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洒在长安城上,城中北阙甲第,董璜府
董璜在书房中来回徘徊着,情绪颇是不定,神色有几分激动,又有几分狰狞。
“董六!”董璜喝了一声,看到董六进来,眉头一皱:“还没消息吗?”
“公子,”董六忙应道:“郿坞离长安数百里,便是快马疾奔,也要一日功夫,张辽昨日才去,消息还回不来呢。”
“张辽要完了!”一向在董六面前保持城府的董璜神情难得带上了兴奋:“丁宫老儿的计策真是狠辣,先使人诱使二叔聘娶马氏,料定张辽必会出面求情,惹怒二叔,再以本公子杀……而后通过三叔求娶蔡琰,一事不成,两事相合,他昔日风光,不过是仰仗二叔,如今失了靠山,看他还如何张狂?张辽必与二叔决裂!哈哈!”
董六听到公子口中说的那个杀字,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打了个冷颤,忙低下了头。
董璜却没有察觉,而是纵声大笑:“吾料定而今张辽必定已与二叔决裂,吾要将他碎尸万段!不对,他既与二叔决裂,以二叔的性情岂能放过他,必然已经将他杀死,真是可惜,不能亲自动手雪恨!不过……张辽此人武艺高强,逃过一劫也难说。”
“不成!”董璜有些语无伦次:“不能让他逃走,本公子要带兵去驰道阻杀此贼,以防万一!董六,立时整备车马,本校尉要调兵去堵截张辽!”
“喏!”董六忙领命而去,他知道公子虽然权势不再,也很低调,但毕竟是太师侄子,作为中军校尉,还是统领着一部分禁军,如今没有城门校尉,城门校尉手下卫兵便由公子统帅。
看到董六出去,董璜眼里透露着兴奋之色:“哈哈,张辽,此番杀了汝,回来便娶了汝的女人,尽情蹂躏,哈哈,蔡琰,张辽的女人,不错!很不错!”
“不错……的确不错。”突然一个声音在屋里响起。
“谁……唔!”董璜只出一声惊呼,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捂住了口,又一拳击在头上,登时头昏脑涨。
待回过神来,口里已经被塞了一团布,手脚也被绑缚了起来。
董璜看到身前突然出现的人,本是微显狭长的双目陡然圆睁,拼命的挣扎起来,嘴里出唔唔的声音,只想喊出一个名字,张辽!但是却喊不出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方百计算计的张辽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与此同时,他一颗心沉了下去。
没错,出现在董璜面前的正是张辽。
他射杀李蒙后,那些骑兵没有统领,回去寻找徐荣,难以向前追击,他则做了伪装,与赵云、左慈等人星夜赶往长安,一早便入了长安城,第一件事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董璜。
只要捉了董璜这个躲在暗中的隐忍之徒,长安至少半日之内不会得到自己与董卓决裂的消息,自己也能安排蔡琰等人从容而退。
更重要的是,捉了董璜这个幕后黑手,也能免除很多算计。这个人必须除去!不说他算计自己这么多次,单只方才听到他对蔡琰的觊觎之后,张辽便绝不会让此人继续活下去!
张辽看着被史阿绑缚的董璜,摇了摇头:“小璜,想的很多,诡计也不错,不过汝算来算去,难道就从来没想过,一旦我与汝叔父决裂,汝当是最该担忧的一个,因为没有汝叔父的面子,我第一个要杀的便是汝!”
董璜眼里露出惊慌之色,眼里更是透出恐惧和哀求。
可惜张辽对此人却绝不会有仁慈之心。
这时,左慈不知从哪里出来,手里拿着两枚令符,抛给了张辽,一枚是董璜的中军校尉令,另一枚却是董璜的调兵令符。
张辽摩挲着两枚令符,看着面色惊惶的董璜,淡淡的道:“不过,我们还要先玩一出戏。”
董六让人备好车马,来到书房外,道:“公子,车马已备好。”
屋里传来董璜的声音:“将马车驱到书房前,本公子有一物要带走。”
“喏!”董六虽然诧异,但还是照搬,董璜的很多命令也时常令他不解,他没有在意,他脑海里还一直想着夫人之死,他原本就诧异为何下人要下毒害夫人,但从公子口中方才得知的消息,令他不寒而栗。
不多时,马车驱来。
“进来罢。”书房里又传来董璜的声音。
董六当即进了书房,随着一声闷哼,一切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一身戎装,满副甲胄的董璜登了马车,出了大门而去。
不多时,董璜书房里又闪出数人,消失不见。
马车出了北阙甲第,一路向西,途中又加了二十多骑护卫,到了长安城雍门,守城卫兵上前询问。
马车旁的侍卫头领却丢出一块令牌,大喝道:“中军校尉有令,调雍门二百守卫出城剿贼!”
那卫兵吃了一惊,看了令牌,慌忙去报之雍门候,不多时,雍门候手持令牌急忙赶来,向马车行礼:“雍门候洪成拜见中军校尉。”
马车里传出来淡淡的声音:“今有逆贼得罪了太师,本校尉奉命出城剿贼,汝带留十人守门,余者皆随本校尉出城讨贼罢。”
“喏!”雍门候看到令符,便不敢怠慢,何况是董卓的侄子董璜。
须臾,守卫雍门的卫兵跟随马车出城而去。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百姓不由暗中嘀咕,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看到马车上的董字旗,便都知道是董卓的侄子董璜出城了。
二百人出城,一路向北,进入了左冯翊境内,不久便遭遇了鬼面贼,全部被俘虏,中军校尉董璜自此也一去无回。
……
北阙甲第,蔡府偏房中,蔡璎和蔡琬在读书,厅堂中,蔡邕、蔡琰神情忧虑,昨夜他们便收到消息,张辽与董卓决裂!
这个消息太过骇人,以至于蔡邕除了长女蔡琰外,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弟弟蔡谷,唯恐他们露出什么风声,惹来大祸。
“阿行。”蔡邕来回徘徊,忧心忡忡的叹道:“文远怎会与太师决裂?这可怎生是好?不成,你汝须要快快离开长安,否则那董璜怕是会生事。”
蔡琰也是神情忧虑,蹙眉道:“文远与董太师行事不同,决裂是早晚的事,只是不知他眼下怎样了?会不会有危险?”
她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便呵呵笑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昭姬不必担心,董太师还奈何不了我。”
“文远!”蔡琰不由惊喜的唤了声,急忙起身要去开门。
门却已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正是张辽。
蔡琰欢喜的上下打量了张辽一番,看到他腿上的伤口,露出心疼的神色:“你……受伤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