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纠结万分的时候,却是一道铃声响起,宛转悠扬,席璟城见几人不约而同的看着自己,他有些抱歉的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了手机,低头看了一眼,便迅速的起身,“抱歉,接个电话。”便走了出去,接通了电话。
“事情都已经办妥了,接下来准备怎么做?”电话那头的人直截了当的店明了来意。
“没有人拦着你们?”席璟城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他的好哥哥松了防备,竟然能够叫人这么容易的就抓住了?
“也真是奇怪,我们还准备大费一番力气跟他的人大干几个回合,却没有想到他手下那些个人尽是些贪生怕死的,还没等到我们过去,就已经闻风而散,里头就只剩下几个佣人和席洺。”
“闻风而散?”席璟城听了男人所说的,原本就有些奇怪的心情更是奇怪了许多,席洺手下的人也不是一些乌合之众,怎么会因为听到有人过来寻仇就扔下了席洺,各自逃命?实在不寻常。
“确认了是他本人?”席璟城想了想,这才说道,他还是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除非留在里头的人根本就不是席洺,而是一个仿冒货。
“我们已经验了指纹,确定是席洺本人。”
“他想送我下黄泉,我却没狠到他那程度,就拿他一双腿来还吧!”褐色双眸静静的望着远处,渐渐转暗,话语没有之前一股子的浪荡之气,而是冷漠异常,“废了他之后,放了他。”
“放了他?”男人没有想到席璟城竟然会轻易的放了席洺,要知道席洺可是想方设法的想要置他于死地。紧紧废了他一双腿,这祸患终究还是存在着,他准备放席洺一命,真不是明智的选择。
“放了他。”席璟城知道男人在担心什么,但毕竟是他哥,他对席洺其实还没有恨到想要他去死的地步,即便他这么些年总是想要取了他的命。他之前一直都没能够想明白,为什么从前一直亲密无间的哥哥会突然间变了性子,像对待一个仇深似海的敌人对待他,不停下招,想要害他。直到后来,有一天经过席洺房间前,无意间听到他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发火,他这才知道是为什么。
说到底,不过两个字——席家。
不知道席洺从哪里听来的风声,说是老爷子早就立了遗嘱,将席家旗下的股份其实都留给了他这么一个在外人看来毫无能力的纨绔子弟。
不过一个席家,竟然能够叫一向对他如父的哥哥嫉妒得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毒手。其实,若是席洺能够将这些事情跟他敞开心扉,他可以双手将席家奉上。
席璟城不禁嗤笑起来,过去,也许只有他还存在着留恋,至于席洺,该是早就不记得了吧!
“我从来就没有想要他去死,一双腿的教训,他若是还有着那么一丝的清醒,该是足够了。若是……”席璟城没有再说下去,若是席洺还不甘心,妄想其他,那时候再去收拾残局为时不晚。
只希望,他能够就此住手,席璟城终究心里还是很难受,席洺狠下心来跟他为敌,身边还有着那么几个怂恿之人,对他们他绝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原本轻佻之意满满的眸子转瞬阴鸷黑沉下去,席璟城唇微抿成一条弧线,一会儿后,微微张启:“至于席三、谷四,我要他们下半辈子都只能跟床为伍!你听清楚了吗?”
“我都明白了!”男人这次没有疑议,直接应了下来。可惜了席三、谷四,为什么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席璟城?下半辈子跟床为伍,只能是彻彻底底的瘫痪了,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那都交给你了!”席璟城说了一声,没有再等男人说什么,就挂了电话。收了手机放回怀中,他并没有立即转身重回休息区,而是独自一人静静的站在远处,目光竟有些涣散,似乎看到了久远的从前,欢声笑语……
些许时间,席璟城自嘲的摇摇头。
他,不能再留恋那只有他记得的过去了。
叹息。
转身。
重新走进休息区的席璟城,便瞧见墨雪婧站着,浑身散发着一股愤怒,澄澈的双眼有些泛红的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面前的谢梓谨,而沈兰彻已经不在里头。
好像在他出去的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里发生了些什么,他停住了脚步,静静的观赏。
“你做什么?”墨雪婧气呼呼的伸着手指便朝向谢梓谨,她连个杯子都拿不好?明显就是故意的。
“这杯子被洗的也太滑了……”谢梓谨瞥了一眼地上玻璃残碎物,而后看着墨雪婧,“你怎么样?”
“呀!这裙子都湿了!”谢梓谨有些抱歉的看着她,“幸好杯子里盛着的都是白开水,要不然这一身好好的白裙就要被毁掉了。”
墨雪婧自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水早已渗了进去,裙子上明显的一大滩水渍,颜色比周围深了许多,她十分的嫌弃的伸手拍了拍裙子。
谢梓谨朝四周看了看,也没瞧见什么可以擦拭的东西,目光从茶几上移开的时候,却是停住了,伸手便抓上了扑在茶几上的桌布,猛地一扯,便替她擦一擦裙子上的残水。
两个人靠得很近。
“那地上的杯子瞧见了吗?要是你再敢觊觎我的男人……”谢梓谨低声用仅仅两人能够听到的话声,威胁到,“到时候你的下场只会比那只杯子还要惨!”
