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我那师弟炼药都喜欢选择月圆之夜,说是能够吸收月之精华,老夫看来,都是狗屁,青云散连师父都不曾炼制成功,他妄想成功,只是白白时间罢了。[? ([网 ”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恍然,问:“前辈如此厉害,您的师父应该也是高人吧,不知他尊姓大名。”
张士德微微愣神,似乎想起了往事,叹气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他老人家恐怕在南京城,只是他若不想让你找到,普天之下还真没能几人可以找到他。”
额……
对于张士德的答非所问,余少白知道人家不想说,他倒也知趣,换个话题接着问道:“刚刚前辈你说的计划,有个问题。我们不知道你那师弟的藏身处,又如何去找他?”
“不用急,咱们不知道,但有人知道。”
听到这话,余少白疑惑不解:“前辈所说的那人是谁?”
“徐三斤。”
“徐三斤?”
张士德点了点头,笑道:“今日来灵隐寺的生人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人便是徐三斤。”
“他也在灵隐寺?我怎么没看到他啊?”
“这小子乔装打扮一番便以为老夫认不出他,笑话!明天酉时初你在山门仔细观察,定能找到他,找到他的藏身点,我白天不易现身,晚上去他藏身点擒来。”
“您白天不能现身?应该没人会认出你吧?”
张士德摆了摆手,“老夫那师弟花了大价钱,让虚净堂四下寻我下落,当时我来此山间,也曾和来复见心住持约法三章,我的身份特殊,一旦朝廷得知,恐怕会连累整个灵隐寺,所以我白天基本不会出山。”
来复见心?余少白这才想起自己所在的灵隐寺里还有一位历史名人,前世在明史上也得知此人是明初了不得的高僧,两年前朱老爷子在南京城举行无遮大会,广邀天下名僧,而来复见心大师最为出彩,?朱老爷子把他召京说法,轰动朝野,四众归敬。亲封他为“十大高僧“之一,授以金褴袈裟,并命他撰“正心“、“崇本“、“观道“、“敬贤“四箴,可惜最后因胡唯庸案牵连而被下狱杀害。。
“既然如此,晚辈一定将事情办妥,冒昧的问一句,您那师弟是什么人物?不会也是吴王的手下吧?”
听到这话,张士德倒是没有避讳,直言道:“那倒不是,我们二人几乎老死不相往来,他怎么可能投我长兄账下。他名唤无名氏,是汉王宫中席御医。”
“无名氏?这是什么鬼名字?”
“他这人自命不凡,古有神农尝百草,人家叫神农氏,他便起名无名氏,你说可笑不可笑。当初师父听说他的名声,便说过他心术不正,难以成仁医。”
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把自己比肩神农氏岂止是自命不凡,简直是狂妄自大。不过他能有这种自信,也是因为自身能力的原因,青云散的功效虽然霸道,但要是能批量生产,用在军队上面,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方,直接嗑药,那真是杀神一样的存在,一群杀神就这样上线了,还怕残元打不散?要是青云散的另一半配方找到,效果恐怕更为惊人,而且不是自杀式,想想就让人心潮澎湃。
“前辈,那青云散另一半配方是不是在您师父手里?”
“没错,师父当初将配方一分为二,传无名一份,而另一份并没有传我,而是给了我这本菜谱,希望我能在做饭中体会“君子远庖厨”的真正寓意,忘记杀戮和仇恨。无名却已为师父将另一半配方传给了我,经书只是幌子罢了。师父曾跟我说过,无名手里的配方其实已经近乎完美,唯独缺一味药引,他没有说药引是什么,只说青云散一旦真正炼制出来,便是大补药,能够让人延年益寿。”
“世上真有让人延年益寿的丹药吗?历代皇帝服用仙丹不在少数,可结果都是中毒而死,前辈的师父不是也不曾炼制成功吗?他又是如何知道这丹药的功效?”
张士德笑道:“我只是说他老人家没有炼制出完美的青云散,但不完美的却是炼制出一颗,你猜他现在高寿几何?”
余少白想了想,伸了一个手指头,说:“一百岁?”
张士德闻言不禁笑了笑:“师父今年五十五岁。”
五十五岁?
