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有信看着荣儿进了屋里,才慢慢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有人轻轻拉了拉他,有信被他拉到一边的树下。
“你明早和青梅说说吧。她和春儿还是睡在外面好。虽然这里没有外边的人,可是半夜里,荣儿独自出来散心,终归不够安全。”是陶冶也在暗处。
有信点点头,低声道,“我也这么想。当时搭那间屋时,外间就留得毕较大,还搭了木塌。明天你们把那木塌再添些木板,铺得平实些。”
“我正这么想。”陶治抬头看看夜空。
有信也看看夜空,两人仿佛心有灵犀,边说边向药地的东面走去。
陶冶道:“过阵我们在这搭个观景亭吧。没事时,荣儿她们也好有个玩的地方。”
有信同意道:“在西边路口大石处也当搭一个。二皇子和我们有时也可以去那里坐坐。北边有许多竹子,可竹木搭就好。”
“半下午你和二皇子下棋,觉得和他相处怎么样?”
“这是个极有自控力的人。知道现在身体不好,不益思虑过度,很有节制。脑子是聪明非常,却不肯太用心赢我。”
“难怪当初本想立他。”
“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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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夜里,荣儿被轻微的风声惊醒,坐起来才发现青梅和春儿在外间干活累了,裹着麻木在外面的木炕上倒头就睡了。
窗外飞进两只鸟,停在木炕的一头。
“小东西和它的伙伴?”荣儿惊喜地摸摸它们的头,从小东西身上解下纸卷。
贾东西已经在去京城的路上。
“郑芊菁竟然让会宁夫人为她请下过懿旨?现在正在回成国府的路上?她以为我死了。为什么她对夏之康再没了兴趣?”
荣儿思索一会,从一边的竹架上取下笔和点纸。墨和笔好制,纸难造,这是用油纸包着带进来的一点纸,很宝贵,平常大家都用野芭蕉书写。
是一种预感,也是一种必要的了解,荣儿觉得应该再知道些皇太子那边的事迹。
很快回好信,取出竹管,喂了两只鸟儿,便让它们飞了出去。
灭了墙上的火把。荣儿静坐在黑夜里,贾东西和夏中山同时交替在眼前不断的浮现。
“我是中邪了?这夏中山很邪门?”
荣儿摸出白石,贴在额头上。
清凉令人心神静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荣儿安静的思索,想到从前读过的《神秘异录》,难道他们的灵魂里都有阿北的成分?
“不可能。二皇子的灵魂只有一丁点阿北的成份,我都有感应。”小小北否定了她的猜测。它已冷静下来,不再和她赌气。
“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很奇怪。可能过去世,你们仨个有纠结的缘份。你可能应该让人调查,夏中山是不是从小就有那个特点?”
是呀。也许是巧合,又碰巧有点缘份而已。荣儿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寻找阿北的感应该太强烈,所以疑神疑鬼了。
可是,这样的问题是不能让贾东西去调查的。
荣儿不由一笑。转天话题,“今天我们在外面遇到一只兔子…”
小小北被这个故事吸引,听得不断地舞动翅膀,“那石头是灵石!我先前也感受到一点灵力,令我闷郁的心情清凉许多,情绪一下好转过来。”
“可惜我带不进来。不然给你瞧瞧。”
“你一直抱着它,我有感觉…”
两人同时安静片刻,这时一道白光徐徐映**来,照在石像上,呈现出一只白兔睡觉的影子。
“影石?”
“影石是什么?”
“一种灵石,可以和灵物感应影现。”
“怎么会有兔子睡觉的影子?”
“这石头曾经一直陪伴那只兔子。这灵石一直在探寻主人?”
小小北激动狂呼,“那兔子并不懂这个奥秘。不然不会把它送给你。你去和它结个血盟…它就可以供你随心使用。”
从前和阿北玩过这游戏,很熟练的事情。荣儿咬破手指,把一滴血滴在石头上。血珠在石头上滚几滚,掉下来,白石光洁不染。
“浸不进去?”
荣儿又滴两滴血,两粒血珠灵动地滚下来。
这石头太光滑?
没关系,血盟主要靠血气。
荣儿拿起一只喝水用的碗,挤了些血在碗里,把石头一端按在血里。
这下应该管用。
果然,过了一会,洁白的石头显出淡淡的血气。
“兔影消失了。”小小北在蝴蝶宫里说。
“我可以使用它了?”荣儿有点控制不住激动。
“可是只能照灵物。”
“用来照什么?到底有什么作用呢?”
“照你自己。人有灵气。看能不能照出身体的情况。”
荣儿拿着手头对着自己的脸。半天没看到石头里有影像。
灵机一动,“我照下脚板心上的黑记号。”
刚刚对着黑色的蝴蝶,便见一只蝴蝶飞舞的影子,蝴蝶宫里的情宫瞬间显现在石头上。
荣儿惊得合不拢嘴——
正此时,一股强大的吸力,让她陷入瞬间黑暗,接着置身蝴蝶宫里。
小小北木呆呆地看着她,“你……进来了……”
荣儿不解,“我不是本来就能进来的吗?”
