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余母房中走出,余少白拎着一壶米酒出了院门,他曾经答应过老村长,给他在县城买酒,如今正好给他送去。
哒哒~
敲门声响起,老村长的孙子把门打开,余少白笑道:“阳子,老村长在家吗?”
“嘘~”
“怎么了?”余少白蹲下身来,小声说道。
“祖父去莲花村酒馆喝酒了,还没回来呢。”
余少白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怎么?家里只有你一个人?”
“祖母去莲花村找祖父,看~他们回来了~”
闻言,余少白扭头看去,果然是老村长和他老伴,不过那怂样看着真是让人同情。
“夫人,你就再让我喝一口,就一口。”
“你再说一声,我拧掉你的耳朵。”
看着二人越来越近,余少白连忙把酒壶塞到袖子里,耳边却听到:“祖母,余家三郎给祖父送酒来了,就在他的袖子里。”
我去~这小鬼怎么这么坑?
“余三郎,你袖子里藏了什么?”
余少白无奈的笑道:“那个……我本来和阿发约好老地方,正巧路过这里,我先走了。”说罢余少白便跑了出去。
“老地方……”老村长轻声喃道,嘴角露出笑色。
余少白一口气跑到了村外断桥,这里是老村长藏酒的地方,他将这壶酒放进石窟里,便朝村子走去。
当天晚上,余少白便被阿发叫到他家吃饭,而郭家父子也在,他明白是因为之前那个案子。
吃过晚饭,余少白便回到了家里,早早的进了被窝。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有些枯燥无味,除了吃喝拉撒,便是蹲马步,闲下来,余少白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便宜师父,感觉身体比较弱,他倒也不希望自己成为武林高手,因为根本就没有武林,但是高手还是可以的,现在虽然便宜师父不愿教自己,他也不想闲着,至少要把身体素质提上去,而且经过这些天,余少白的心思也早已改变,这个世界如前世一般无二,权和财才有发言权,而武力真的没什么用,自己就算成为高手,那也只是一个人的江湖,人家用钱也能砸死高手。
日子一天天过去,吴子初来过数趟,关于书院的事情也已经办妥,不过进书院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余少白也不急,反正去书院这事他也不上心,搞仕途在明初也不是只有科举考试这一条路,自己才十五岁,还是先把“童年”过完再说吧。
转眼时间便来到五月二十五日,枯燥乏味的生活终于有了点新鲜,一年一次的文武斗在新一轮的干旱天气中,再次拉开了序幕。
这个比斗从余少白刚来到图山村,便听说了,今天正好赶上了,便与阿发早早出门,赶往清水河源头的图山山脚。
整个清水河从图山流出,河岸山村足有大大小小十八处,而矛盾便是来自于上游与下游之间的用水灌溉问题,图山村由于人口,面积,还有李财主的存在,成为了上游村落的领头羊,而清水村在下游村落也是领头羊的地位,他们村里虽然没有李财主这样的大户人家,但却有不少军户,这一点图山村便不如,战斗力没人家强。
等到余少白赶到山脚下,好家伙……这满眼尽是黑压压的人头,十八处村子能走的差不多都来了,整个图山热闹了起来。
对于这个文武斗,余少白觉得兰溪这个地方确实不错,民风淳朴,百姓子弟多好学,这些村落便是例子,他们舍弃了前元时,血拼的方法,选择了文明的手段,至少把流血事件降到最低,而文斗,更是说明平民的修养在提升。
“三郎,你看我今天这身行头如何?”阿发凑到余少白面前,低声笑道。
余少白上下打量了一番,点头道:“还不错,怎么了?这是文武斗,又不是相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嘿嘿~你看那是谁?”
余少白顺着阿发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恍然,原来这家伙今天非拉着自己来看文武斗,是为了小玉姑娘。
“你没看到小玉身边围着的少年郎吗?就算我不去争,你小子希望也很渺茫啊。”
阿发也注意到一个白衣少年正在和小玉交谈,他心里有些醋意,却无从发泄。
“太漂亮的女人,有时候就如同带刺的玫瑰,外表美丽,却会伤人,又如同池中白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你小子还是把心思收一收,十四五的年纪可不是谈婚论嫁的时间,想一想……你和她会有结果吗?”
