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众人聚在饭桌前,春娇和詹兴本不愿入座,余少白还是执意让其坐在一起。
咚咚咚~
就在众人快要启筷的时候,忽然敲门声响起,一对“不之客”到来。
看着詹兴领进来的二人,余少白笑道:“你们来晚了。”
“好戏虽然没看成,这饭总归是不能错过,我可很久没在除夕夜正儿八经的吃过饭了。”黑玄脸上虽是笑意,余少白却能看出他眼中的落寞之色,他是孤儿,自己何曾不是孤身来到大明,只是他幸运些,身边还有几位陌生而亲人。
“见过余夫人。”
黑玄和徐三斤朝自己行礼,余母也听出二人是清儿的朋友,微微点了点头,便让詹兴去搬椅子。
二人落座,余少白举起酒杯,看了看桌前众人:“今天是除夕佳节,也没什么行酒词,大家喝吧。”
……
余家院墙上,两道身影正注视着房间里的欢闹场面。
“看样子他过得挺开心,真的要他去京城那个是非之地吗?”静梵师太望着那张满面笑意的少年郎低声喃道。
万士昌叹了口气:“她曾经想要的日子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老夫现在已经不能再在京城露面,而且我也不愿与皇帝为敌。我只希望余少白能将她从苦海里救出。”
“朱元璋……”静梵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见万士昌脸色不悦,改口说道:“皇上岂是余少白能够糊弄的,要是惹怒了他,连余少白的命也都会搭进去。”
万士昌微微点了点头,“或许她希望余少白就这么普通的活下去。这小子从浦江回来也不曾前来见我,想必对我已经生了间隙,恐怕他已经将我看成了危险人物。”
“那……”
“当初他娘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了他一命。如今他已经羽翼丰满,不再需要老夫的守护。也罢……一切顺其自然吧,他的事我也不去管了。”
“那不救师父了吗?”
“你师父她有她的苦衷,时至今日我才明白,即便是余少白也难以让她离开。老夫今夜就要离开兰溪了。”
听到这话,静梵一愣。“您要走?您要去哪?”
万士昌抬眼看着西南星空,笑道:“老夫准备去云南,见一见故友,从此隐居于林。”
“这……”静梵师太此时有点疑惑,之前还好好的,可自从她将师父多年前交托的书信交给万士昌看过之后,他就态度就生了大转变。
“你好自为之,这里有一锦盒是老夫送给余少白的,信是给你的。”
静梵师太接过两物,看着远处离去的身影,一脸莫名。
……
一夜过去,新年伊始,洪武六年的第一天在鞭炮声中开始了。
天蒙蒙亮,阿俗将门打开,在门上贴一红纸袋,袋面写有接福二字。
待到天亮,余少白被震耳的鞭炮声吵醒,他走出房门,此时太阳已经升起,照在身上驱走了几分寒气。
“公子,这飞帖可是收了不少。”大俗捧着一个红纸袋来到余少白面前,余少白打开一看,有李景名派人送来的,吴子初派人送来的。让他有些无语的是,兰溪县很多店铺老板,县衙官吏竟也送来了飞帖。
这飞帖是宋代的一种习俗,拜年不必进府门,送上名片抵见人,称为“飞帖”。各家门前贴一红纸袋,上写“接福”,即承放飞帖之用。新年贺节,往往使用佣仆持名刺代往,到了如今名片拜年的风气更盛。
“夫君,咱们并没有准备名帖,若是不回,实在是有失礼数。”
余少白笑道:“你多虑了,那些名帖我早就让人写了几十份,只要加上名字就行了。”说罢,他将接福袋递给春娇,让她在名帖上一填写名字,送到府上。
“踏踏踏……”
余少白刚刚吃过早饭,进了书房,便看到蓝筝坐在桌前,他不禁一愣。
“蓝师姐,你除夕夜外出未归,什么时候回来的。”
蓝筝手里拿着包子,狠狠咬了一口,一脸怨气的说道:“别提了,这一夜把我折腾的,连觉都没睡好。”
“哦?你这是去哪了?”
“我昨天晚上出去,你猜我遇到谁了。居然让我看到了静梵师太。当时她和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出现在城外山林,我一路追踪……没成想……”
听到这话,余少白顿时恍然,笑道:“我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不但将二人跟丢了,而且自己还迷了路,”
“还不是因为天太黑了,林子转的我头都晕了。不许笑!”
余少白见她挥舞拳头打向自己,忙摆手笑道:“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这总行了吧。”
“算你识相。”蓝筝本就没打算打他,得意的笑了笑,便朝房门走去。
“哎呦~”
听到痛叫声,余少白扭头看向门口,只见李景名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屁股痛叫。
“景名兄,你还好吧。”吴子初在一旁将其扶起来,余少白忙上前询问。
李景名摆了摆手,朝蓝筝拱手拜道:“李某不小心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而蓝筝只是说了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便径直朝自己房间走去。
“景名,这蓝姑娘似乎不太想理你啊。”吴子初见李景名吃瘪不禁挖苦说道。
李景名看着那姑娘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少白,这姑娘莫非也是你相好,这力气着实大了些,我只是轻轻一碰,便被撞得如此狼狈。”
余少白听到相好二字,忽然伸手往李景名裆前一抓。
啪!
李景名一脸吃惊的看着余少白手里的那只翡翠珠,而此时蓝筝见余少白接住自己的“暗器”,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将门窗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