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到石笑等人被韩心精准的枪法震撼到,一个个都愣住回不过神来,八石中老幺石小自小跟着他那以打猎为生的老父亲学习枪法,即使是在茂密的森林,他也可以做到百步穿杨,将任何他看到的猎物击毙,但和眼前妖孽的韩心比起来,简直是不堪一题。
其实,别提八石等人,就是二牛等自以为熟悉韩心的老伙计们,也被雷得不轻,平日里只是在战场上看韩心很轻易的将敌人的脑瓜子崩碎,但是脑瓜子多大啊,以至于大家虽然惊叹,但并不是不能接受。
本来,大家觉得凭着韩心同志在战场上弹无虚发的本事,战胜这新兵蛋子石小自然是不存在问题,而真真的目睹韩心这次出色的射击表演后,他们才恍然过来,对于韩心射击技术的了解,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次的枪法较量,与其说是二牛和石温之间的较量,倒不如说是石小和韩心之间的比斗,结果很明了,石小败北。
看着八石兄弟们震撼的不能自已,韩心笑了起来,想起在后世时韩鑫第一次看见射击教练射击表演时,崇拜惊叹的模样也不外如是,甚至一度惊为天人,认为这些神枪手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但后来韩心就明白了,用外行的眼神看内行表演,你拥有的永远只能是惊叹,遇到不可思议的事情请先不要直接否定它的真实性,这个世界大的超乎你的想象,能人异士,何其之多。
就像在后世,大家一听到某个人能空手劈砖、飞檐走壁、铁掌碎石……最先涌现出来的想法就是“怎么可能”,然后不屑一顾的离开,对于这些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愚昧无知的人总是嗤之以鼻的。
很可怜,这些井底之蛙们永远不知道这天,到底有多大。
就像眼前,韩心所表现出来的枪法在大家眼中简直是出神入化,但韩心本人却认为没什么,不过是练得多了,熟能生巧罢了。
“大家没什么好惊讶的,只要你们肯努力,在枪法一道上,同样可以达到我的水准,甚至更高。”韩心鼓励了大家一句。
二牛石笑等人苦笑,认为韩心不过是在安慰大家,这样的枪法,哪能是说有就有的。
小小的风波算是结束,八石等人也真真的是从心里佩服韩心了,尽管他们眼中的韩心看起来还是有些柔弱,但战场上比的是枪法,是炮火,是战术,可不是看个人冷兵器时代的武力,仅凭这一点,韩心足足可以甩开他们几条街,安能不服。
今夜的星空很美,一颗颗星辰闪烁,月亮也是又圆又亮,但任谁也无法想象,就是在这片皎洁而美丽的夜空之下,神州却已经是一片战火的废墟。
医务营营长周忆瑶刚刚帮伤员上了药,虽然已经入军行医有些时月,但是对于某些事物的恶心呕吐还是难以彻底的消除,想起刚才被抬进来的战士:没了右臂,腹部也挨了几枪,子弹的冲击力使肚皮开裂,甚至几根紫色的肠子都露了出来……那场面,触目惊心,绝非一般人可以忍受。
呼吸这夜空下新鲜的空气,周忆瑶脑中的恶心消除了少许,她已经尽了力,至于那个重伤的战士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仰头看了看星空,夜星的光芒闪烁在周忆瑶柔和而美丽的脸庞,特别是在这模糊的黑夜,玫瑰更是绚烂的让人眼花,不知为何,周忆瑶心中始终不曾放下的身影再次溢出心头,听说他也在炮火前线,那几日的担忧,让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大概是鬼使神差的驱使,周忆瑶踱步走到一处山头,让她有些吃惊的是,哪里居然早已经伫立了一道身影,一道让她怦然心动的身影。
……
今夜很美,无论是前世后世,甚至是今生的韩心,都对这夜空的浩渺和神秘充满了思想上的探索,卢梭说过,思想有多远,我们便可以走多远,这句话韩心一直奉为信条。
特别是在这浩渺皎洁的星空下,一个人的思维总是能莫名的轻灵,毫无杂念,思考问题的场所,夜空之下,一直是韩心的首选。
夜星之下,韩心的思维走的很远,考虑到了长征结束,考虑到了抗战的到来,考虑到了国家的崛起,更是考虑到了那一场巨大的浩劫,既生于世,岂能因为害怕而退缩?