在余少白印象里高人不都是白胡子老爷爷吗?没个八十岁也要有七十岁,没想到只有五十五。
“师父他老人家本事了得,要不然无名那种心高气傲的家伙也不会死皮赖脸的拜入师父门下。话又被你扯远了,说回那青云散,师父曾服食过一颗,半月不曾食饭,如同神仙辟谷。”
半月不吃饭,余少白有些半信半疑,这前辈是不是被他师父给骗了,很显然是个神棍。人半个月不吃饭要是能活蹦乱跳,不是他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那个……前辈,时候也不早了。我看我还是先回去了。”余少白已经没了听下去的兴趣,再听下去他恐怕会质疑自己来到的是不是大明朝。
“夜色已深,你就先在这里凑合一晚。”张士德一脚踹在西面墙上,卡在墙上的木柜倾倒在地上,这时候余少白才现这哪里是木柜,分明是棺材嘛。
看到张士德躺了进去,余少白一身的鸡皮疙瘩,师兄弟都不是什么正常人,那位师父恐怕更疯狂。余少白甩了甩头,爬到木床上,躺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余少白被老鼠吵醒,坐起身来将身上的老鼠赶跑,看向那口棺材,他终于明白棺材的好处,防老鼠。
推开大门,余少白走出前面的山坡,站在巨石上眺望,看到远处山林间的灵隐寺,才知道昨夜他竟然跑出这么远。
“小子!接着!”忽然背后传来一声低喝,余少白扭过头来,便被一物砸中额头,他低头捡起,看向对面树上的张士德:“前辈,这玩意是什么?”
“好东西,猴脑可是大补。”
猴脑?余少白看着这黑糊糊的一团,实在看不出这哪里像是猴脑。“前辈,这猴脑哪来了,不会是……”
“并不是我杀的,我从老虎嘴里抢来的,这样也不算是犯了杀孽。”
听到这话,余少白一时无语,难不成这就是借刀杀人的最高境界,也太机智了吧。不过这猴脑他还没胃口吃下去,虽然烤熟了。
“前辈,大清早的,反正也没什么事。不如你给我讲讲你当年带兵打仗的事吧,对了,徐达你应该跟他交过手,他是不是很厉害……”
……
一老一少坐在石头上,一人讲着,一人听着,不知不觉……余少白把猴脑全吃光了,却不自知。
“前辈,朱元璋是不是长得特别丑?”
听到这话,张士德一愣:“你小子胆子挺肥啊,敢称呼他的名讳,非常人啊,老夫欣赏你!”说罢拍了拍余少白的肩膀,把他痛的龇牙咧嘴,这手劲太大了。
朱老爷子的名讳恐怕只有马皇后一人敢说,余少白放在平时绝不会这么说,只是他面前的是张士德,自然胆子大了许多。“前辈,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您当年应该见过他才对,长得如何。”
“嗯……”张士德沉吟不语,数息后才说道:“和你小子比起来,他确实是丑到家了。”
看到余少白脸色怪异,他笑道:“不过他倒也不是多丑,像个皇帝的样子,这点老夫不得不承认,我那兄长没有狼子野心,所以才当不了天下之主。”
好吧,这一句看似在夸朱元璋,其实是在讽刺。余少白也没有深问,他只是好奇朱元璋长得倒是是什么样的,前世对于他的样貌一直是一个谜,有的画像丑到家,有的画像四不像,整体颜值上下波动太大,这辈子要是能和朱老爷子见一面,说说话,倒也不算白来一回。
半个时辰过去,张士德说的口干舌燥,那小子却还有一堆问题等着自己,实在是有些烦了,便把他轰下山去。
余少白有些不情愿的来到山脚下,自己刚刚只是问了一句,是他厉害,还是徐达厉害,没想到他就急了。看他这表现,很显然徐达比他厉害。
晃晃悠悠,他在林间闲逛,好不容易来一趟,总要欣赏一下灵隐山的景色,前世可比不了现在,你看看这山,再看看这水……
那是?
看着那草地上翻滚的两人,余少白心情全没了,这都怎么了,明朝人都喜欢野战吗?把自己欣赏风景的心情都整没了。
不过看到那少年郎的样貌,他顿时来了兴趣,原来是赵奋书那小子,那姑娘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赵清萱的丫鬟。这小子把他姐的丫鬟都睡了,真是胆子够肥的。
这时余少白陷入了沉思,自己这个时候趴在一旁看人家做羞羞的事情,未免也猥琐了吧。想到这里,余少白纵身跃到树上,几个纵跃间,落在他们二人最近的树枝上,高声道:?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白鸽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