余少白看他失落的样子,也不是想故意打击他,只是他对小玉没什么好印象,总感觉这女子不单纯,再加上从外人对小玉的评价中了解到,此女嫌贫爱富,光这一点,她是绝对看不上阿发,长痛不如短痛,余少白不希望他越陷越深。
“踏踏踏~”
忽然急促的蹄声在山间响彻,余少白扭头看去,嘴角不由得抽动,他看过赛马,赛猪,这赛驴真是头一遭,而其中一人的身影格外眼熟,竟是阿发他爹?
“少白,我爹!那是我爹!我爹要赢了!”
余少白看他兴奋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文斗,他还以为是比文采,没想到还是比武,只是武艺也有文斗和武斗之分罢了。
“要是骑马比赛,看上去已经正常多了,可惜大明平常人家哪能养马。”余少白扭头走出人群,对于这文武斗兴致缺缺。
“三哥~”
余少白听到背后呼喊声,扭头看去,便见阿莲跑了过来,
“阿莲,你找我何事?”
“娘让你回家,说有要紧事商量。”
余少白疑惑说道;“要紧事?是什么事情?为什么刚才娘没跟我提。”
“阿莲没骗三哥,娘真的找你,你赶紧回去吧。”
听她这么说,余少白和阿发打了声招呼,便朝图山村走去。
很快来到家门,推门而入,余少白看到堂里坐着的陌生妇人,有些好奇,余母让自己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娘,您找我?”
那妇人从余少白一进屋便死死的盯着他,上下打量着,“余夫人,你家三郎可真是长了一个好皮囊,少夫人吩咐的事情倒也好办许多。”
“娘,这位是?”余少白疑道。
余母笑道
“这是你大姐替你找来的媒婆,带来不少姑娘的画册,娘觉得都挺好的,你看一看,若是有喜欢的,便托媒婆****提亲。”
“媒婆?提亲?”听到这话,余少白顿时懵了,这也太突然了吧。“娘~”
他来到余母身旁,低声说道:“我今年才十五,也未取功名,娶妻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你说什么胡话,十三岁娘都进了余家门了,哪里早了,对了,你之前不是一直要娶莲花村的小玉当媳妇吗?当时娘觉得你正在考院试,所以竟想缓缓,如今你也在家,不是正好可以去提亲吗?”
余少白闻言一愣,有这事吗?仔细想想,我那前身还真这么提过,可小玉是绝对不行,他不喜欢,怎么可能娶人家做媳妇,再者说,要是让阿发知道了,那还得了,不过话说回来,就他那点胆子,就算知道了,最多是哭鼻子罢了。
“娘,我忽然想起阿发有事情找我,我先出去了!”
“清儿!回来!门我已经让小五锁上了。”
站在门口的余少白,欲哭无泪,“小五,钥匙呢?”
“在娘那里。”
听到这话,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重新回到了正屋,笑道:“娘,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这娶媳妇不是也得有个过程吗?总不可能立刻就有。”
“这个你不用担心,媒婆这里有平度镇所有未曾出嫁,品貌端正,和咱们门当户对的女子画册,你觉得中意哪个?便让媒婆去姑娘家做中间人,让你们见一面,到时候成与不成,是你说的算,可不是娘。”
“你的意思是……相亲?”听到这话,余少白顿时觉得自己历史知识不够用,他还以为这是要立刻****提亲的节奏,原来还有相亲一说。
古代相亲其实并不是罕事,每逢元宵,七夕,未婚男女都会出来游玩,彼此钟情的,留下姓名,地址,第二日便有家长托人前去提亲,这相当于“相亲会”,而普通的相亲,男方当日要准备酒礼款待女家姑娘,相亲地点或园圃;或湖舫内;二人相见,男方以酒四杯;女则添备双杯;此礼取自男强女弱之意。如男方中意女方;则以金钗插于冠髻中;名曰插钗。若女方没有中意男方,或是男方不中意女方,都要送给女方彩缎两匹;谓之压惊。
听着媒婆的解释,余少白心里有些郁闷,这合着相亲也是要花钱的,自己是一心不愿意娶妻,还打算在相亲中无论怎样,自己都说不中意女方,可现在看来,一旦不中意,就要赔进两缎布,实在是伤不起啊!
“余三郎,这是附近姑娘的画册,你看看,有没有中意。”
余少白无奈的接过画册,翻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