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秋词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丝毫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的表情。
她一定要知道那个人是谁!
她一定要把这个凶手挫骨扬灰!
赵景恒看着她。
她的面容看似平静,可那眸子里却蕴含着无边的恨意,似乎下一刻,就可以把人吞噬。
那样的眼光,太吓人!
“不能告诉你。”
“不,你、一、定、要、告、诉、我!”秋词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恨意,一字一顿的说道。
赵景恒摇头,“你太冲动了,现在告诉你,会坏事的。”
对,她就是冲动,她就是想坏事,她就是想把凶手揪出来!她要为君儿报仇!她现在只想杀人!
她看着赵景恒那张似乎无动于衷的脸,冷冷一笑。
“我为何不能冲动?”她讽刺道,“我确实做不到你这般冷血无情,君儿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视她如亲妹妹一般,现在我的亲妹妹被人杀害,我难道连替她报仇的权利都没有?!”
“你有,你有。”赵景恒从善如流。
“既然有,就请你告诉我凶手是谁!”
“时候未到啊!”赵景恒摊开双手,“我不能让你坏事。”
秋词双眸血红,盯着他死死的看了好一会。
“你既不肯告诉我谁是凶手,为何要来找我?”她问道。
赵景恒似乎觉得她这个问题很奇怪,莫名其妙道,“不是说了啊?找你说说话而已,我可没答应过要告诉你谁是凶手。”
秋词扯起嘴角冷笑,“赵景恒,你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不肯告诉她谁是凶手,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让她知道的好!现在这般,才是让她更加愤怒!
“没什么意思。”赵景恒撇嘴,“小爷我一番好意,你却当成驴肝肺,罢了,小爷我走!”
秋词冷冷道,“好走不送!”
赵景恒的身子已经有一半挂在马车外,听到她这么说又坐了回来。
“哎我说小汤圆,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又没说不告诉你,只是时候未到而已。”他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模样。
“是吗?如此我还要多谢你了。”秋词冷冷看向他,“我倒是想知道,什么时候才算是合适?”
只要能帮君儿报仇,什么时候都是合适的!
赵景恒摇摇头。
“亏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原来竟这般沉不住气。”他说道,“你这么冲动,会坏了我的事。”
原来是不想她坏了他的事!
还说得自己有多好心似的。
秋词眸子冰冷,指着帘外,冷冷道,“滚!”
赵景恒还欲说些什么,但当看到她那双冰冷的眸子时,还是把话吞回了肚子里,乖乖下了马车。
……
秋词原本只是愤怒,现在却是除了愤怒外,再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赵景恒明明知道真相,却不肯告诉她,这让她更加的火冒三丈。
她回府后就直接回了栖云轩,什么也不想理,什么也不想管,虽然知道老太太那边肯定要问她的,但她就是不想过去。
反正今天贺秋雪也在,她必定会说得很详细。
但不过片刻,宋煜却来了。
知道她心情不好,宋煜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陪着她坐着。
二人在栖云轩的花棚前坐下,不言不语的坐了良久。
“要我帮忙吗?”宋煜问她。
秋词垂下眼帘。
“我要找出凶手。”她说道。
虽然现在有孟必顺在调查此事,但她还是要先一步知道谁是凶手。
她不知道赵景恒的计划是什么,但是,谁也不能阻止她报仇!
“嗯。”宋煜应了一声,把她的手放到自己掌心,这才发现她的小手冰凉,似是刚泡过冰水一般,他不由得一阵心疼。
“阿沅。”他轻轻说道,“一切有我呢。”
秋词这才抬眸看了看他,平日清亮的眸子却像是失了神采,没有一丝光泽。
她这副样子更是让宋煜心疼不已,但又不知对她说什么好,只好更加用力的紧了紧她的小手。
如果可以,他此刻真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慰一番。
但现在不行。
好半晌,秋词才淡淡开口。
“不管凶手是谁,我一定要他得到应有的报应。”她看着被宋煜握在掌心的手,语气虽淡,但却有着一股固执的坚定。
……
有了大理寺的介入,云君儿的事就不可能不了了之了。
由仵作验尸过后,找出了云君儿身上的三处伤痕。
一是额头,由于剧烈撞击而来的伤口;二是她的脖颈处,有一道轻微的勒痕;三是她溺水之后,腹中的积水。
由于她腹中积水并不多,仵作判断,她并非是溺水而亡,而是被人勒死后,才抛到水中,做成溺水而亡的假象。
听到这一消息,秋词脸色泛白。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残忍,把她勒死后,再抛到湖里,让她死了一次又一次!
好歹毒的心肠!
事情发展到这里,基本上就断定了云君儿是遭人迫害,而不是失足落水而亡,那么之前宁府的丫鬟们的供词就很可疑。
但经过孟必顺再次审讯,丫鬟们仍然坚持当初的说法,说是亲眼目睹云君儿在湖边捞鱼,而且她们也绝不是说谎。
云君儿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物甚,可以找出凶手,而这些丫鬟们的供词也没有丝毫用途,这案子到了这里,就卡住了。
“是否君儿曾经在湖边捞过鱼,刚好被这些丫鬟看到,后来她才遇的害?”秋词心想。
这个可能性极大,否则怎么解释丫鬟们见到她捞鱼?
案件虽然没有进展,可云君儿的尸体却不能放得太久。
三日后,云家为云君儿办丧事,秋词也去吊唁。
整个济国公府笼罩在一片巨大的阴云里,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布满白布。
云君儿生前待人极为和善,秋词看到,济国公府中的丫鬟小厮们均是红着眼眶,十分不舍她的离世。
微叹口气,她由领路的丫鬟带了进去。
云君儿的躯体被放置在灵堂内,身穿白衣白裤的云大夫人跪在堂前,早已经哭得声嘶力竭。
白发人送黑发人,人世间最悲苦事,也莫过于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