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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皇太子胤礽 第50章 君臣佐使

作者: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4-01-01 09:32:06 来源:58小说

一场收春之雨,清晨时分方止。紧接着,晨曦穿云破雾,洒向大地,铺染湿漉漉的金光。

子爵府的后院,修茂一早就活动起筋骨,拉弓射箭,舞刀练拳,汗流浃背。晨练完毕,地面仍旧湿润,院中的墨竹,日光下,滴翠流珠。

沐浴更衣,用过早饭,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修茂便迈步往门口走去。今日,他有一个十分重要的约会。几天前,耀格留讯,说是太子想私下约见他。修茂装聋作哑当作没看到,也就不曾回复。

礼部钦天监已商议出明年迎娶太子妃的吉日以及仪注,旨意传到福州,目前,尚氏带着庆征兄妹已先行离开福州,北上回京途中。修茂就等着尚氏一行抵京后,他就南下去往姐夫身边。

说真的,就修茂对太子不搭理的态度,已然是大不敬之罪。但修茂就是宁愿得罪太子,也不愿面对太子。大家对太子的风评,赞多贬少,就连石华善这样侵淫官场多年的“老江湖”也认为这几年太子很懂得敛锷韬光,往后应是成大器的人,孙女能嫁给太子,也让他那张老脸增了不少光。庆徽就更不用说了,经常与太子打交道,从最初的冷眼旁观到如今的一心效力,俨然都已成太子的人。

姐姐过世,修茂本已心田干涸,只想漠不关己地胡乱混完一生即可。谁又想到,当初歪歪倒倒跑向自己抱住自己的小姑娘,却让自己有了牵挂。心里一旦有了牵挂,活着就有了奔头,干涸的荒漠就会渗出清泉长出绿洲。

尽管内心期待能照顾她一辈子,他也可以为她终身不娶,可小姑娘会长大,迟早都要嫁人,她永远都只能是自己的外甥女。那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甥舅关系,是永远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还能为小姑娘做什么呢?小姑娘被选为太子妃,天家之命,不能抗旨。可倘若姐夫遭遇不测,她将失去父亲的帮衬,往后在那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宫中她要如何立足?无疑,每一步都会走得艰难无比。所以姐夫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事,哪怕豁出自己的性命去保护姐夫也在所不惜。

修茂刚走出大门,等着他的心腹小厮吉勒立刻去往倒座墙上配有石雕洞的拴马桩,解下马的缰绳,牵到临街地面设置的上下马石旁。修茂接过缰绳,用不着踩踏上马石借力,轻松一跃便上了马。主子上马后,吉勒也赶紧着牵过自己的马。

原本修茂习惯独来独往,可这几日,子爵府附近有人探头探脑,还有人在跟踪他。今日之约很重要,不可不防,所以他带上吉勒,多一双耳目留意周遭的动静。

正白旗驻居东直门与朝阳门内之间的区域,修茂与吉勒要一路南行出崇文门,绕到琉璃厂。

大清入关后,满人住进内城,汉人被逐到外城,就连汉官也未能幸免。琉璃厂位于皇城南部,不少汉官选择居住此地,方便入朝。随着各地会馆建在附近,赶考的学子们常聚集过来逛游,书商们瞅准商机纷纷在此开店,很快就形成了京城最大的书市。后与之相关的古玩书画笔墨纸砚随行发展,久而久之,琉璃厂遂成为南城人文荟萃的风雅之地。

说是风雅之地,却也是一派街市繁华人流熙嚷的景象。穿过大街步入胡同,嘈杂声渐行渐远,修茂带着吉勒停在一处四合院前。门前左右挂着两串红灯笼,上方高悬一面写有“香远益清”的招牌旗帜,却是一家幽静清雅的茶院。

门前招呼客人的茶倌见是最近常来的公子爷,便立刻一面躬身招呼,一面请茶院老板出来迎接。茶倌虽不知这位满人公子爷是何身份,但每次来,老板都毕恭毕敬,他自是丝毫不敢怠慢。