“你……”墨雪婧身子猛地一怔,她转着眼便朝着那破碎四溢的玻璃渣子看了一眼,重新看谢梓谨,却见她嘴角的威胁之意很是明显,实在刺痛了她的眼睛。垂在两侧的小手,死死的抓着裙子皱巴巴的攥在手里,无声的发泄。
“我替你擦。”谢梓谨满意的笑了。
桌布就要碰上自己的瞬间,墨雪婧连忙朝后头退了几步,脸色僵硬的说道:“不用了。”
谢梓谨停了手,垂眼看了看手里的桌布,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笑着说道:“还真是我错了,桌布就跟抹布一样,怎么能够用来擦衣服?”说着,她松了手中的桌布,随意的扔到一边,“那我赔你一件好了。”
“那也不必,衣服脏了,洗洗就好!”墨雪婧咬着牙,强行逼自己微笑,营造出善解人意的一面。
“既然墨小姐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谢梓谨点点头,却是伸头到墨雪婧面前,像是看什么稀罕玩意儿一样的,仔仔细细,从额头到下颚
眼里慢慢的疑惑起来。
“你看什么呢!”眼前的人脸突然放大,墨雪婧被吓得猛地往后头一退。
“墨小姐,你还有姐妹吗?”谢梓谨眼神不再如刚刚那样的放肆,略加收敛,依旧是左看看,再右看看。
“我父母就生了我一个。”不明白谢梓谨是什么意思,墨雪婧皱眉说道,她懂事了以后,听母亲说过,她原本有一个同胞妹妹,可惜刚出生没两天就死掉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是吗?”谢梓谨始慢慢的退了回去,眼睛始终盯着她瞧,还是困惑,嘴里还不时的嘀咕着,“之前不仔细瞧,还不觉得,现在看着,觉得墨小姐像极了一个人,这脸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还有这等子的事情?”墨雪婧有些吃惊。
“可不是。所以我才冒昧的问了墨小姐你,现在看来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呢!我想,要是那位小姐现在也在的话,叫人瞧了定然会觉得她和墨小姐是亲姐妹的!”谢梓谨点点头,又瞧着她,明亮的双眸像是在透过她看其他。
“沈夫人这么说,那雪婧有机会还真要瞧一瞧夫人口中的那个跟我长得一样的人了!”墨雪婧见谢梓谨说话之样不是在信口开河、瞎编乱造,她看着她的眼神叫她十分的不喜,就好像她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一样。
跟她长得一样吗?墨雪婧听到之后并没有惊喜,而是感觉到无比的厌恶。从小到大,她所使用的,所穿着的,那样不是独一无二的?现在竟然有人告诉她,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拥有着跟她一样的脸庞,愤然不已,她的内心在咆哮着,毁了,毁了它……她的世界,什么都只能是唯一。
墨雪婧微微泛红的眼睛被气愤而笼罩着,她看着谢梓谨的眼睛,都是怨意的说道:“也不知道那位小姐叫什么?”
“她姓顾,顾雪杉。”谢梓谨笑了笑,故意说道,“说来也巧,她跟墨小姐你便是连名字都有着重叠的字呢!”
“顾雪杉?”墨雪婧跟着呢喃起来。原本就因为一张相似的脸而计较起来的她,在听到谢梓谨接下来的话之后神色更是难看,心里恼怒,怎么连名字里都有着一样的字!好看的柳眉顿时便蹙了起来,彰显着她此时此刻的烦躁的心情。
谢梓谨瞧着她脸色由青变紫的,只微微眯起了眼,希望这位墨小姐可别辜负了她的一番美意才好。
“小谨,过来。”声线清朗。
谢梓谨抬头朝着外头望去,便瞧见沈兰彻正站在外头望着她。
“墨小姐,借步。”朝着墨雪婧说了一下,见她有些愣神,似乎还沉浸在自我世界之中,谢梓谨也不恼怒,只是勾了嘴角,又重说了一句。
墨雪婧朝一旁移了移,将过道移了移。等谢梓谨过去了,她才回过神,看了看周围,地方足够的宽敞,她根本无须让道,谢梓谨也能够轻松的过去,她就是故意的,如此一想,她的脸色更是阴沉的厉害。
“兰彻,怎么了?”谢梓谨走到沈兰彻的身边,抬眼看他,轻易的捕捉到了他眼神深处的那一丝忧虑,她担心的问道。刚才那通电话是有什么吗?
