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阳长公主已经等在马场外了,看到宋煜和秋词出来,她心有余悸。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惊魂未定,这一幕实在太可怕了,无数的马儿发了疯,疯狂的践踏着人群,球场上血肉横飞的,这真是太可怕了!
“先回去!”宋煜面色冷洌。
这件事他一定会查清楚的,幸好这次没有伤到秋词,否则……
兵茺马乱之中,观众席上的众人都从马球里面出来了。
佳怡郡主衣衫破烂,显然是在推推攘攘之中受了伤,她出来后,也没空再去管秋词,而是慌慌张张的催促车夫快回家。
这时候,云君儿也一脸惊慌的从马场里跑出来。
她一看到秋词,就泪流满面的奔过来,“三娘,我哥他还在里面,三娘……”
什么?!
秋词心下一紧,云铭还在里面?他那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杀个野猪还怕得要死的,这岂不是死定了?
“三娘,宋世子,救救我哥,我哥还在里面……”云君儿眼泪不停的往外涌,她似乎不知道该求谁去救她的哥哥,只是紧紧攥住秋词的手。
“君儿你别急,我去救他。”秋词明知道云铭这种软绵绵的书生是无法应对这种场面的,再怎么说,云铭也是她的朋友,她必须要救他!
“你别去,我去。”宋煜猛的把她拉住,他怎么会让刚刚逃离险境的秋词又身陷危险呢?
听到这句话,秋词蓦的抬头看向宋煜。
四目相对,宋煜的眸子坚定不可置疑,但也有着让她安心的力量。
“你们就在这里等,放心吧。”宋煜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往里走。
看着他挺拨高大的背影,秋词突然有种冲动。
“宋煜!”她在后面喊住他。
宋煜的脚步顿了顿。
“你要小心!”她继续道,“我在这里等你!”
她喊完这句话,宋煜也没有转身,而是更大步的向着球场迈进。
事情好像很复杂,实际上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只是转眼间就发生了如此巨变,附近的士兵们都还没得及反应,球场里人仰马翻的就伤了一大半。
云铭虽然受了伤,但也只是轻伤,不至于太过严重。
但也有不少人受了惊吓,回去后就惹了伤寒,还发起了高烧。
随着五城兵马司的介入,这些疯巅的马儿很快都被乱箭射死,事态也得到了稳定,可是皇家马场发生了这样的事,出事的还是一名皇子,这事很快传遍了京都,更是传到了皇帝的耳里,龙颜震怒。
“好好的马儿怎会突然发疯?还发生了践踏事件?”楚帝显然也对这事非常怀疑,集体发疯的马儿,这背后定有阴谋,“是谁那么大胆,竟敢算计皇家皇子?简直恶胆滔天,罪不可恕!”
楚帝说着,顺手把龙案上的折子扔到跪着的大理寺卿孟必顺的脸上,“给朕彻查!查不出来,提头来见!”
孟必顺跪在地上,脸上一派凛然,“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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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发生得太诡异,经查证,六皇子一方的马匹是误食了一种毒草,那是一种叫乌头草的毒,中毒后会让人觉得狂躁不安,吸呼急促,兴奋不已,并会造成心律不齐,让人产生幻觉,
据说是六皇子的马厩里,新来的小厮私吞了伺养马料的银子,在山上随意割了些草回来喂马,而这些草里,刚好有那种乌头草,故而使得马儿中了毒,才会产生这次马场的事件。
这个结果出来之后,秋词颇有些哭笑不得,她想起后世里的一句话:奶粉出了事,最后抓住几个养奶牛的;大火烧掉几个亿,抓住几个运烟火的。
原来不论身处什么样的社会,都是要找替罪羔羊的,这件事的幕后指使不管是谁,看来都不会公诸于众。
原因不外乎两个,一是对方实力宏厚,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二来嘛,是皇帝不想让真相暴露在天下人的眼前。
至于皇帝为什么不想,这就没有人能知道了。
“荒唐!”皇帝把手中看着的奏折朝孟必顺劈头盖脸的扔过去,“真是荒唐!你这案子是怎么查的?一个新来的小厮?真当朕是个瞎子?”
孟必顺低垂着脑袋跪在地上,不言不语,亦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孟必顺,你这大理寺卿是不想干了吧?!”楚皇又指着地上跪着的人怒骂道,“你们这些人好大的胆子,朕看你们这些年是安逸习惯了,那就干脆告老归田得了!”
与孟必顺一起查探案件的,还有顺天府的府尹李南,这两个人向来以查案精细出名,没想到这次得了个这样的结果,皇帝着实被气着了,指着两人鼻子就是一通臭骂。
一旁站着的六皇赵景胜亦是气极,想他被人这样摆了一道,查了好几天,现在居然告诉他,是他自己府中的小厮搞出来的?这让人如何信服?
孟必顺与李南跪在地上一声不哼,任由皇帝痛骂。
“朕真是白养你们了,都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来看看,看看朕这养的是什么兵?简直就是养了两只耗子……咳咳……”
皇帝骂了半晌,忽然就咳嗽起来,一旁的太监汪德忙过来搀扶着他。皇帝不耐烦的推开了他,又指出一根手指指着孟必顺和李南,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皇上,臣罪该万死!”孟必顺叩头道,“请皇上保重龙体!”
李南也叩头认罪,“臣罪该万死,皇上龙体要紧啊!”
“朕都要被你们气死了!”皇帝气骂道,“还知道要朕保重!对着你们两个,让朕如何保重?!你们都给朕滚出去!”
李南和孟必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滚出去。
“还不快滚!”皇帝断喝道。
“是,臣告退。”
孟必顺和李南这才退出了御书房。
六皇子赵景胜见他们退出,还欲说些什么,被汪德制止了。
但他心有不甘,仍是试探着喊了一声,“父皇……”
皇帝坐在明黄龙椅上,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对他道,“你也退下吧,朕想一个人呆会。”
赵景胜无法,只得先行退了出去。
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皇帝伸出手揉了揉眉头,长叹口气。
“没有一个让朕省心的。”
汪德不敢接话。
片刻后,皇帝几不可察的声音传来,“去把宋煜给朕叫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