老板打发走茶倌,亲自引修茂去到一间相对偏僻的雅室前,轻轻叩了叩门,随后推开,低声道:“爷,人到了一会儿了,您请。”

老板识趣地退去,吉勒守在门前,不准任何人靠近。

雅室里的人一身驼色绸袍,都已喝过一盏茶的他才听到门前有动静,就立刻起身迎去。修茂进屋时,他俯下身子,嘴里细声喊道:“主子,您来了。”

修茂落座,门外老板端来新茶,吉勒给修茂送进后,马上返回掩门守着。修茂揭开碗盖,拂去茶叶,喝过一口,茶盏放下,神情淡漠,“柱子,说过多少次了,你的主子在宫里,不要再如此称呼我。你如今在宫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纳喇家早已是过往云烟,你我没有主仆关系。”

那人一直俯首站着,不曾抬头看一眼修茂。

这是修茂奶娘李氏的幼子,当年石华善接走修茂姐弟时,因为修茂还是襁褓中的婴孩,所以奶娘也一并带走。那时,奶娘的幼子就比修茂大一月,奶娘的丈夫是苏克萨哈一处田庄的庄主。苏克萨哈全府上下被抄斩时,奶娘的丈夫长子被杀,幼子流落在外,凶多吉少。

李氏因为跟着修茂躲过一劫,但也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唯有全心全意哺育修茂照顾修茂。直到修茂十二岁时,奶娘病逝,临死前,才道出心底一直牵挂那不知死活的幼子。那时正值石文炳喜获一双儿女,独居的修茂最是孤单无助,念着奶娘照顾了自己十来年,便向奶娘承诺,一定要找到奶娘的幼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后修茂虽被石文炳带回府,还多出了一位缠人的小外甥女,让他有了新的依靠。但修茂一直信守诺言,从没放弃为奶娘寻找那位小名柱子的孩子。功夫不负有心人,凭着手臂上的一块胎记以及一把银制长命锁,修茂终于为奶娘找到了柱子,大活人一个,不过却已是入宫当了太监,并且更名换姓。

柱子万万没想到自己曾是辅政大臣苏克萨哈家的家生子,修茂找到他时,他在宫里也不如意。虽然修茂无官职,但好歹是位爵爷,他是主子长主子短地喊着,一定不能断了这层联系。而修茂也念着奶娘的哺育之恩,不时给柱子些银两贴补。有了银子铺路,柱子在宫里的日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让他一路爬升到如今的位置。

有了修茂这样的钱主,柱子自是珍惜,愿效犬马之力,但修茂从未让他为自己做过任何事。除了一件,那就是修茂安排人从交泰殿拿出传国玉玺放到某处,柱子随后取出玉玺送到茶院交由修茂,柱子与拿玉玺的人未曾谋面,甚至连自己交给修茂的是什么都不清楚。

原本修茂想在南下前了解宫里的消息,谁知拿玉玺的人与自己失去了联系。修茂找来柱子,想让他往约定的地点放一个记号,看看对方何时有回应。

“爷,”每次被修茂纠正称呼

之后,柱子只好又改换,“最近宫里气氛诡异,一夜之间有些太监都不见了踪影,至今也不见回来当值。您若信得过我,您告诉我他是谁,或许我能打听到。不然,就这样等他回音,怕是一时半会儿等不到。”

修茂略微沉吟,“等等也无妨,你还是不要牵涉进来。找到你不容易,奶娘希望你活着。”

修茂的好意在柱子看来就是被嫌弃,柱子心有不甘。修茂如今还是太子妃的姻亲,柱子更是想把自己与修茂绑紧。虽皇命严禁太监与官员交结,但一位有志爬高的太监离不开王公贵族的助推,否则就只能是一辈子趴在底处被踩踏。

“爷,您别介,我就愿意帮您。”柱子急得往前迈出一步,愈发俯身鞠躬,就盼着修茂看到自己的一片真心。

门前突然想起叩门声,修茂应声后,吉勒闪身进来,在修茂耳边嘀咕。柱子往门边移过两步,扒开一条缝看出去,看明院中站立的两人后,柱子慌忙合上门,连连后退,嘴里小声道:“爷,了不得了,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吉勒只认识耀格,与修茂耳语时,就提耀格。而柱子更熟悉太子,自然惊诧的对象,就变成了太子。

