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欢 第三十七章

不要因为结束而哭泣，微笑吧，因为你曾经拥有。

第二天早上，刘越泽起来的时候。前面的头发贴在了额头上，蓬松的头发，有几丝还调皮的翘了起来。

精神看起来挺好的。

戴着围裙的王锦绣从厨房里出一后看到这个样子的他，有一瞬间想到了他从前早早地来自己家去找自己的女儿，带着青涩的不知所措和莫名的羞恼。

一看就知道他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女儿带回了家。

就如同他现在的表情一样，他的眼神正张望着沙发上的方向，那里空空的。

无数个念头马上在他的脑海里翻滚。

谢梦涵一直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在不是家的地方，她喜欢睡在客厅，然后回到家后，心里的欢喜能胜过往。

他转头看着捧着粥的王锦绣。“阿姨！”

“醒了。”王锦绣对着他笑了一下。“别楞着，帮我摆一下桌子。”

刘越泽看着她如常的样子有些发懵。“梦涵呢？怎么是阿姨你煮早餐？我去叫她。”

那个她有可能睡在阿姨的房间里。

王锦绣把粥放在桌上后转身按住了他的手。“她走了，半夜就走的。”

他站在客厅里，身形像石化了一样。

“不过她留了东西给你。”王锦绣拿了一大袋的东西给刘越泽。那是谢梦涵给他留下的零食，牛肉干猪肉干，还有肉松和核桃仁，杏仁干，还有葡萄干。

全是充满热量的食物，营养师绝对禁止刘越泽进食的东西。

刘越泽的指尖缩了一下又伸了过去。“她？为什么不等我起来。”

王锦绣看着他笑了笑。“她啊，担心自己舍不得你，所以只敢悄悄的走。”

她伸手拨了一下刘越泽额前的头发。“我养了那么久的女儿，我知道她的性格，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内心很自卑也很敏感。而且很爱逃避，也很不负责任。”

刘越泽放在袋子上的手，一直在微微地颤抖。

王锦绣招呼他坐下。

刘越泽真坐下了，可是手一直在死死地按着那个袋子。

王锦绣一边喝粥一边和他说话。“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不太赞成，一个太冲动，没头脑，一个太犹豫，想得东西太细太远。果然，你们都快要结婚的时候，谢梦涵又冲动了，现在我想你们在一起了，但是她缩壳里去了。这样的女人，虽然是我的女儿，但我也得说一声，她配不上你。”

女儿太倔了，只要她想干的事情，就要努力去干，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她搞不砸的。

鼻腔发酸的刘越泽喉咙梗了一下。

王锦绣握住他的手。“不过她还有一点良心，没有把你拖入更深入一些。”

刘越泽的嘴唇抿了起来，眼睛忍住了隐隐要泛出来的泪水。

“总算你们没有爱情还是有友情的。”王锦绣的声音越发的轻柔。“她也不是绝情的人，她只是个糊涂鬼，那年她不是转身就走了吗？其实她很快就后悔了，觉得没有给你解释一次的机会，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委屈，这样一想一思，等到她自己放开了想开了，你的事情却开始辉煌了，所以她又却步了，觉得那个时候去找你，就代表了她爱慕虚荣。等到好久了，她又想开了，但是那时你身边又有了未婚妻。所以她一次又一次又错过了自己的机会。这样的糊涂人，脑子进水进得里面养了一只鲸鱼，时不时的就抽。可能她以后还是会后悔，你那时就别搭理她，让她受一辈子的教训。”

刘越泽听完后觉得想笑，却笑不出来。

王锦绣拿碗装粥放在他的面前。

刘越泽含了一口粥进去，又塞不进去胃。

“她太任性了是不是？”

“是！”他用力地吞下粥。

“她太自以为是是不是？”

“是！”他觉得今天喝的粥放了药。

“她太傻了是不是？”

“是！”躺在胃里的粥全是黄连苦涩让人全身泛着苦味。

“她那么多缺点，你应该找个更好的。”

刘越泽的声音有些发抖。“她那么多缺点，我希望会有人比我更爱她，让她越活越快乐！”

听得王锦绣的鼻子里涌起一阵酸楚。

“同样的，她喜欢你以后能过得开心！”王锦绣摸了一下他的脸。“阿姨也走了。这份活还是托你的福才有的，那孩子又任性，所以我也不想留下来，我知道你人好，肯定会挽留我，可是阿姨不想尴尬。”

