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花丛外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余少白的笑声可达不到这种境界,自然是霏儿小姐正抿嘴轻笑,全然不知自家表哥就在三丈开外的花丛里。
余少白也不打算继续拿他开玩笑,出声道:“你说的那丑女人好像是去了茅房方向,看那表情,挺急的。”
听到这话,她扭头对身后的贴身丫鬟说道:“你去茅房守着,不能再让他跑了,他要是跑,你就告诉他,本小姐就不理他了。”
看着丫鬟离去,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景名兄似乎是有些惧内的气质。
“楠儿,咱们别在这站着了,咱们去花苑吧,今天可是来了不少人,我给你介绍介绍。”
听到这话,余少白背在身后的手朝花丛比划了一个手势,随后便跟着霏儿小姐进了花苑。
看到余少白和表妹离去,李景名这才松了口气,从花丛里钻出来,朝走廊走去,他只要去一趟走廊,若是没人认出自己,便是赢了另一场赌局,在他看来,在同窗面前出丑没什么大不了,在女子面前失态会要命。
就在这时,一个“兔子”迎面走来,爬到半截的他,忙又缩了回去,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刚刚放下的心,顿时提了上来,特别是这只自己最不想碰到的大兔子。
踏踏踏~”脚步声已然临近。
“下雨了?”躲在花丛里的李景名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湿润,听到外面的嘘嘘声,顿时面如黑炭,一脸愤怒的从花丛里钻出来。
“吴子初!我杀了你!”
正闭眼嘘嘘的吴子初,听到身前动静,睁眼看去,那张巨丑的脸庞加上愤怒的样子,吓得他勒紧裤腰带,扭头就跑,“有鬼啊!”一声惨叫回荡在山庄上空。
走进花苑的余少白,听到远处的怪声,脸上有些疑惑,这声音怎么那么像“大舅哥?”
“霏儿,你怎么才来,我们可是等你许久了。”一个身穿鹅黄衣服的清秀姑娘迎上前来,周围的十几个女子也上前问好。
“我本来是想带表哥来给你们认识,但他不知道跑哪去了,不过我在花苑外碰到了我的一位故友,郝楠儿。”
听到她的话,众女子脸上露出疑惑的眼神,“霏儿,你的故友在哪?”
霏儿扭头一看,自己那位故友怎么不见了,左右张望一番,看到了已经来到门口的余少白。
她上前说道:“楠儿,你这是要去哪?”
余少白脸色有些无奈,就差一步,就差那么一步,他就可以金蝉脱壳,看着这众多投过来的眼神,他压低嗓子说道:“我刚才经过这门口的看到这石头上的小草,不禁看入神了。”
“小草?这小草有什么好看的。”霏儿疑道。
“小草能在顽石之上生长,这种精神真是可贵,话说回来,我有点内急,失陪了。”说罢,余少白扭头朝门口走去。
又是只差一步……他迎面撞上了吴灵柔。
“你怎么在这?”
余少白给她使了个眼色,随后径直出了苑门,来到外面的亭子里,吴灵柔紧跟其后。
“余公子,你走的这么急做什么?”吴灵柔有些气喘吁吁的来到亭中,抹了抹脸上的香汗。
“一言难尽,这么多人,我不走,迟早露馅,对了,刚才我听到你哥的叫声,出什么事了?”
吴灵柔忽然抿嘴轻笑,搞得余少白有些发懵,“你别光自己笑,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呗。”
“我哥正被一个丑女人追呢,不知道他怎么得罪人家了,被人家姑娘追的满山庄跑。”
“丑女人?”听到这话,余少白首先联想到的便是李景名,他在追吴子初,想不出李景名,到底是为了什么何事,竟然都不怕别人认出来了。
“你要去哪?”看到余少白起身,吴灵柔出声问道。
“我之前和景名兄有过赌约,如今我也履行了赌约,去了这文曲诗社,想来……我也该回去了。”
“你这就要走吗?”吴灵柔低头说道。
余少白听到这话,停住脚步,扭头看向吴灵柔,眼神透着一丝“复杂”:“你要不说,我还真忘了两件大事,要拜托你才行。”
“什么事情?”
“第一件事,我虽然女扮男装来了文曲诗社,不过却也无凭无据,他们没认出我,反过来还说我不守承诺,所以我希望到时候小姐你能帮我作证,我的的确确是来了这文曲诗社。”
吴灵柔闻言点了点头,问道:“那第二件事呢?”