修茂定了定神,看了眼柱子,绝对不能让太子看到自己与乾清宫的太监来往。当下立刻走向窗户旁的炕席,那是冬天喝茶时的专座。搬开中间的炕桌,掀开席面,打开炕板,居然出现能容一个人下去的炕洞。

柱子相当识眼色地撩起衣摆就往炕洞里去,修茂叮嘱道:“出口在对面的雅室,等着老板带你从暗道离开,千万不可从正门出去,太子的人肯定严守着大门。”

倏尔转念,修茂拉住柱子,“我要找的人叫余成,你帮我留意,回头给我消息。”

柱子忙不迭点头,全身没入炕洞,上方的光亮被放下的炕板遮掩,周围陷入一片漆黑。待双目适应黑暗后,柱子蜷伏于通道中爬行。爬过一小段,突然停下,瞪大双眼,疑窦丛生。

太子殿下与爵爷可是姻亲,爵爷为何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还有,余成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猛然抬头,头顶撞到上方,疼痛刺激,倒是立刻想起来了。余成不就是自己手底下当差的吗?可是,他也被带走失踪了,难怪和爵爷失去了联系。

胤礽走进修茂与柱子说话的雅间时,老板已经把喝过的茶盏收拾干净了。胤礽没有立刻坐下,随意走动几步,视线扫过屋里的陈设,问向修茂:“你在会客?人呢?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回殿下,来人已离开,不存在打扰一说。”修茂略微低头,淡然如水。

胤礽讪笑,“我的人就守在门前,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在下见的人半个时辰前就离开了,殿下还未来到。”修茂面色不该。

胤礽盯紧修茂,“你半个时辰前才到,他都走了,你能见上?”

修茂身子一僵,随即松弛,“原来这几天都是殿下的人在跟踪在下。”

耀格上前把修茂往后拉一把,又把太子请上座,当起和事佬,“都是一家人了,不要这样嘛。咱有事说事,不要斗嘴,伤和气。”

胤礽冷哼一声,“你不是这茶院真正的老板吗?上壶好茶来。”

修茂心一沉,没有言声。三年前茶院资金不够周转难以为继,修茂看上茶院的位置,出钱助茶院起死回生。八旗子弟不能经商,茶院明面上的老板是外头那位刘姓的男人,每年的盈利刘老板通过别的方式转入修茂府上。钱银不是修茂的主要目的,而是来来往往的客人里那些懂得鉴赏古玩的,老板会帮忙留意着。

耀格又在一旁帮起腔,“殿下,市井口味,与宫里的贡茶没法比。既然修茂是茶院的老板,那就更不能喝茶逗留,早些离开,免得随行的侍卫们看出,对修茂不好。靠茶院挣几个银子,也不容易,给他留条路子吧。”

修茂朝耀格拱了拱手,“多谢体谅,却是这个理儿。”

耀格马上就表示,“我理解,非常理解。”

胤礽乜眼耀格,还是不是自己人,整个一吃里扒外,一个劲儿帮着修茂说话,居然还一唱一和上了?

“耀格,你出去门前把守,我们自家人有话要说。”胤礽重音“自家人”三字刻意强调。

萎靡当即就爬满耀格的脸,太子可真是喜新厌旧,有了新自家人,翻脸就撵旧的自家人了。

屋里就剩胤礽与修茂后,胤礽收起方才的咄咄逼人,语气平和许多,“修茂,你对我有敌意?”