刘越泽站了起来。

“不用你送。”王锦绣解下身上的围裙。“阿姨也不喜欢离别的场面。”

她叹了一口气，把那袋零食也拿走。

刘越泽声音还是哽咽了出来：“阿姨，留下来给我吧！”

“你也不吃，留下来也没有用。”

王锦绣跟他住在同一屋檐下那么久，从来不见他吃过这些零食。

刘越泽养尊处优那么多年，肠子早就养细了，女儿正如这袋零食，看着能勾起他童年的回忆，甚至是以往的味道，但是已经不适合他现在的胃。

现在与其把零食白白的浪费了，还不如让她提回家让别人吃。

“我还是想要。”刘越泽伸手去拿。

王锦绣打定主意要拿走，但是刘越泽却固执地伸手等着。

王锦绣叹了口气，把零食重新递给他伸过来的手。

门关上后，刘越泽把所有的窗帘都关上。

他撕开零食包拿出一块厚厚的肉干出来后用力的撕咬着。

可能肉干太硬，他又吃惯了素，软弱无力的牙齿任口水流过肉面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在嘴里的肉干掉下地后，他捂着眼，把自己留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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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泥是飞机上醒来的，他发现自己是在飞机上，有些兴奋地看着谢梦涵。“大姑，你是魔术师吗？怎么把房子变成了飞机。”

说完后探头去看，却发现奶奶不在，刘叔叔也不在。

“大姑不是魔术师，大姑是个蠢材。”谢梦涵吻了吻他的额头。“我们回家了。”

人生是场修行，她每次做决定的时候都觉自己是正确，虽然有种解脱的感觉，却会在心里隐隐地提起自己可能没有想到的可能。

“我也想家了，奶奶呢？”泥泥先是高兴，但是没有奶奶在，他又不高兴地扁着嘴。

“也很快回来。”

“那-刘叔叔呢？”泥泥又兴奋地问道。

他和刘叔叔的相处的时候不久，可是刘叔叔却符合一切别人家爸爸的条件。

听到侄子的话，谢梦涵发了一下呆。“他有自己的家。”

“可是我喜欢他。大姑，我长大后能不能娶他回家。”

“不能！”谢梦涵平静地说完这两个字后，以为自己会是无动于衷，却发现心脏有刹那的停止跳动。

“那有什么办法让他到我们家里来？”泥泥嘟嚷着问。

“没有！”谢梦涵看着飞机外面的太阳破过云层把光芒洒在机身上面。“你长大了就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哎！又是我长大后，你知道我长大后就会真的明白吗？大姑，你小时候不懂的事情，长大后真的就会明白吗？”

不会明白但是让自己选择糊涂下去。

在她下飞机后，弟弟谢雪林开了车来接姐姐和儿子。

走在通道上的谢梦涵看到弟弟的身影后，不自觉地轻笑了一下，连忙加快脚步飞奔了过去。

受不了姐姐的热情，身体一闪，谢梦涵冲着他背后的人抱了个满怀。

谢梦涵什么人呐，伸手就去捏张昊杰的脸颊。“哟，看起来好小，皮肤好好哟，比泥泥看起来还更可爱。

一把就先把人定性在弟弟的位置上，这便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张昊杰一笑，一对眼睛眯缝成一条线。“谢谢，你也比雪林看起来漂亮的多。”

右边脸颊一只酒窝现了出来。

他人生的圆，难得性格也圆滑。

“哎哟，谢雪林你得多学学他，人做弟弟，你做弟弟，你看人家说的话把我哄得多开心。”

谢梦涵拍掉张昊杰想要帮自己拿行李的手，自己拖着箱子向前走。“这就是别人家的弟弟啊！”

“噗呲……”谢雪林忍不住笑了一声，半夜，他被老妈下了一个艰巨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是带个同事跟老姐相亲，老妈还特别说明老姐现在心里正在空虚的时候，容易让人钻空子，现在看来，老妈是想多了。

幸好张昊杰脾气好，不计较，还笑呵呵地继续跟着他们走。

谢雪林过意不去，便请他一块吃饭。

还选了一家湘菜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