感觉到一股犀利带着探究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没有移开,谢梓谨转头对去,便瞧见出去接电话的席璟城站在对面:“席先生什么时候来的?墨小姐她还再里头。”
“不久。”席璟城只觉得心头某个地方顿时像刚刚的玻璃杯一样,碎的到处都是,他都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便是她跟墨雪婧之间的对话也听了大半,难道她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他什么时候也透明到这个地步了?
“哦!席先生不进去接墨小姐吗?”谢梓谨也没多想,见席璟城一动不动,就将疑惑说了出来。
“不去了,我也有事,就先走了。”席璟城朝里头看了看,便收了目光,墨雪婧跟他可是没有一丝关系,伸手,中间三指弯曲,做个话筒的姿势,凑在耳旁,“梓谨你要是有事情,随时可以找我!”
谢梓谨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沈兰彻却是一道犀利视线射过去,抿着唇,都是不满,“沈夫人。”
席璟城撇了撇嘴,谁理你!
见自己再呆着也没意思,而且谢梓谨旁边的这个男人虽然脸色没什么变化,但是他还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气息变得越来越阴沉,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于是朝谢梓谨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见人走了,谢梓谨看着沈兰彻,便见一直喜怒于无形的他脸色波动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你脸色都不好了!”
“池铭玺打来的电话。”
“池二?他不是去旧金山了吗?”谢梓谨盯着他,只见他眉头慢慢的攒了起来。
沈兰彻点点头,“他去旧金山看池铭泽了。”顺便调查调查那个女人的事情。
“难不成是池铭泽有什么事情?”谢梓谨虽然没有跟池铭泽见过面,但是时不时的会听到池铭玺跟她提及。
“嗯,他出了车祸。”沈兰彻抿唇说道,语气有些担心。
见他神色异常,谢梓谨不免也担忧起来,“很严重吗?”
“没生命危险。”
“那就好。”谢梓谨听到后,舒了口气,但是见他紧张的情绪不仅没有松懈,反而加重,她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简单,“是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
“嗯。”沈兰彻沉默了许久,才点点头。
“方便跟我说说吗?”谢梓谨见他脸色不太好,不免有些担心。
“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我们先离开这儿。”沈兰彻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朝着周围环视了一番,伸手搂着她的腰肢,询问她的意见。
“好。”谢梓谨点点头,这个宴会再呆下去也没什么必要。
沈兰彻低头看了一眼她,见她并没有因为他没有解释而生气,慢慢的弯起了嘴角,“那个女人不见了!”
谢梓谨愣眼的望着她,沈兰彻没有再说什么,亲拥着她出去。
出去,需要经过来是的大厅。
之前一直外头盯着,准备见缝插针上去打招呼含蓄一番的王如启盯了许久,也没找到机会,后来想着他们不过刚来,应该没有那么快离开,于是暂时放弃,跟其他宾客交谈去了。
却没有想到他不
过刚何人谈了几句话的时间,沈兰彻和谢梓谨便从里头走了出来,见他们的样子是要离开,王如启赶忙跟身边的人抱歉的朝着两人走过去,拦住了二人的去路:“梓谨,还真是你。”
“王伯父。”被挡住了去路,刚开始还以为是薛弘雍,但不是。谢梓谨朝着来人望去,见王如启用着一副熟络的姿态跟她说话,不免有些不适应。照理说,王明汐嫁给了谢子清,在辈分上她应该叫王如启一声“爷爷”,但是就他,能够跟爷爷放在一个等级上吗?
“这位是?”王如启明知故问的朝着沈兰彻望去,上下打量一番。不过这么一看,却叫他有些心惊,仅仅是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就能够叫人感觉到是那样的不一般。
“伯父你有事情吗?”谢梓谨这个时候可没有兴趣跟他寒暄。
“也没什么,就看见你,于是过来瞧瞧。”王如启很是不满谢梓谨冷漠的态度,但毕竟是他先上来的,而且心里还有着小算盘,于是也就当作没感觉到,“你爷爷身体还好吗?”
“爷爷身体很是硬朗,谢谢王伯父的关心!”谢梓谨瞧了一眼沈兰彻,他虽然看起来没有表情,但是她能够感觉到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伸手握上他的手,她回过头朝王如启说道,“既然王伯父没有什么事情,那梓谨就先走一步。”
王如启刚想要再说些话,只见谢梓谨拉着沈兰彻从自己眼前离开了!他愣愣的瞧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什么时候谢梓谨这个黄毛丫头连他这个长辈也不放在眼里了?谢家的家教什么时候成这个样子了?
想到王明渊跟自己一而再再而三保证的事情,而刚刚和谢梓谨很亲密的男人的身影还映在他的脑海里头,王如启脸上变得灰不溜秋的,他走到角落,给王明渊打电话,连打了几通一直没人接,有些奇怪的盯着手机,这个是明渊的私人电话,这个时间照理不应该打不通啊,王如启疑惑万分的回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