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皇后 第十九章心之所向

玉安然觉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她知道，这是风寒，她知道自己在夜锦莲面前倒下，她一定会通知他回来。

可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会不会像从前一样，哪怕只是装的，都会紧张的奔回来看她。

她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她面前不成形的身影，她却知道是谁。

“娘亲。”睡梦中，她的一声轻唤，惊醒了身边的人。

“然儿。”夜苏墨摇摇她的肩，可床上的人儿似乎只是呢喃，并没有要苏醒的痕迹，他低下头，继续坐在她身边。两只手交握着。

“娘亲？是你吗？”玉安然摸索着，向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前去。

“然儿。”女子转过身，温柔地看着她。

“娘亲。”玉安然朝着那个身影奔去，投入她的怀抱，双手紧紧的抱着她，生怕她下一刻就不见。“娘亲，真的是你吗？真好，我还能见到你，真好。”玉安然笑着，手臂不住的缩紧，贪婪着享受这一刻的幸福。

“然儿。”女子也环抱着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我的女儿，你过得好吗？”

玉安然点点头：“我过的很好，娘，我真的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听你的话离开了西漓，离开了父皇，我重新开始活了。”玉安然喜极而泣，或许是鲜少梦到娘亲，所以只要有娘亲的梦她总会格外高兴。

女子笑着，轻轻推开了她，看着她的眼睛道：“然儿不能说谎知道吗？过的开不开心好与不好要平心而论，不能算作安慰娘的托词。”

“没有，娘我没有说谎，我真的很好。”玉安然摇摇头，极力证明着自己的处境。

“那你幸福吗？”女子问。

“幸福，只要有娘，我就幸福。”玉安然舒心的笑着，像个孩子看见糖果一样高兴。

“除了娘呢？你还有什么事是你觉得幸福的？”女子偏头问。

玉安然愣住，不知作何回答。双手无措的捏着她的衣角。

“然儿，世界上的幸福不是用看的用听的，而是要用心去感受的，你的心在哪，你的幸福就在哪，知道吗？”

“可是娘，我的幸福我看不到，听不到，也感受不到。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吗？”她皱着眉，此刻就像急需解答的学徒。

“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只是你把自己的心单独放置，让你变成了一个人，而你，也看不清自己的心在哪里。然儿，记住娘的话，不要拘束，不要顾虑，跟着自己的心，天涯海角，任你流浪。”女子渐渐远去，眼前渐渐模糊，直至黑暗。

“娘，娘，娘你别走，娘。”玉安然拼命叫着，却无人回应。

“然儿醒醒，然儿？”夜苏墨轻摇着她的肩，玉安然眼睫轻颤，缓缓睁开。“怎么了？梦见娘了吗？”看见她睁开眼，夜苏墨才勉强松了一口气，先前的她浑身滚烫还说胡话，把夜苏墨倒是狠狠吓了一跳。

都怪他，不该出去那么久，没好好照顾她。

“怎么样，头还痛不痛？要不要喝水？”玉安然点点头，夜苏墨将她扶起，倒了一杯水拥着她温柔地给她喝下。

经过一点温水润喉，玉安然才勉强觉得自己恢复了神智，双手不自觉的抱紧身旁的腰身。她承认，他身上的味道让她安心，让她想要依赖，这一刻，只让她贪婪这一刻就好。

夜苏墨一动不动的任她抱着，温柔的替她拉上滑落的锦被，轻轻拥着她。

“夜苏墨，你怎会回来？”傻瓜，你若不回来多好，那样我至少可以告诉自己我的心，不值得在你那里。

“你病了。”轻轻地三个字，包含着无数的心疼与想念。夜苏墨下颌顶着她的头，手揽着她的腰，温柔且怜惜。

玉安然听到这话又往他怀里缩了缩，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嘟哝着：“我好冷，再睡一下，你不要走。”声音小的自己都快听不见，夜苏墨却极其耳尖的听到了，他笑着，回应她的要求：“我不走。”

玉安然脸红的低下头，她不知羞耻了吗？那也让她先任性这一次吧。

这次的梦很美好，她看见了幼时见过的山坡上的花草，攀爬过的大树，追逐过的蜻蜓。还有总是用手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污垢的娘亲，以及，那个模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