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的初晨,温度是最为宜人的,没有冬晨的冷,也没有夏晨的热,一早起来,搬一把竹椅,坐卧在老胡同里,静静的远眺,抒怀的仰望,整个人,都可以获得一天的精神。
大战开启,已经是第三个早晨,天才刚刚放亮,**四十九师师长伍诚仁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冷汗,顺着额头涔涔的流下。
又是一场噩梦!
“文云,共匪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伍诚仁的神色有些颓然,再没有了当初指点江山,铁血沙场的万丈豪情,带着疲惫,缓缓开口。
毕文云从旁边走了过来,给半卧在战壕军事下的伍诚仁披了一件皮衣,初晨的温度,虽然清爽,但也有了几分冷冽。
“师座,共匪似乎还没有进攻的打算!”
“没有进攻的打算……呵呵!”伍诚仁惨黑的脸色露出一丝自嘲,“我们已经被团团包围,战斗打了两天多,主力都快打没了,现在,我们不过是砧板上的R,任人宰割罢了!”
“师座!”
“好了,文云,你给总部电报,就说此战皆伍某一人之过,指挥不当,大意轻敌,造成我军惨重伤亡,自请军法处置。”伍诚仁摆摆手,说不出的落寞。
毕文云没有纠结于伍诚仁的话,而是正色道:“师座,胜败乃兵家常事,有谁是不败的将军?您可不能放弃斗志,组织弟兄们,我们一定可以突围出去。”
“共匪团团包围,如何突围?”伍诚仁的声音高了几分,自身已经有些绝望。
“师座,弃车保帅,舍臂求生,一会儿我假装和共匪谈判,趁机组织兄弟们护送您离去,一定可以的!”
“哼,文云,你这是什么话?”
伍诚仁整个人都炸了,斥责道:“我伍某人一生南征北战,大小战斗经历数百次,无论是胜还是败,从来就没有丢下将士逃跑一说,你,不必再提此话。”
“师座,三军易求,一将难得,您不能栽在这里啊!”
“我意已决,文云,你不要再说了,再说就是破坏了咱们之间的情谊,此战,我与众将士共存亡。”
“师座!”毕文云大急,熟悉伍诚仁的他意识到劝说一途不用,又道:“此战之过,虽然绝非您一人之过,但有一个不争的事实,确确实实是您的错误判断和盲目自信,导致了我军的大败。”
见伍诚仁神色变化不断,始终没有反驳,毕文云咬咬牙,接着道:“你的过失,足以论处军法,而现在的局势,我军已经大败,存亡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你若是就栽在这里,那根本不是生么英勇就义,至于军人马革裹尸的荣耀,更是与你无关。
世人谈论起的,仅仅是这位师长指挥失误,自知罪责难逃,率领全军赴死,这样的诟病,你承担的起么?
师座,你难道从心底就打算着死在这里,而不敢勇敢的去面对自己的过错吗?”
“你……”伍诚仁看着大改常态的老伙计肆意的指责自己,满心的愤懑化作最终的长叹,搭档了这么久,他如何不懂毕文云的心思,喟然道:“文云,你安排吧!”
“是!”
毕文云一喜,喝道:“集合两百人,保护师座突围,其他人和我做最后的战斗,全力掩护师座撤退,另外,告诉对面的共匪,我部师长要和他们谈判!”
“是!”
……
红军前线指挥部,八十八师师长和八十九师师长,两个老伙计已经碰面,对面代表着谈判的小旗慢慢升起,随着而来的,是**一方用扩音器传来的声音。
“红军同志们,我们师长想要和你们谈判,请暂停交火,请暂停交火。”
“呵,这伙儿子白军打什么主意呢?”
“管他打什么主意,现在他们是C翅难逃,走,咱们去听听他狗日的都想说些什么!”八十九师师长笑道。
两军对垒,各自保持了安全距离的军事后方,**与红军开始了停战之后的谈判。
**方谈判的是参谋长毕文云,他亲自C起喇叭,喊道:“红军首长,贵军的战力非凡,我部甘拜下风,久闻贵军将军之大名,闻名不如一见,不知道我毕某人是否有幸与之一谈?”
“你小子是哪个?”
对面出来叫嚣的声音,粗鄙不堪,毕文云一阵扎心,这样的泥腿子,如何就莫名其妙的将自己一方击败了呢?
