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紫和薛灵扶着云倾来到内殿,果真见祈夜站在正殿中,魏子修提着红木盒子站在祈夜的身后。
云倾在正殿最上首落座,抬眸望去,祈夜的脸依旧冰冷如铁,仿佛结着霜花。
自从魏子修来未央宫当值之后,祈夜几乎不会出现在未央宫,云倾的身子一天一天的好起来,没有太大的事情,祈夜自然是不必来未央宫的,有魏子修照顾便足够了!
云倾道:“多谢神医来送药,神医请坐!”
祈夜站着一动不动,清了清嗓子,道:“本神医现在要给你诊病,叫她们全退下!”
云倾抬手挥了挥,底下站着的宫人就全退下了,可是浅紫和薛灵是云倾的贴身侍女,自然不会退下。
祈夜死死的盯着她们两个,浅紫道:“神医这么看着奴婢和薛灵做什么?难道神医问诊不需要有人在旁边伺候么?我们两个是娘娘的贴身侍女……”
祈夜听的不耐烦,打断:“你听不懂我的话,全部退下!”
“你……”浅紫只好拿眼睛瞧云倾。
云倾微微一笑,道:“浅紫,薛灵,你们两个去给本宫准备早膳!顺便看看七皇子那边怎么样了!”
浅紫闻言一顿,薛灵走过来,伸手拉了拉浅紫,两人便一块退下了。薛灵对浅紫道:“我去看看七皇子那边,你就守在外面!”
“好嘞!”浅紫赶忙应承。
祈夜又转身望向魏子修,道:“把东西放下,你也出去,守在大门边,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正殿!”
“是!”魏子修淡淡的看了一眼云倾,便放下手中的红木盒子,退了下去。
浅紫就站在门边,无比忠诚的守着。
魏子修出来了,浅紫不禁生奇:“魏御医,你怎么也出来了?你不在里面伺候么?”
魏子修拉着浅紫往院子里走,笑呵呵的说道:“姑娘不必担心,一会儿就好了!”
浅紫有些忧心的问道:“神医突然来了,可是我家娘娘又有什么不对?”
魏子修依旧笑的温和,安慰道:“娘娘的身子已经好了大半,现在是康复工作,不碍事的!”
浅紫闻言,便也放下心来,又嘀咕道:“那干嘛把我们都遣出来?”
魏子修赶忙解释道:“神医要给娘娘施针,这么多人都在里面,不合适!你也知道的,神医诊病,需要安静!不可嘈杂!”
“哦……”浅紫茫然的点了点头,忽然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问道,“对了,魏御医,我正有事要问你呢!”
魏子修道:“何事?姑娘请讲!”
浅紫问道:“昨日夜里,你可有药要给娘娘!”
魏子修回答道:“有啊,不是已经叫静怡取了送给娘娘么?”
浅紫闻言,瞪大了双眸,说话都打结了:“果……果真么……”
“自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姑娘?”魏子修笑的自然,“难道娘娘昨天晚上没有喝那药?那娘娘睡的如何?”
浅紫在魏子修的脸上找不到一丝异状,尴尬的说道:“昨日皇上来了,娘娘早就歇下了……”
浅紫思忖着,静怡昨日说的话必然是撒谎,怎么魏子修的说辞是这样的?静怡没有扯谎?真的去揽月楼给云倾取药了,不是被春意派出去干见不得光的事情?
浅紫不相信,一向对云倾忠心耿耿的魏子修会被人收买,可是,这回答又使浅紫不可思议,她小声嘀咕道:“娘娘有药,为什么不叫我去取?”
她虽然说的小,魏子修还是听到了:“当时姑娘正在忙,我也不方便打扰,正好静怡闲着,她也是在内殿伺候的,这来来回回跑也要些功夫,一来娘娘身边离不得姑娘,二来,我也怕姑娘累着,所以,我就让静怡去了!”
这么说,好像也能说得通,浅紫笑的很不自然:“哦哦……”浅紫望向大殿的门,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抬步又要往大门走去,魏子修拉住浅紫,道:“姑娘请过来,关于娘娘的**,我还有几点需要注意的事情要同姑娘说!”
浅紫一听,跟云倾有关,赶忙跟着魏子修往边上走,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还请魏御医吩咐,奴婢必然谨记!一刻也不敢忘!”
而此时此刻,另一边,未央宫正殿中的云倾,见祈夜把所有人遣出去了,心里已经有底,她扬起一抹和煦的笑容,依依说道:“我病了许久,倒是麻烦了神医多时,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神医将他们都遣走,又让魏御医守在门边,不是要给我诊病吧!神医有何吩咐,便尽管说,我说过,你是我的恩人,但凡是你的吩咐,只要我可以做到,必然不会推迟!”
云倾说的直爽,祈夜朝着云倾走近,面色淡然,看起来,不像是有所求:“你昨天去见过于嫔?”
云倾闻言,浑身重重一抖:“神医如何得知?未央宫有皇上的眼线,难道也有神医的眼线?可是,据我所知,神医身边并没有近身听令之人,除了夏相与皇上,便不再与人来往,不像是会安排眼线之人!更何况,神医为何要在我这未央宫安排眼线?神医明知,我断然不会做出危害神医之事!”
祈夜冷冷一笑:“需要安排眼线吗?你去的是贞柔宫,贞柔宫多少人守着?多少双眼睛看到了?你去那里不是去见于嫔,还能是去见谁?”
云倾哑然失笑:“也是,神医说的对!只是……神医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何时关心起我的行踪来了?可是怕我耽误了你的医治?”
“哼……”祈夜幽幽一嗤,“我不关心你的行踪,我只关心贞柔宫的动向!”祈夜转眸望向云倾,目光幽深,仿佛泛着蓝光,“于嫔是不是跟你说行刺之事不是她做的?”
云倾微微扇动睫羽,淡淡的道:“是的!”
“你信了?”
“虽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于嫔,但是,我以一个女人的直觉来判断,于嫔没有说谎!幕后主使,不是于嫔!”
云倾回答的很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