有些事情,没有远虑,必有近忧。
韩心一向是很警觉的,或许是和前世后世的习惯有关,很快便察觉到自己正在被窥视,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一向很准,但韩心也没有太多紧张。
一来这是部队大本营,敌人怕是进不来的,二来这目光似乎很柔和,对于自己并没有任何的恶意。
皱着眉头,韩心扭过头来。
月色之下,韩心百褶而俊朗的面孔浮现,紧咬着下颚,皱缩着眉头,显示的是一种被打断思考的浅显不悦,前面说过,韩心身上是不缺少那种横刀立马的威势的。
一咬牙,那棱角分明的厚重线条便会清晰的浮现,整个人都粗狂起来,即使是在这月光之下,也依稀可见。
韩心的突然回头和脸上的严峻似乎让不速之客吓了一跳,待韩心定睛一看,这才有些莫名喜悦的发现,原来是周忆瑶,他那金戈铁马的气质一滞,忽然展现出的和煦微笑顿时让先前的豪迈和铁血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派书生意气,儒雅清流,仿佛一股清风迎面而来,叫人心旷神怡,就这么带着温柔的笑意看了过来。
周忆瑶优雅的长了长嘴巴,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居然可以将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转换的如此美妙,一面是金戈铁马,统帅千军的将军,一面是温文尔雅,书卷浓厚的书生。
他的眼光,可以将敌人杀死,也能把女人融化,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男人。
对于这一点,周忆瑶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她看过韩心的资料,在湘江之战后入的伍,新兵一个,贫农家庭,资料显示绝没有接受过任何的私塾教育。
但这种没有早年的寒窗苦读和战火中磨练的双重阅历绝难创造出的魅力男人,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了她的眼前,一切都是显的那么不可思议,仿佛是上天刻意在这么安排。
女孩子的心思永远是难以琢磨的,既使是在前世韩鑫也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看着眼前在韩心印象中一向是很含蓄害羞的女孩子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纵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韩心,也有些不知所措,前世心中只装过兵法谋略,满门心思想的就是打仗,打胜仗;后世韩鑫倒是谈过多次恋爱,却都是那种肆意而为毫不负责任的感觉,所以,纵然是有三世记忆,在感情方面韩心也并算不上智者。
后世女孩子的随性和孟浪,在韩心看来是不可思议的,在华夏,古代的女子确实是过于的保守,固然不对,但延续了千百年的传统怎会没有丝毫的可取之处,孝女、慈母、纯真、善良可爱……难道不值得夸赞?
后世的女人种种,各种肆意妄为,尊严的践踏,颜面的丢失,美德的沦丧、甚至是**的亵渎……韩心实在是不愿意多提。
回到眼前,韩心越发的觉得佳人可贵,“周营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难道也是和我一样,出来看星光吗?”
“是啊,刚从手术室出来,心里有些气闷,就出来走走呗!”
周忆瑶总算是发现了韩心眼中的异样,暗骂自己冒失,哪有一个女孩子盯着男人看的,还看的这么入迷,又想到韩心的称呼似乎不大入耳,鬼使神差的道:“韩心同志,你,你可以叫我忆瑶的……就,就像上次那样”,说道最后几乎是如若蚊声。
但韩心听力过人,岂能没听不到,当即笑了起来,“哦,早说嘛,我看你穿着营长的服装心里敬畏,哪敢直接叫你芳名啊!”
“什么芳名啊!平日里姐妹们都是这么叫我的”,周忆瑶的脸有些发烫,心里暗自莫名其妙,就是动大手术时自己也是面不改色的,怎的这会儿总是脸红呢?好在天色昏沉,看不明显,倒是缓解了她几分尴尬。
“韩心,你是在看天上的星辰嘛?”
“是啊,看着天上的星辰,古人无数的诗句浮现眼前,李商隐“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怀念逝去的妻子,倾诉心中苦闷。
李清照“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唱诉人间豪迈;文天祥“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说不尽的家仇国恨,苦闷无奈。
你看着这漫天的星辰,悬挂于九天之上,神秘莫测,玄妙难言,这是天地的大规律,人生的大准则,相比这夜空星辰的浩渺无边,我们区区人类是多么渺小啊!”
“可就是这渺小到卑微的人类,却偏偏要掀起罪恶的战争,剥夺这渺小之下百姓最后苟活于世的权力,这是多么可恶的事情。”韩心的话语引起了周忆瑶的共鸣,看着这个满腹才华,文雅柔和的男人,她毫无保留的倾诉。
韩心愣了下,刚才的话语不过是有感而发,但这种感慨偶尔说说也就罢了,多了便会使人意志消沉,弊大于利的,见周忆瑶义愤填膺,韩心笑着摇头。
“战争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当它到来的时候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做那真的猛士,直面惨淡的人生吧!
更何况韦格蒂乌斯也曾说过,你想和平,就要准备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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