稳了稳心神,毕文云回道:“我是**第四十九师参谋长,毕文云……”
“管你什么狗P的啥文云,你小子没资格给老子说话,把你们四十九师的师长叫来,咱们平级对平级。”
“艹,把扩音筒给我……小子,别他乃乃的啰嗦了,一句话,投不投降?不投降老子就要发起最后的进攻了。”
两道声音先后传来,接着是一阵争吵,抢夺扩音筒的闹剧,毕文云狠狠的抽了抽嘴,回道:“两位应该就是贵部八十八师和八十九师的师长了吧!
真是好风采,你们……”
“磨磨唧唧的,最讨厌你这样的酸秀才,你们师长呢?不会是跑路了吧!”
毕文云的话语被打断,对面传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连忙道:“哈哈,两位师长说笑了,我们师长就在一旁,师长愧于直面两位师长,所以传话都是由在下代劳。”
声音传来,八十八师师长不耐烦道:“代劳个P,有话快说,有P快放,老子没工夫和你磨叽,剿灭了你们好回去吃饭呢!”
毕文云没有动怒,还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说是谈判,却始终在打太极,仔细一想,居然都是无关紧要的废话。
八十九师师长率先反应过来,道:“不对啊,老伙计,对面这小子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尽说些废话了!”
“不好,这是要跑了大鱼了!”八十八师师长也醒悟过来,大喝道:“来人,快组织同志们,发起最后冲锋,别让对面领头的跑了。”
……
两个师发起了最终冲锋,结果自然可想而知,战斗持续到当天下午,**四十九师彻底被击溃。
师长伍诚仁带着两百人成功突围,受伤而逃,死伤4000余人,800人被俘,其部长短枪1500余支、轻机枪50余挺、电台一部,外加大批粮食、牦牛和马匹尽数被缴。
“乃乃的,刚才和老子说话的是哪个?”打扫战场的时候八十八师师长怒气冲冲的咆哮起来。
一道不卑不亢的声音响起,文弱书生样的毕文云被红军战士推搡着走了过来,讥讽道:“正是在下,将军来的真快啊!”
“原来就是你小子!”八十八师师长走了过来,带着一丝怒气,道:“老子是快,可还是没你们师长跑的快啊!脚底下是抹了油吧!丢下三军将士就顾着自个儿的命了,这要是搁在我们红军里面,早他娘的枪毙了。”
“将军,成王败寇,还是积点口德吧。士可杀不可辱!”
闻言,八十八师师长眉头一皱,语气忽然转冷道:“老子还就是侮辱你们了,怎么着吧!你们四十九师师长叫啥来着?哦,对了,伍诚仁是吧!”
“伍诚仁,伍诚仁,我成仁,不是应该杀身成仁嘛!居然跑了,真他娘的丢人现眼。”师长大笑起来。
毕文云脸色变得铁青,但毕竟成了俘虏,这家伙又好似一块儿滚刀R,自知辩之不过,索性不再言语,老老实实的被红军战士押了下去。
……
另一边,伍诚仁拖着伤体,带着最终存活下来的几十个**战士,正在向总部逃窜。
心中愤懑,羞愧难当,整整一个师啊,就这么被自己葬送了。
“师座,求吉寺的人发来电报……求,求吉寺也被攻占了。”这时,一个负责着四十九师最后一部电台的电报员说道。
“什么……”伍诚仁踉跄了几步,脸色惨白道:“求吉寺易守难攻,共匪投入兵力又不多,他们是如何败的?”
“是,是……”
“是什么?”伍诚仁吼了起来。
“共匪截获我军电报,给求吉寺的将士们发去了我部的求救信息,待他们冲出求吉寺后,被,被一伙子共匪缠住,后被共匪一个团的兵力包抄,全军覆没……”
“一伙子共匪……是,什么人?”
一个师都已经覆灭,伍诚仁实在是对于求吉寺两个营的败亡没了感觉,倒是这“一伙儿人”吸引了他的兴趣,下意识问道。
“不,不清楚,电报内容太少,只知道这伙儿共匪也就十来个,人人手持冲锋枪,作战能力很强!他们最初就是被这伙儿人连同共匪一个团团团围住,却围而不攻的。
还有,听说大戒寺的兄弟们顶住共匪一个团而不落败,后来也是栽在了这“一伙儿人”手上。”
“哈哈,好好,好一个围点打援,简单有效啊!”伍诚仁幡然醒悟,下令道:“彻查,务必将共匪这一伙儿人的资料给我弄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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