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又在说笑,余公子不用当真,不知你这次前来是为了何事?”
听到法度大师的问话,余少白笑道:“家中母亲大人也是信佛之人,我也耳读目染。 〔 听闻灵隐寺生大火,我便想着捐些香火钱。”?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千贯银钞放在二人面前。
“哦?”二僧对视一眼,对于余少白的来意有些意外。“之前公子不是说去鹫峰谷治病吗?应该需要钱才是,礼佛有心便好,香火钱不必了。”法度微微摆了摆手,脸上露出欣赏之色。
“我的病已经被神医治好,都是菩萨保佑,才能治好失忆。所以香火钱是必须要给的。”
法度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公子也是菩萨心肠,功德箱在那天王殿,这些香火钱放在箱里便好,贫僧可不敢收下,要不然法嗔师兄恐怕要动气了。”
一旁法嗔一屁股坐在桌前,摆了摆手:“小家伙,你别听这秃驴瞎说,我脾气好着呢。”
秃驴?余少白差点笑出声来,你骂法度师父的时候,就不想想你自己吗?
“二位师父,不知贵寺还有没有空的斋房。我想留下住上几日,焚香祷告,沐浴斋戒。为我家娘亲还愿。”
法度倒是没有犹豫,直接点头说道:“等会我会让人为你安排,你且等一等。”他唤来小和尚,法名慧恩。“慧恩,你带余公子去斋房。”
“是。”
余少白朝二人拱了拱手,便跟着慧恩小和尚离开。法嗔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问道:“你不是说你遇到的那位安心公子是一介书生,怎么我看他功夫不低,一副武者架子。”
“之前我见他确实是半点功夫不会,不到两个月时间变化这么大,倒是让人意外。”
……
余少白这边跟着慧恩小和尚去了西面斋院,给他安排了一间房,他将行囊和飞霖剑放下,便独自出了房门,朝天王殿赶去。
刚来到天王殿殿门,他便迎面撞上一人,准确的说是一人撞在他身上,余少白分毫未动,反倒是那人摔倒在地。
“余少白!你怎么在这!”赵奋书地上爬起,疑惑的质问着,他现在怀疑这家伙肯定是跟踪他们。
“赵公子这话问的……我懒得回答。”余少白径直从他身旁走过,把赵奋书整得相当没面子,想要火吧……又打不过他,只能跟着走了进去,找个机会好好羞辱他一番。
阿弥陀佛~
余少白走进殿门,便有一位僧人走来,他回礼说道:“我是来捐香火钱的。”
那僧人伸手说道:“施主请随贫尼这边走。”
跟着僧人来到功德箱,余少白还未曾说话,那赵奋书便凑了过来:“你一个穷书生,也过来捐香火钱?”
余少白没有理会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银钞塞进功德箱里,双手合十拜了三拜,又朝僧人行了礼,便朝大门走去。
赵奋书刚回过神来,那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他疑惑的看了看功德箱,“这余少白哪里来的那么钱,不会是他偷的吧?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老实人。”
余少白要是知道这家伙在背后这么黑自己,恐怕会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扁他一顿。回到斋房,他没有再出门,而是在床上躺着,等待着夜晚来临。
一个时辰之后,余少白扭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黑了,而且没有月光,倒是有利于他夜晚行动。
他没有换上白煞的那套衣服,实在太高调。推门而出,他一副闲逛的样子,嘴里哼着小曲,一摇一晃的在寺院里瞎转悠。
一路上他遇到前往方丈室做晚课的僧人们,很自然的从他们身边走过,来到了藏经阁。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那黑袍人把这个地方说的犹如龙潭虎穴,可看上去也没啥不同,他说的守经人是谁呢?