“不。是你的身体进来了。你看…”
小小北停在她手上的石头上,震动几下翅膀,“你可以真实的触摸我了。”
荣儿摸摸它,不象从前只是一团生命的感觉,的确感受到它的翅膀在颤动。
“这是穿越石?”
荣儿笑得合不拢嘴。
“不,是灵影石。你看…”小小北对着石像说。
石像里呈现出一个女孩子睡觉的样子,偶然她翻了下身。
“这……是郑芊菁?这灵影石是监控石?”
荣儿把石头对着自己的手指,手指象被透视,显露出清晰的血管和筋络,看着很恐怖。
“没错是灵影石。”小小北扑腾欢呼。
“可以监控郑芊菁?可惜听不到她说的。”荣儿有些遗憾。
“你可以在暗处好好折磨她了。”
“谢谢你提醒。刑具可以带进来了?”
“试试看。”
“我出去一下。”
“它进来了,恐怕出不去。刚才你把它对着蝴蝶宫时,一道灵光进来,只有在这里面它才能使用。它的力量帮你打开了和蝴蝶宫的结界。也许你可以自由进出。”
“我试试。”
荣儿把石头放到一方座基上,心念一动,便瞬间跨越黑暗来到外面的夜晚,回到炕上。摸索到小铁爪,又心念一动,果然进了蝴蝶宫里。
“我没说错吧?”小小北激动得要疯了,“往后可得给我弄些好玩的进来。”
荣儿抿着嘴走到石像面前,抚摸一阵微微冰凉的石像,用铁爪狠狠身正在熟睡的女子屁股上拍一下。
熟睡的影子猛地坐起来,可惜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只看到她受惊的样子。
她下了床的样子,对着空中拳打脚踢一阵,气呼呼地坐到床边,紧张地看着四周。
“应该是有下人进她屋里,怎么看不到别人?”
“这石像通她的灵魂,不通别人灵魂。你和灵影石结盟,所以它能照你…”说到这小小北打住话头。
“为什么先前这石头照到远处的兔子?这好象有些矛盾?”荣儿看着它后悔不已的样子,“哪里不对?”
“也许不该血盟。”小小北也想到这个问题,但再深想想不出所以然,叹一声,“哎…我也说不上来。能照到远处的狗肉,你又能进来了…最重要的是你能亲自进来…你刚才打她那一下,和往常比,可是严重得多。”
“再试试。”荣儿看准她的脸,狠狠扎下去。
那影子悲惨地捂着脸,疯狂跳起来。
郑芊菁在睡梦中突袭,已经觉得见了鬼,突然之间脸上被什么扎出五个血印——
“六小姐屋里闹鬼了。”
深夜里,成国府顿失清宁。
老太太和各房的夫人、姐妹都来了。
只见郑芊菁在床前,一会捂脸,一会甩胳膊,满身是尖齿般的血印。
老太太步氏抱着她的腰,这时她安静下来,步氏查看了她的身体,关怀地问,“感觉很痛?”
“很痛。”郑芊菁伏在她怀里哭起来。
“要紧吗?你自己是大夫,你冷静点。”步氏觉得她理智尚清醒。
郑芊菁哭着仔细查看身上的血痕,抽泣道,“倒无大碍。只是这满身血痕,不知脸上怎么样。”
红珠递过来一面精致的镜子。
郑芊菁对着镜子查看一会,忍着哭泣,“好好治疗。应该不会落下疤痕。”
“你处理下伤,然后去我房里睡。”老太太饱经沧桑和风云,就不信这个邪,对着空中冷喝道,“我不管你是哪路鬼怪。今夜起菁儿去与我同吃同住,你若再扰,我便拿你质问阎王,为何要与我成国府过意不去?”
仿佛老太太真能避邪一样。
郑芊菁处理了伤痕,随祖母去了养心院,住在那里,果然没再出现异事。
蝴蝶宫这边,根据郑芊菁的影像反应,荣儿大致能猜出情况。
“她可能换房间了。让她养两日,再玩。”荣儿笑着把小铁爪放到灵影石边。
“你还真有点淘气。过两日,她伤长好了,你又一闹,如此下去,一个美貌的姑娘只怕会没心思再活得下去?”小小北在一边看大戏,看得呵呵作笑。
“她何尝想过给我生机?更别提什么生趣。来日方长。我先出去休息。免得被大家发现。”
如此一来,这蝴蝶宫里的事,是不是该好办多了?
这一样一来,比毁灭奴魂珠,不是更好玩?
具体的,荣儿也不作细想,这时该继续睡觉的,回到炕上,睡了个舒服的大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