修茂反之傲气凝结,“应是殿下的错觉,我对谁都这样,就对自己的出身有敌意。”

“果真就是对我有敌意。当年君弱臣强,父皇不逐一消除,如何坐稳江山。”话音方落,胤礽离座腾身,迅疾出拳挥带刚猛攻向修茂胸口。

修茂万万没有想到太子会对自己动手,常年习武的本能斜身避闪,但还是没能完全躲开,前胸挨了一半的力道,胸腔震荡,疼痛袭来。胤礽见修茂不曾完全中拳,停在修茂胸前的手臂没有收回,当即弯曲,改为手肘顶向修茂。

一再挨揍,可不是修茂的风格,哪怕眼前的人是太子。看清太子的攻势,修茂在太子的手肘触碰到自己之前,风驰电掣般出手抓住太子上臂,同时看准太子一心攻击下盘不稳,腿风扫向太子下身。

眼见自己手臂被钳制,胤礽不仅挣扎不开,甚至还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牢牢掌控。随着脚下失去平衡,耳旁传来修茂的一声喝怒,胤礽觉着自己像一条被抛起的鱼,眨眼间,又被重重拍到地面。这回换成修茂的腿压住自己,他的手肘顶在自己胸口。

霎时,四肢百骸传来无法言说的钝痛,胤礽咬紧牙关,吃力地说道:“父皇当年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君王弱,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强臣为所欲为,动摇国本。可哪怕君王年少,皇权也不容侵犯。修茂,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为人臣子的本分。”

修茂额头渗出汗珠,声音暗哑,“君强臣弱,皇帝就会惟我独尊无所畏惧,同样祸国殃民。”

“那就努力平衡君臣关系,创造君臣和谐,各尽职能,各取所需。”胤礽想挪动身子,没想到还是被修茂压得无法动弹。

修茂冷笑,“殿下只会做梦吗?从来就是强弱之分,哪来的平衡?你要如何创造?”

胤礽瘫软在地的胳膊积聚力量卷土重来,猛地抬

起,一把抓住修茂的前襟,火气上扬,势不可挡,“那就来打一架吧。”

门前的吉勒侧耳倾听屋里的动静,消停片刻,两人又开始打成一团,较之方才,声势愈发迅雷风烈。吉勒唉声叹气,自家主子也真是执拗,何苦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也是外甥女的未来夫婿,堂堂的太子殿下啊

耀格木愣愣片刻,拍拍门,喊道:“修茂,自家人,咱不打脸,否则回头我不好当差,没法交代。”

吉勒一听,扭头看向耀格,活见鬼了的表情。耀格回身,斜视吉勒的身板,“修茂有没有指点你两招,要不,我俩过过手?”

吉勒立马低下头,腿脚发软,心直哆嗦。

终于一盏茶的功夫后,里头的大动作消停下来,偶有断断续续的低声交谈传出。很快,门从里头打开,太子当先而出,耀格迎面看脸,白璧无瑕,顿时放心了。再看太子身后的修茂,光洁无痕,很好,两张脸都保住了。

胤礽步入院中,直身玉立。院落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假山流水,莺啼游鱼,芳草碧树,宛如远离喧嚣的山林桃源,独具静谧恬淡。

耀格没立刻跟上,还在修茂身边,“修茂,看来你也不是真洒脱,该放下的就要放下。”凑近些,显是不想让吉勒听到,“有句话,我都不好意思说,真怕有损殿下的颜面,不过对你也就坦白直言了。殿下他对你的那位外甥女是真心的,打第一次见面就上心了。”

“耀格,你还走不走,是不是想留下当茶倌?”眼前的景致不错,可身上的痛着实让胤礽有些吃不消。

耀格健步如飞去到胤礽身旁,胤礽干脆搭在他肩上,借把力慢慢往外走。这边厢修茂也靠在了门边,吉勒赶紧着上前扶住。耀格的话仿佛还在原地打转,屋里胤礽才落下的话又浮起,“身手这么好,那就去趟福州,陪在你姐夫身边,护送他平安回京。我希望嫤瑜她高高兴兴地嫁给我,我也会好好待她。”