他趴在窗户外,看到里面有一个僧人正在检查藏书阁的经书,余少白的注意力放在了那僧人手里拿着的黄皮书,如果猜的没错的话。那应该是藏书阁经书的目录册,藏书阁那么多书,要是没有目录册,他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活佛治世经。
半个时辰后,就在余少白等的快要睡着的时候,那僧人终于吹灭了藏书阁的蜡烛,推门走出,将门上锁朝僧房走去。
余少白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一间僧房,见他进去,余少白忙凑到窗户外看去,只见他把那目录册放在床头木柜上,便盘膝坐在床上静坐。
看到这,余少白有些无奈,这一静坐恐怕又是要一个时辰打底。果不其然,那僧人一直到子时一刻才熄灯睡觉,等到鼾声想起,余少白从怀里掏出匕,轻轻挑开门闩,推门而入,蹑手蹑脚的朝那床头走去。
捂着鼻子,余少白一脸悲催的从那和尚的臭脚丫旁走过,悄悄来到木柜前,将那本黄皮簿子揣进怀里,便溜出门去。来到藏经阁附近的大树后面,余少白点燃火折子,开始翻找黄皮簿子,越往后翻,他越是心里疑惑。
直到他翻到最后一页,有点懵了。那黑袍人不是说经书在藏经阁里吗?怎么目录册上根本没有活佛治世经,这让他怎么找?
“小家伙,你是在找活佛治世经吗?”
就在余少白百思不解的时候,忽然头顶冒出一个苍老的声音。他脸色微变,猛的站起身来,戒备的看着头顶的那名老者。
“你不用害怕,老朽没有恶意。”那老者从树上跳下,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年郎,笑道:“我那师弟这次找来的帮手虽然笨了点,不过这筋骨倒是不错,是个练武的好材料。不知你可愿随老朽去寒舍走一遭。”
听到这话,余少白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他感觉这个满面笑容的老人家要比自己强许多,而且现在还不知到底是何人,无缘无故让自己去他家里做什么?
“前辈,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非要去你家里说?”
见少年郎狐疑的眼神,老者便知道他是不相信自己,呵呵笑道:“小家伙年纪不大,戒心倒是不小。好吧,老朽开门见山的说,你要找的活佛治世经就在我手里,除非你杀了老夫,否则绝不可能拿到手。换句话说,老夫现在若是想杀你,你绝不可能逃脱。”
闻言,余少白有些意外,这活佛治世经在他手里?他都知道自己来得目的,还在这里磨磨唧唧,倒是卖的什么关子。
“老朽不愿多做杀孽,只是希望小家伙你能知难而退,断了偷经书的心,否则老朽只能出手将你赶走。”
“我若是没有苦衷,又怎么可能来灵隐寺去偷一本连听都没听过的经书,那黑袍人拿一位朋友的性命要挟在下,我只有取来经书才能救她。而我也知道前辈你身手了得,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既然我来了,就没想过夹着尾巴走。要打便打,我绝不认怂。”
看到少年郎坚毅的眼神,老朽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前有个叫徐三斤的来偷经书,也是你这番说辞,我不忍心,便放了他。如今你又是如此,让老朽如何是好?”
说罢他转身跳到寺墙上,扭头慢慢说道:“小家伙,如果你能不跟丢,经书我便给你。如果你跟不上老朽,那老朽只能动手送你下手!”说罢他身影消失在院墙上。
听到这话,余少白没有半分迟疑,纵身追去。那老者实力远于自己,他要是动手不必这么麻烦,这也是余少白敢追出去的原因。而另一个原因,他还是抱有侥幸心理,说不定那老者真的会把经书给他,那他就不用服食青云散了。
两道身影在灵隐山上不断闪现,余少白卯足了劲,将二人的距离保持在五十丈,也就是在他视力范围内,再远点,便被夜幕吞噬了。
一刻钟之后,老者落在茅草屋上,脸不红心不喘。而五十丈开外的草地上,躺着一个满头大汗的少年郎,余少白感觉自己已经透支,站都很难站起来,试了数比,他这才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抬眼看向周围的环境,不禁一愣。??
刚刚光顾着追老者,也没太在意周围的环境,跑着跑着自己竟然来到这么一个地方,茅草屋、竹篱笆、鸡舍还有木头人,这莫非就是老者的住处?
“前辈,您说的话,我做到了。经书总该给我了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余少白自己都觉得有些玄乎,黑袍人说的是九死一生,现在竟然如此顺利,让人难以相信。
“你确实不错,徐三斤那小子没你耐力好,跑到一半就跑不动了,而你似乎还有余力,倒是有些意思。刚才既然你做到了,老朽也不会食言,要经书,那就跟我进来吧。”说罢他已经跳下,径直走进茅草屋里。
余少白见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快步便茅草屋走去……
站在房间里,微弱的烛光在风中摇曳,而余少白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老者手中的青皮书上,上面五个大字,赫然是活佛治世经!(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