“你替跟你哥说一声,让他把我在周家落下的二十两银子取回来。”
“然后呢?”吴灵柔追问道。
余少白摇了摇头,见她失落的样子,叹气说道:“在这山庄你不觉得闷吗?或许湖边会清爽些。”说罢他转身走出了凉亭。
吴灵柔看着离去的身影,嘴角泛起迷人笑容,迈开小步跟了上去,很久二人齐肩走出了山庄庄门。
“余公子,听大哥说,你要来县城私塾是吗?”
坐在湖岸边,余少白听到问题,放下了手里的螃蟹,回道:“没错,不过说实话,我不喜欢读书。”
“你不喜欢读书?”吴灵柔有些吃惊的模样,现在能有余钱念书的孩子,十中无一,只有想读书的孩子,没有人讨厌读书,即便是他大哥,天天不着调,却也是以读书人自居。
“我不喜欢不是因为它无用,而是因为我用不到它,你们懂得,我不懂,我懂的,你们不懂。”
吴灵柔也没有听懂余少白的话,只是觉得他心里有事,那双眼睛里透露的是一种复杂的情感,渴望?思念?
“你真的不像是十五岁。”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笑:“我告诉你,其实我已经是弱冠之年了,你信吗?”
“你又在说玩笑话,这次可没有逗笑我。”
余少白闻言叹了口气,自己这是怎么了,变得这么忧郁,今天四月二十五……这是前世的生日,21世纪的他已经不在,留下的除了那臭名外恐怕……就是爸的眼泪吧。
“呜~”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悠扬的笛声,余少白这才回过神来,他扭头看去,吴灵柔竟然也会吹笛。
当天边被阳光染成胭脂色的时候,耳边的笛声,让
余少白似乎回到了过去,那一年的生日,爸将他的笛子送给了自己,也是从那开始,自己喜欢上了吹笛。
笛声戛然而止,吴灵柔惊讶的看着余少白,他流泪了?
“余公子,你还好吧?”
余少白闻言回过神来,抹了抹眼角的湿润,笑道:“我没事,这笛子可否借我?”
吴灵柔没有多想,伸手递过长笛,当看到余少白的动作后,她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是咽回了肚子里,话收回,羞云却爬上了脸颊。
余少白却是没有多想,他拿起长笛便吹了起来,这是他记忆犹新的一首曲子,每次听它,都觉得有股忧伤,但让自己的心满满静下来。
一曲罢了,余少白脸上的愁色散去,扭头看向吴灵柔,“让小姐见笑了,你的笛子,还你。”
吴灵柔看着那只被他吹过的笛子,低头说道:“这笛子……送给你。”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一愣,猛的恍然,是不是因为自己吹了人家姑娘的笛子,惹的人家生气了?
“吴小姐,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把基本的礼节都忘了,你放心,我下次送你一个新的笛子。”
吴灵柔看他认真的模样,忙摆手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看你吹的好听,便想把它送给你”。
“是吗?”余少白此时也不知还要不该要。
“你拿着就是了,对了,刚才你吹的什么曲子,我却是没听过。”
余少白笑道:“你要是听过,那就该我奇怪了,这曲子叫做,是过路的游方僧教与我。”
“天空之城?天上宫阙,是仙境所在吗?我从曲子里听到了一股淡淡的忧伤,不知是这曲哀还有人哀。”
余少白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执念罢了,人生来都有家,即便是天涯海角,也能找到,而我……已然无家可归。”
“你的家不是在图山村吗?”
“是啊,我的家在图山村,或许人若是真能轮回转世,应该放下执念才对,前世今生已然没了牵挂,这样也能少了许多思念。”
听到这话,吴灵柔摸了摸余少白的脑袋,脸上有些担心,“你是不是病了?”
“你有药吗?”
“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看到自己把人家姑娘吓到,余少白也将心思收起,脸上露出笑容,“小姐不用担心,我怎么可能受刺激,不过今天受刺激的人应该不少。”话音刚落,两道气喘吁吁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树林里。
“景名兄,咳咳……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都追了我快四柱香的时间,你不累吗?”吴子初趴在树叉上,一脸无奈的看着树下面的男子。
“少说废话,你小子敢尿到我身上,除非让我尿一次。”
“那不行,尿这玩意多脏,傻子才愿意。”
话音一落,李景名怒了,这小子是在骂自己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