初秋的暑热渐渐偃旗息鼓,霏霏秋雨,下过一场,凉意就浸透几分。

每年都会过来畅春园避暑的太后,过了立秋,就该准备回宫了。今年比往年晚些,且回宫前,凝春堂还来了一波客人,便是受太后邀请的和顺公主公主的长女尚氏次女纯靖王妃以及准太子妃嫤瑜嫤瑜的长嫂,顺带还牵着一位蹒跚学步的奶娃娃,那是庆徽一岁多的儿子。

但凡懵懵懂懂的奶娃娃出现,大家的注意力都会不自禁跟着那胖嘟嘟的小身影转来转去。养在太后身边的皇子公主日益长大,已不会缠在祖母身边玩闹,这会子,来了这么个小娇娃,并且一边吐着口水泡泡一边学说蒙语,真个叫太后喜欢的不得了。

庆徽的媳妇与太后说着土生土长的巴林蒙语,虽与科尔沁口音略有差异,但太后却是兴致高昂。尤其拉着那胖小子的手,听他跟自己学舌吐字,太后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此次受邀,尚氏为太后备下红珊瑚佛前三供,配镶翡玉紫檀底座。嫤瑜捧着礼物敬呈太后时,如此大的珊瑚用料却也让见惯奇珍异宝的太后惊叹不已。吩咐晚霞仔细收好,叮嘱着回宫就摆到佛堂,太后的珍视尽是体现在一言一行中。

拉过嫤瑜柔若无骨的小手,太后认真打量起嫤瑜,“哀家就说嘛,这位孙媳妇挑得是最让人满意了。两年不见,这玲珑剔透的花骨朵都娇艳盛开了。要我说,那些个规矩就是繁琐,让这好好的姑娘家干等着,早两年就给我们太子娶进来,如今只怕也给哀家生出个大胖重孙咯。”

绯桃往嫤瑜的脸蛋张开嫣红,嫤瑜低眉垂眸,羞得无所适从。莫说太后,就连自家的外祖母也是不时就拿生个大胖小子调侃嫤瑜,哪次不是让嫤瑜羞得满脸通红。自从被指了婚,尚氏也是循序渐进给女儿讲了不少为人妻的私密,嫤瑜是学得越多,反而越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人多热闹,太后也精神矍铄。公主尚氏纯靖王妃陪着太后斗纸牌,嫤瑜就陪着嫂嫂去客房哄小侄子午睡。嫂子哼着蒙古小调,拍着侄子的小圆屁股,耳听得歌声越来越轻,低头绣花的嫤瑜回头一看,母子俩搂在一起睡着了。

嫤瑜没有困意,放下手中的绣绷子,蹑手蹑脚出了客房。去向太后请示,想要出去走走,太后便建议出凝春堂一路北去,便是丁香堤,虽时下花谢,但湖景宜人。目前畅春园里,皇帝与后宫嫔妃们早十日就回宫了,因为要回去安排中秋节的庆贺,皇子公主们也都随去。诺大的畅春园白日里就这么一位老主子,等着太子忙完火器营外营官兵的秋训,祖孙俩再偕同回宫。

既然园里就剩各处留守的太监宫女,拜别太后外祖母等人后,嫤瑜便只带上扶柳,主仆二人出凝春堂,朝北闲逛而去。

胤礽一大早就去了火器营,原本是打算训练到下晚再回畅春园。和庆徽聊起来时,得知嫤瑜今日就在畅春园。胤礽一阵腹诽皇祖母,您老人家倒是想见就召见,可也不至于都不告诉我一声。

训练不到一个时辰,胤礽心猿意马,无法集中精神。再者瞧着天空云层暗淡,空气中湿润凝聚,怕是一场秋雨要来,遂索性离营回了畅春园。梳洗换过一身衣袍,胤礽大步流星就上凝春堂给皇祖母请安去。

远远地,看见一袅娜娉婷的身影出了凝春堂,往北而去,胤礽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奔到凝春堂前,招呼过一位宫女询问,皇祖母等人在屋里斗牌,而出去的那位姑娘正是自己想见又不方便见的人。

借口不打扰皇祖母斗牌,胤礽转身往无逸斋方向走去。待自己走出凝春堂正门的视野范围,胤礽斜穿绕行,直奔丁香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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