣人,心里顿时有了疑惑,赶忙去向汪推官禀报,借了他的亲随。
之后王捕头带人追拿徐三斤,而其余的则是与余少白一同尾随在黑衣人的屁股后面,这家伙的赶路速度一度让余少白否定了猜想,这家伙是出来散心的?直到他发现眼前大道直通太平乡李家村,便想起了柳家大郎。
在余少白的提议下,众人赶超小道提前来到李家村,并分成两波,一波守在村口观望,一波则是提前埋伏在柳家家中,若是真被余少白猜中,黑衣人是冲着柳家来的,那便可以打个措手不及,即便没有猜中,只要黑衣人进了村子,前后衙差夹击,再加上亲随这一武力担当,生擒黑衣人算是稳妥。
事实证明,自己这次赌对了。
余少白抬腿迈进东屋,柳母出去农忙,只有柳大郎一人在家,而此时他便被余少白锁在东屋,余少白故意将他绑在椅子上,放在门口面,让他可以透过门缝看到外面的一切。
“柳大郎……在下可曾骗你?杀你的人来了!”余少白站在柳大郎面前,低声笑道。
柳大郎此时脸色苍白,整个人显得惶恐不安。而余少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为什么要选在柳家动手,就是想看看柳大郎的反应,并且可以让他镇住,说出自己想听到的东西。
如今看来,他还真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要不然无妖的人也不会光顾他俩……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柳大郎也是无妖成员。
“怎么?还不说吗?这家伙和李家惨案有关,此次前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来救你,二是来杀你!你若是再不出声,你说你的下场会如何?”
听到这话,柳大郎脸色更白了,想想刚刚那黑衣人的狠劲,实在是让人心寒,本来他以为守口如瓶便可以逃过一死,而黑衣人的出现打破了他的幻想,眼下即便是他自己不说,自己的存在对于杀人凶手便是最大的威胁。
想到这里,他慢慢抬起头来,“我若是真的说出来,你们能护的柳家周全吗?”
额……这话问的……让余少白有些尴尬,自己哪里能有这等能耐,不过他问的是你们,应该说的不是自己,便说:“你放心,府城已经插手此案,你母子二人的周全自然不用顾虑。”
听到这话,柳大郎嘴角笑了笑,却是在笑他自己,他自然知道那是句废话,官府要是能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不过眼下两边不讨好,还是选择一边再说吧。
他看向余少白说道:“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知道你装疯的原因。”
“因为我……怕死。”
余少白注意到汉子脸上的泪水,有些疑惑,那眼神没有恐惧,而是愤怒。
柳大郎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害死李二哥和凤儿她们的人不是李茂才的儿子李隽。”
“那是谁杀的她们!”汪宜正的亲随走了进来,冷声问道。
柳大郎有些顾虑的看向余少白,余少白解释道:“这位是府城汪推官得力手下贺鸣,你不必多想。”
听到这话,柳大郎这才回道:“是徐老三干的!”
“徐老三?”余少白和贺鸣对视一眼,出声问道:“你说的徐老三莫不是你们村的徐三斤?”
柳大郎微微点了点头。
话音一落,二人皆有些吃惊,余少白只觉得徐老三不过是和杀人案有关,怎么也没想到他是杀人凶手。
贺鸣没有继续发问,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他没有资格追问,除非是他家大人。他直接朝身后吩咐道:“你们把柳大郎带回衙门。”
余少白看着被押走的柳大郎,有些无奈。正说在紧要关头的时候,这贺鸣怎么闹这一出,很快他便明白,这件事情确实不是自己能听的。
也罢……
余少白倒没有多想,反正凶手已经查出来,至于柳大郎的后茬,不听也罢,无非是徐三斤的杀人经过,不过……他说李家女眷是被徐三斤杀的,这一点让余少白有些疑惑,汪推官人称冷面判官,那自然不是浪得虚名。查过的案子,验过的尸体应该经验丰富,他既然说了李家女眷全是自杀,那又何来的他杀。柳大郎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这个疑惑,余少白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好奇心这个东西实在撩人。想知道却又没办法知道,这种感受就像是……光棍节那一天,心情就两个字——焦灼。
刚一出门,便撞上柳母回来,她若是一哭,恐怕全村人都会被引来,这又是麻烦。
“官爷!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为啥抓我家大郎?”柳母拽着贺鸣的衣袖,一时声泪俱下。
贺鸣有些无奈的看向余少白,这一眼看的他郁闷了,看他是怎么一回事,是让自己说话?
注意到柳大郎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余少白只能开口说道:“大娘!你还记得我吗?我之前来过你家。”
听到余少白的话,哭成泪人的柳母才注意到衙差里面站着的少年郎,“记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认识他们,帮大娘求求官爷,我家大郎没有犯事。”
余少白安抚道:“大娘,你想多了,官府将柳大哥带走,是为了保护他的周全,你若是不信,便与我等走一趟。”
柳母听到这话,心里担心着儿子,自然是答允,柳大郎感激的看了一眼余少白,余少白和贺鸣都没有对柳母吐露事情,就是怕凶手对知情人下手,这也是柳大郎一直没有出声的原因,而余少白将柳母带进衙门,也是为了保护他们母子的周全。
一行人悄悄地进村,又悄悄地出了村子,朝县衙赶去。
路上他们借来驴车,将黑衣人五花大绑塞在车上稻堆里,至于柳家母子则是赶着驴车,余少白等人远远的跟着,他们之所以如此小心谨慎,都是因为余少白的建议,原本贺鸣觉得凶手应该已经在水月坊被王捕头抓住了,哪里还会有人再去加害柳家母子,可余少白却知道一件他不知道的事情,那便是坑爹三人众还有两女没有抓到,不能不防着,要是大摇大摆的带着黑衣人和柳家母子进城,万一把她们逼急了,柳家母子周全难保,说不定她们还会把怒火发在自己身上,自己这个万年老爹,不想再被人坑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