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朝上之事未尽,今日应清沅还要上朝,四更鼓响,天还未明,夫妇俩起来了。
应清沅才更洗完,薜姨娘就在外面等着请安。这是规矩,应清沅早朝出门时,两个姨娘都要来送行。
固氏看一眼面目微肿的薜姨娘,又看一下外面,谢姨娘还没来。和应清沅交换一个眼神,应清沅淡笑一下,到外厅坐下,黑色的檀木方桌上已经摆好早膳。
应清沅端起雪梨枸杞粥,吃两口,看一眼外面,谢姨娘还没来。
“侯爷。你慢慢吃。上朝要紧。”固氏坐下,陪他吃饭。
应清沅看着薜姨娘,问道,“昨晚后花园里好象有什么事?”
薜姨娘微低着头,一双黑黑的大眼睛只微眨一下,仿佛一无所知,轻声道,“昨晚我睡着得早,刚才起来也没听说什么!”
“我看半天,先以为是画的,洗了洗不掉色。三小姐自己也不知道这事,看了记号后,哭着说昏迷时一直梦到个女人追杀她,还有很多女鬼帮忙,那女的毁了她的容,还在她足底上画了记号,让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三小姐!小时我听说过鬼记号的事,有的人在梦里和鬼打过架,醒来有被的印痕,有的人过些日子会好,有的一生都不会消失,所以称为鬼记号。”
固氏脸色一白,想起女儿醒来时叫着个人的名字要拼命,想了想却想不起她叫的谁,拧眉问,“你还记得前早上她醒时叫的那个名字吗?”
语琴摇摇头,“当时大家都没在意她叫的名字,只注意她的安危去了。听起来象叫狗肉什么的。”
“三小姐怎么说那个梦?”固低手心发凉。
“三小姐哭,说这事没人相信会,叫我别传出去,不然别人反说她中了邪,成天邪思乱言。三小姐说这次经历的事象了知过去的一些事一样,和那女人交了一仗。她感觉那女人也在这世上别处。只要一想到她,就很抑郁。”语琴眼睛红了一圈又一圈。
固氏心中莫名寒战,看看外面的天色,还没发明。
语琴又道,“还有一事,昨晚小西院谢姨娘和二小姐吵架,半夜里三小姐去调停过,已经没事。”
固氏道,“这事刚才我正问她们,你就来了。昨晚我听到后面有声音,让万妈妈悄悄来看了给我说三小姐在那处理,我让她在远处看着,没有出面惊动你们。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语琴一五一十地把昨晚的事全说了。
“三小姐叫你别这么说,你为什么全告诉我?”固氏好奇地问。
语琴眨一眨秀长的眼睛,“我看三小姐病好后,能主事了。昨晚她那么和谢姨娘说,还不是安稳人心?这种事,三小姐怎么会瞒夫人半点?待会一定会全部告诉你,还会请夫人不要惩罚小西院的人,多少给三小姐留点面子。”
固氏沉默一会,笑道:“她现在开始讲起人情来了?”
语琴直言道,“我听着三小姐说的也在理。不然昨晚上闹太厉害,二小姐脾气一来,真出大事,那就不好。”
固氏点点头,平日对两房姨娘和庶女再冷漠,也不至于弄出人命。
“别的还有没有事单独说的?”固氏对语琴一向喜欢和满意,说话时,从一边抱起个小盒,拿出块小金子,放到她面前,“我知道你忠心。不贪钱。你拿着,等家里来人,或者你想回家时,拿出去帮补家里。”
语琴脸一红,“夫人都赏好多钱物我了。”
“拿着。好好伺候三小姐。她身边,我最信的就是你。你进府才五岁,也是在我眼皮下长大的,我可当你闺女一般。”固氏温柔地把金块放进她的手里,握一会她的手才松开,回手把木盒推到一角。
“夫人。过几日我想出去给我爹上个坟。”语琴趁机道。
“你和三小姐说好,走时给雪菊这里挂个信就行了。我们去馨香院吧。”固氏道。
语琴把金块放进衣袖里,起来搀着固氏出了内厅。
五更鼓响。天光微明。
固氏叫雪菊依然挑着灯笼,和语琴来到馨安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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